郁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伦小臂那道极深的伤口,真的没有一丝愈合迹象。
他不是血族吗……怎么会……传一次蜀香炸一次
郁光捂紧左耳的耳钉,“叶斯,李伦他的伤没有愈合……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砰——
,
车身猛烈震动,郁光面前的车窗被人猛烈击打,碎裂出一道道冰痕纹裂。
叶斯沉默了几秒钟,尔后声音夹杂在轻柔车载音乐中传来,语气镇定,让郁光不安的心稍稍稳定:
“我马上到,你和他都不会有事的,暂时不要出去。”
“车座椅下有一盒暗格,弯腰打开,里面有木仓和匕首,把匕首拿出来。”
明明是如此紧张的时刻,郁光的心思却有一刹那飘忽,叶斯语气虽平稳,语速却比平时快了很多,呼吸粗重且急促。
印象中他还没有见过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冷静的男人叶斯着急……
郁光被又一声猛烈地锤击声收束回神,他迅速把暗格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指尖碰到其他冰冷坚硬的东西,他猜那大概是叶斯说的木仓。
车窗被五个男人轮流猛砸,试图阻拦的李伦被木仓抵住脑袋,但最后那人只对着他左肩射出一木仓然后把就人扔到一边。
郁光留意到对方这个细微的动作,心下稍稍平稳。
这群人没对李伦下死手,应当是有所顾忌,大概是因为叶斯纯血种的身份。
有时候他其实也疑惑自己是否太过冷血,李伦在车外拼命保护,他却心安理得紧闭车门。
郁光按了按心口,突然茫然道:“学长……”
“嗯?”叶斯回应很快,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便开了口。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郁光顿了顿,“他们在砸窗户。”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原处奔袭而来。
砸窗的人骤然被一只黑猫爬上头顶——
猫儿弓背嘶叫,锋利尖爪瞬间划破男人的脸,连带眼皮也被划伤。
尽管他拥有愈合力但也有些血渗出,疼得松开了武器转而捂脸。
郁光却是看得瞳孔微缩,大喊道:“鸦青!快跑,别来这里!”可隔着层车窗似乎效果甚微。
郁光认出来这是家里的黑猫后,登时有些焦急,生怕被抓伤的那人反应过来后,随便一用力就让猫咪断命。
他不由的握紧了手下的匕首,一时间竟有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岂料假想中的事情并未出现,猫咪攻击完后,便倨傲的蹲坐在那人的头顶,
而这五人竟都没去抓鸦青,反倒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收起了武器,个个站直了身体。
他们脸上神情变得局促紧绷,眼底居然藏着些敬畏惧怕。
时间像是被摁下静止键,骤然安静下来的情景很是诡异,郁光愣了下,若有所觉般盯着车窗外。
几秒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身着黑色风衣,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
郁光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的一松,所有的紧张惧怕在这一刻消散殆尽,整个人松懈下来有些卸力。
他看到男人转过了头,往他这边望来。
明明是单向玻璃,郁光却觉得那一刻叶斯透过车窗直直望向了他。
视线隔着玻璃相交了一瞬,片刻后,叶斯回过了头。
郁光看不到叶斯的正脸,他不知道叶斯做了什么。
事实上在他的视线里,叶斯什么都没有做,就连抬手的动作都没有。
他只看到鸦青从抓破脸的那人头顶,轻巧一跃而下,随即那个人便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面色迅速涨红到青紫。
尽管隔得很远,但那人脸上的神情郁光看的分明。
那是极度的恐惧与痛苦交杂,在某种不可撼动的力量下,直面死亡时的神情。
不消片刻,那人便栽倒在地,如同被碾压过的蝼蚁一般,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唯余胸口浅浅起伏的呼吸。
剩余的四人也都如此情状,纷纷缓慢跪倒。
叶斯没动用任何武力,只是神性地轻蔑一瞥,担忧、焦急、愤怒,都融化冻结成冰,凝结在一片幽暗寂静的眼神里。
接着就是有序的善后,叶斯带来的一部分黑衣人将伤痕累累的李伦简单包扎后抬走,另一部分则是押解这五位不速之客——
他们都没死,只是瘫软昏迷,就像他们给李伦留余地一样,叶斯也给他们留了一口气。
郁光敏锐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平衡感。
像是天秤两边的砝码,等质量,才能维持稳定与和平。
纯血种与元老院的关系大抵也是如此吧……?
但这仅仅是他的猜测臆想。
郁光敛下眉眼,望着方才还凶神恶煞现在就软如泥巴的几人被架走。
刚刚如此危机的情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他还有些没回过神儿来,郁光不是血族,体会不到纯血种毫不留情威压。
眨了眨眼睛,他努力看着车窗外的那个人影,好确认自己是不是的幻觉。
忙中有序的人群外,叶斯一步步向他走来。
碎裂的窗将叶斯的身形分割成不匀称的形状,叶斯碎裂地朝他走近,屈指在裂纹上轻敲。
很轻的两声,像是敲击在郁光的心脏上。
郁光猛地回神——
按开解锁按钮开了车门。
“我来了。”
耳钉的传话功能几乎没有延迟,现实与耳内声音同时叠加,震郁光心神一颤。
他听到男人说:“有没有吓到你?”
顿了一瞬,郁光摇摇头,他垂头站在叶斯面前几秒,随即挤进男人怀里,用力环抱住对方劲瘦的腰。
“学长。”他喃喃低语。
清冷寺庙旁雪松的木质香钻入鼻腔,棉花一样柔软又密闭可分地将他包围,郁光狠狠吸了一大口,屏息良久才轻轻呼出。
然而这个怀抱还没有维持几秒,男人却突然将他拉开。
郁光不解,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里有些委屈。
“你受伤了。”叶斯低声陈述道。
他鼻翼微不可查的动了下,很快嗅到些许血腥味,是属于郁光的血的味道。
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叶斯垂着眼,视线在郁光身上梭巡,想要找到受伤的地方。
“受伤?”郁光反应了下,随即摇摇头:“我没有受伤。”
刚才他一直在车里能受什么伤?
没等郁光反应过来,叶斯一把拉起他右手摊开,细碎被清洗过的擦伤和划痕落入男人眼中。
叶斯挑眉以眼神询问他,神情不算太好。
郁光顺着叶斯刚才的目光垂头,一时语塞,手指蜷了蜷,想要收回却被男人拉住不得动弹。
“怎么回事。”
他这才想起威胁那个跟踪者时被玻璃碎片划伤的手。
许是心虚,他对叶斯隐瞒了被其他人跟踪过的这件事。
郁光含糊道:“我去见那女人的时候跟她发生了些冲突,这是被打碎的杯子划伤的……
他并没有隐瞒叶斯去见那个女人的事情,提前几日就跟叶斯报备过。
同住一起之后他很难再在叶斯面前隐瞒什么事情了,上次跟学姐见面是挑翘课的时间去的,这次去西郊精神病院寻找有关陈朝然的蛛丝马迹正是借了跟女人见面多出来的时间。
所以这次见那女人其实是个借口。
好在叶斯没有再问,只不轻不重瞥他一眼。
“下次不要再弄伤自己。”
男人牵起他的手,舌尖细细舔.舐,直至伤口发痒愈合。
对方弯着腰,头颅低垂,像落在公主手背的骑士吻手礼,虔诚、真挚、一丝不苟。
郁光记得上次他掐自己手心时叶斯也是这样帮他治疗的……
左手不自觉插进叶斯柔顺的头发里轻轻搭在男人头上。
叶斯动作一顿。
少年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微微撩起眼皮由下至上地扫了郁光一眼,少年怔愣在原地略瞪大的眼睛清澈空白,看起来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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