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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似乎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他睁眼望着微风撩起纱帘,从狭窄的缝隙能看到窗外黯淡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木。
腰间一紧,“宝贝醒了?”
耳廓被吐息扫得发痒,刷的红透了,郁光缩缩肩膀,往薄被里埋。
被子下的手局促抓紧了衣袖,但他随即发现触感有些不对。
自己传来的白衬衫和黑色短裤被换成了舒适的睡衣,丝绸缎面质地,很贴身。
“换了睡衣吗……”他小声嘀咕。
身体突然僵住——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颈。
郁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贴在后颈的是叶斯的唇,他想起陷入沉睡前的那场献祭。
血液打破内循环,汲汲不断涌去叶斯嘴里,尖锐獠牙刺入到极深的皮肉下仿佛鹰隼的利爪,不死不休的疯狂。
当时他从背后被叶斯锁入怀里,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却能感觉到对方比平日更急促的呼吸。
那种隐秘的、藏在冷静外表下的邪肆,如毒药一般让人上瘾。
睡衣领口被叶斯拨开些,他过长的尾发也被对方撩开露出光洁的后颈。
“别担心,是我给你换的睡衣——宝贝腰好细。”
叶斯的唇紧贴着郁光后颈那一小块随少年低头而凸起骨头的皮肤,说话间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唇瓣摩挲皮肤的痒意。
郁光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撩拨,特别在对方还是叶斯学长的情况下。
浑身都泛起股难以言喻的燥热,逐渐汇集到下腹,烧起一把邪火。
突然地,郁光左耳耳垂一凉。
像一块细小的冰丢到满锅沸腾的水里,歘地瞬间便已融化,只余下些水蒸气袅袅娜娜。
叶斯将他侧躺着压在床上,左耳耳垂朝上,正捏着棉签给他涂酒精消毒。
‘睡醒之后打个耳洞吧?’
‘宝贝的耳垂真好看,带耳钉的话一定更漂亮。’
……
郁光脑海中闪过睡前混沌弥蒙的耳边落下的两句话,意识到对方并未跟他开玩笑。
“要、要打耳洞吗……?”郁光暗自滚了滚喉结。
“宝贝想打吗?”
郁光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开了。
叶斯的手半悬空放在他眼帘上,郁光愣了下,意识到对方是在给他遮挡突如其来的光线。
郁光缓缓眨眼,直愣愣盯着叶斯的掌心看了半晌,大抵是灯下黑的缘故,他看不清男人掌心的纹路。
等眼睛适应了从昏暗环境到光亮,盖在他眼帘上的手才移开,在之后的几分钟里,郁光视线都还跟随着落到对方手上。
叶斯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方小黑盒,郁光隐约有种预感,这似乎是叶斯早有预谋的计划。
小黑盒里是一枚红宝石碎钻耳钉,中间是小巧的一颗鸽子血宝石,边缘镶嵌一圈细碎钻石。
璀璨、耀眼、浑然天成,如天神泪坠凡尘。
郁光不太懂珠宝首饰,但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漂亮,想来价值不会低。
因此他有些犹豫。
叶斯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神色忽然冷淡下来。
“不许拒绝。”他听见男人微凉的语气。
眼皮颤了颤,他真的不喜欢学长用这样冷静的神情看自己。
他还是喜欢对方失控的模样,像狂奔在理智的岸边,被海水沾湿了脚踝。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决定了——学长如果喜欢他带耳钉的样子,那就打。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个疑问。
郁光从薄被里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左耳,连带着耳垂也一并遮住。
他眼瞧着叶斯锋利的眉因他的动作而紧蹙,心中竟升起些许微妙的愉悦感。
“学长为什么左耳耳垂没有耳洞?”他捂着耳朵微微侧脸去看叶斯的耳垂。
叶斯蹙紧的眉头渐乎松泛开,继而勾起个似是无奈的笑。
男人松开对他的禁锢,“等我。”
叶斯很快回来,手中捏着那颗眼熟的银十字架耳钉。
在他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男人直接将耳钉针尖对准自己的耳垂,用力按下。
暗红的血从银质耳钉下渗出些来,不似人类新鲜血液的鲜红。
郁光瞳孔紧缩,瞧着那暗红液体逐渐汇集成一颗颗血珠,顺着苍白的耳垂滴落。
亮堂堂的吊顶灯光映照着,明暗交接光影轮转……暗红的血珠似乎与那颗红宝石重叠在一起,妖冶得让人心颤。
叶斯将染血的指尖递到他唇边,浓郁的铁锈味混合着木质香冲进鼻腔,让郁光短暂眩晕了一秒。
就在他愣神之际,带血的手指用力挤进了他微张的唇缝,将粘稠的血抹在他下嘴唇的软肉。
叶斯食指在他口腔里搅了搅,淡淡道:“舔干净。”
郁光的脸红了个彻底,粉色从嫩白中透出,仿佛瓷窑里上品的粉白釉。
男人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扫过脆弱的口腔内壁时并不会划伤或刺痛。
叶斯敛着眉眼静静看着少年,指尖顶了顶小家伙的口腔内壁,能清楚看到少年脸颊凸起一个小鼓包。
莫名觉得有些色.气。
郁光并不知道叶斯学长内心所想,事实上,他现在紧张得浑身僵硬。
学长叫他‘舔干净’……
可他不敢,亦或是说,太过激动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口腔自动分泌出唾液包裹外来入侵的物体,铁锈味浓郁得像是他一头扎进了爆裂开的血雾中。
郁光屏息尝试着动了动舌尖,甫一触碰道叶斯的指尖就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呵——”男人轻笑一声,没再为难他,轻佻地抽出手指。
唾液粘乎乎地在空中牵出一道银白丝线,藕断丝连似的,将叶斯骨节分明的手指都覆了层亮晶晶的水膜。
郁光不敢多看,心虚地撇开眼。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大抵是男人抽了纸巾擦手。
口腔里还残留着叶斯的血的味道,腥甜,他后知后觉想起对方曾经给他喝的‘红糖水’和‘晕车药’……
似乎与这个味道相差无几,只是浓淡不同而已……
叶斯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宝贝,看我。”
郁光下意识看过去,撞入男人幽暗如古井的眼眸。
莫名的,他仿佛被吸入了那片涔凉的井水里,水波漾漾。
左耳耳垂骤然一疼,尖锐刺痛瞬间将他从致幻感中拉了出来。
“嘶……”他小声抽气。
叶斯冰凉的手按在他耳垂,宝石贴皮肤也是冰透的温度。但冰凉只短暂存在了几秒就被火烧火燎的炽烫所代替。
他能感觉到银针扎过耳垂软肉的穿透感和血液渗出时的湿润。
叶斯眸色彻底暗下去,神情在灯光投射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男人捻住他滚烫的耳垂揉搓几下,实在是很疼,郁光没压住低声呜咽。
更多的血涌到叶斯指尖,一滴、两滴……又被尽数抹回郁光的唇瓣上。
他不太理解对方这个举动的原因。
直到男人俯身下来,宽阔的身形挡住吊顶白晃晃的灯光将他锁在在影子里。
叶斯低头吻他。
腥甜的血液在彼此唇舌间缠绵,尽数被男人卷走。
但随即有更多的属于叶斯的血流进他的唇缝——
口腔再次被血腥味占满。
他随即意识到是叶斯咬破了他的舌尖将血渡入他的嘴里,涔凉的,是叶斯特有的温度。
男人掐着他的下巴,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
“咽下去。”
郁光其实根本没想过拒绝,顺从地滚动喉结,‘咕嘟’将口腔中积蓄的血水吞咽掉。
凉意顺着食道直通四肢百骸,而后升起股燥热。
他轻轻吸了口气,眯着眼朝撑在他身上的男人伸手。
叶斯微顿后将他抱进怀里。
“耳朵疼,你扎得好重……”他埋头在男人颈窝里磨蹭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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