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志儒抵不过埃德温一拳,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章颂年赶紧站出来调停,拉着埃德温先走,“埃德温,没事没事,我们走。”
埃德温体内暴躁因子乱窜,看到章志儒嚣张的样子真的很想给他来一拳,但到底是不想让章颂年为难,还是忍了下来,听话跟他走。
章志儒看到他那么听章颂年的话,心里更气了,在他心目中,男人不该是这样柔顺劝和的角色,他儿子更不能是,愤怒上头,他转身对着埃德温后背一拳挥了过去。
埃德温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唇边溢出一声闷哼,章颂年震惊不已,厉声呵道:“爸,你干嘛?”
他赶紧检查埃德温的后背,担心问道:“没事吧?”
埃德温并不回答他,他把章颂年推到一边,咬牙绷着脸,眼里燃烧着浓浓烈火,握紧拳头朝章志儒走去,章志儒咽了下口水,但丝毫不怂,起手做出战斗姿势。
真正的打架是不会给人留有反应的余地,下一秒两个人很快扭打到一起,埃德温挥拳速度非常快,带着飒飒风声,他顾及是章颂年父亲不敢下重手,章志儒可不会,下了狠劲跟他打,勉强打平手。
章颂年在一旁不停地劝,但两人完全听不进去,章颂宜哪见过这场面,吓得痛哭出声,动静引来正在打电话的劳云娟,她忙挂了电话,跟章颂年一起拉架,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王秀萍听到外面打斗声和哭声乱成一团,急忙从床上下来,结果出来就看到章志儒跟埃德温在打架,旁边的人拉也拉不住,她拍腿哭着大喊:“造孽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打架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章颂年没办法,拿起桌上的花瓶朝地上猛砸了下去,清脆的玻璃爆碎声终于唤回埃德温跟章志儒的神智,两人齐齐松了手,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章志儒,捂着胳膊不停喊疼。
埃德温迟来的后悔,伸出手拉章颂年:“honey。”
章颂年气他冲动打架,又心疼他受了伤,语气无奈:“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王秀萍看了眼他们俩的状态,觉得不去医院不行了,吩咐章颂年:“团团,都拉医院看去,别在我跟前惹人烦。”
章颂年诶了声,赶紧回屋去拿东西,收拾好以后叮嘱她:“奶奶,那你记得吃饭,我们很快回来。”
王秀萍点点头,目送他们上了车,深深叹了口气。
章颂年开车送他们到了县医院的急诊,医生简单看过后,害怕有内伤,给他们开了单子拍片,检查下来,章志儒受伤程度要更重一点,右手臂需要打石膏治疗,埃德温是轻伤,简单消毒涂了化淤的药就结束了。
治疗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章颂年开车带他们回家,等在家的王秀萍跟章颂宜急忙出来问情况,得知都没事后松了一口气,王秀萍毫不客气骂章志儒:“你也不算算你有几斤几两,一把年纪了还跟人家打架。”
正常人的眼睛都能看出来,要是埃德温真下重手打,章志儒最少需要躺一周病床,那这么容易打个石膏就算了。
章志儒也不知是被打服了还是理亏心虚,没接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劳云娟从女儿嘴里知道是丈夫先动的手,气得踢了他一脚,“越长越糊涂了,你脑子有病吧。”
章颂年扶着埃德温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转头看向王秀萍,关心问道:“奶奶,你吃饭了吗?”
“吃了,我自己下了碗面条。”
王秀萍对孙子还记挂自己很感动,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她作为在场辈分最高的人自然要主持公道,轻声道:“刚才你们走后,圆圆跟我说了,打架是志儒先动的手,这是你的不对,太不像话了,关于这事你要跟埃德温道歉。”
打架的时候谁先动手是个很重要的点,但眼下章志儒比他伤更重,埃德温的责任同样不小,他忙道:“不用不用。”
“我没控制住脾气,其实打得更狠,这点我应该跟叔叔道歉。”
瞧瞧,还挺会做人。
章志儒不屑啧了声,章家四个人纷纷朝他望过来,眼含责备,他别开头,嘴硬道:“算你好运。”
事态平息后,王秀萍在这几个小时里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忍不住说些掏心窝的话:“团团他,从出生开始我跟你爸就帮你们养着了,没两年你们跟同乡出去打工,把他留在家里给我们照顾,两岁多的小孩子,在我们下地干活的时候就乖乖坐在树荫下等我们,稍大些,我吩咐他干活他都愿意干,还会帮我扫地洗碗做家务,你爸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饭点团团拎着饭盒来田里给他送饭,那时候你爸就常跟我念叨团团这辈子肯定是来报恩的,他没见过这么省心懂事的孩子。”
她看着章颂年,眼眶含泪,欣慰道:“我们家团团,这么好的孩子,就应该得偿所愿的。”
第60章
得偿所愿,这个一个多么美妙的词。
章颂年没想到奶奶会说出这番话,更没料到一向传统的奶奶会同意他跟埃德温的恋情,他的心瞬间被爱意充满,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轻声喊了声奶奶。
埃德温本以为今天跟章志儒打了一架,回来王秀萍说不定会赶他走,谁知道王秀萍不仅没赶他,反而是家里第一个承认他们恋情的长辈,他登时眉开眼笑,忙出声道谢,承诺道:“谢谢奶奶,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团团的。”
王秀萍是章志儒最大的王牌,他还指望亲妈能拦住儿子出柜的进度,结果她倒好,这么快就同意了,章志儒傻眼了,怒气冲冲站了起来,声音也因为不解拔高了几分,“妈!你这是在干嘛?”
王秀萍皱起眉,说出的话非常霸气:“我想干嘛干嘛,我一把年纪了还轮得到你来管我?”
“就是你爸还在世的时候,也不敢跟我犟嘴。”
章颂宜以手掩面,偷偷笑了。
劳云娟尴尬地转过头,挽了下耳边的碎发,并不打算插手他们母子间的吵架。
章志儒就是再横,也不敢跟亲妈造次,声音低了下去,不过依然是质问的语气:“但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王秀萍在娘家是老大,那个年代当大姐的打小就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打理家务的责任,因而她没出嫁前就是几个兄弟姐妹的主心骨,嫁到章家来以后,章炳荣又是软弱良善的性子,全家的大小事都由她负责,一辈子霸道惯了,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音量,“我说什么了?我说的哪个不是实话?!我帮你们养大了团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我,你们俩能在外面没有一点负担专心工作挣钱吗?”
“怎么着,现在团团的事情我还不能发表意见了?”
在章颂年的抚养上,劳云娟承认他们夫妻俩确实欠缺,在这方面不占理,她轻敛眉,“是,妈你说得对。”
章志儒对此也心虚,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王秀萍叹道:“你们夫妻俩怎么想我管不了,也懒得管,我人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想看到团团以后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他,这样我也有脸下去见你爹。”
章颂年站了起来,“奶奶,不准你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王秀萍摆摆手,迈开脚步缓慢走了出去:“就这样吧,我去老宅喂鸡去。”
章颂年站在门口目送她瘦小佝偻的身影渐渐远离了视线,眼眶也被眼泪充满,分外感动,埃德温搂住他亲了口,喃喃道:“奶奶真的很好。”
章颂年哽咽嗯了声。
王秀萍去老宅喂完鸡鹅,仰头看天色尚早,想了想决定去看下她那去世十多年的老伴,章炳荣的坟离得不远,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她弯下腰在坟头周围锄起了草,自言自语:“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我这半年身体也不太好,医生说是什么骨质增生,让我少干点活多休息,志儒他们也不让我种地了,让我把田送给小虎他们家承包,我没答应,农村人不种地干嘛呢,天天吃了睡醒了吃,活着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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