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没再说什么。
章颂年点的外卖很快就到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在客厅吃早午饭,身体的不舒服让章颂年对他离开的伤心情绪达到了顶峰,他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马上就全都结束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但终究抵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呕吐欲非常强烈,最后章颂年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在一旁狂喝水。
埃德温刚吃完饭,章颂年就急着要给他打车,“我现在给你打车吧?去机场的出租车不好打,你是国际航班,要提前值机。”
“从我们小区到江榆机场坐出租过去起码要两个小时。”
“我知道。”
埃德温声音沉静,“那天我就是从机场坐出租车来的。”
章颂年一时语塞,低下头,想了想还是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埃德温站起身回了房间。
章颂年拿出手机给他打车,埃德温推着行李箱出来了,伍家敏听到声,探出头跟他说了声再见,“一路走好啊。”
埃德温只对他点了下头,没说话。
章颂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跟他一起下了楼出小区等车,门卫贺义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打了声招呼,“这就走了啊?”
埃德温周身气压非常低,完全不想说话。
章颂年代替他回答,“是,他要回去上班了。”
贺义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啊。”
出租车看到他们靠了过来,下车帮忙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埃德温转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别开头坐了进去。
章颂年没想到仅仅不到三天他就已经这么离不开埃德温,心脏揪心得疼,他最后还是没忍住,俯下腰过去抱了他一下,埃德温眼睛倏地睁大,以为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了,下一秒却听章颂年说,“祝你幸福。”
章颂年最后这一抱抱得很紧,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他的手也第一次摸到了埃德温的金色卷发,确实如他所说,有些硬。
只是不方便摸他的脸了,章颂年怕自己忍不住留下他。
怀抱抽离的时候,埃德温猛地回抱住他,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近乎恳求,“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你开口,我就愿意留下来。
理智再度占据了上风,章颂年拍了拍他,“注意安全。”
说完迅速抽身离开,关上了车门。
司机发动车子,章颂年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他站了好一会儿,风吹得眼睛涩涩的,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甩甩脑袋,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家。
到家以后,章颂年又喝了一次药,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有双手一直在他脸上来回摩挲,额头也凉凉的很舒服,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睡得很香。
再醒来,外面已经全黑了,章颂年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出了汗,烧也退了,他不知道几点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刚睁开眼睛还不适应这样的黑暗,慢腾腾坐起来伸手去开灯。
屋内灯光大亮,床边的人一听声,紧张地嗖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有些慌张。
章颂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掐了一下才确定是现实,他激动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埃德温心虚地站远了些。
对了,飞机,不会迟到吧?
章颂年想起什么,赶紧去找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情绪格外激烈,大声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吗?”
埃德温缩着头,“护照丢了。”
“丢哪了,我去找。”
章颂年不信他,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他指着埃德温的背包,面色严肃:“包里没有吗?”
埃德温一把抱起背包,对他一个劲摇头:“没有。”
章颂年分外火大,“拿来我看看。”
埃德温自然不给,章颂年没办法只能上手去抢,他还在病中,埃德温不敢用太大力气,混乱中被章颂年拉开了拉链,一眼看到了里面的护照。
章颂年这回下了狠心,抓住埃德温的手臂,张着大牙使劲咬,埃德温吃痛手松了下,他趁机赶紧把护照抽了出来,打开确定是埃德温的护照,对他怒不可遏道:“这你怎么解释?”
埃德温情急之下,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借着他抓护照的手,一左一右使劲拉。
护照在章颂年面前一分为二,埃德温还觉得不够,上下又各来了一下,护照转瞬间就成了废纸。
章颂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埃德温总算感觉舒服了,抓起一捧护照碎片如撒花般抛出去,得意洋洋,“现在你赶不走我了。”
章颂年什么都不顾了,上脚踢他,把脑海里能想起来的脏话全对着埃德温骂了出来,“我艹,埃德温你个神经病。”
“你他妈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能想出这种损招。”
“你个臭傻逼。”
“xxxxxx……”
埃德温能预感到章颂年看到他把护照撕了肯定会很生气,但他以为依章颂年温和的性子最多只能说他行为卑鄙,完全没想到会迎来这么密集的脏话输出。
不过这么精神,看来烧已经退了。
章颂年从来不在他面前说脏话,埃德温对这方面输入也少,不过他多少能听出来这跟昨天的黄毛蛋子一样是骂人的话,想着要不还是学着点,因为感觉以后章颂年骂他的机会可能会更多,免得到时候一句话听不懂。
第15章
章颂年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眼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埃德温是油盐不进,就赖在这了。
他无力坐回到床上,大有一种提审的架势,“护照没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埃德温眼睛眨了眨,生怕惹他不快,声音小如蚊蝇,弱弱地说:“就……没办好之前,先住你这。”
“你也知道,我在这只认识你。”
他一转刚才撕护照时的嚣张得意,低着头,语气可怜巴巴的,“我中文还不好,现在护照也没了,住酒店都没法住。”
章颂年就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指着埃德温生气道:“护照没了怪谁?不是你刚才撕的?”
“你不知道那东西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
埃德温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了,反正就死猪不怕开水烫,话题一对自己不利就不说话,保持缄默。
章颂年头疼不已,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护照肯定是要补办的,他掏出手机开始搜护照补办的流程,一边打字看答案一边问他:“护照要去大使馆补办吧?我不知道江榆市有没有俄罗斯联邦驻华大使馆。”
埃德温挠了挠头,“这里没有,好像要去外地。”
章颂年更心累了,因为他还搜到护照丢失要报警,拿到警局开具的丢失证明,之后才能带上相关文件去大使馆或者领事馆补办护照。
这还不是跑一趟或者花一两天就能办成的事情,章颂年那叫一个气啊,一股怒火蹭蹭往上冒。
虽然还在生气,但看样子应该是同意他继续住下来了,埃德温心里暗喜,一直慌乱不定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了,身体一轻松,就感觉到肚子饿了。
说起来,今天他只吃了一顿饭。去机场的路上,埃德温回味着最后那一抱,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果断跟司机说原路返回。
他留了个心眼,没把之前章颂年给的钥匙还给他,一并带走了,加上章颂年从昨晚开始精神就不太好,也没注意钥匙的事情,埃德温回到小区,拿着钥匙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他敲了两下章颂年的房间门,没声音,埃德温以为他有事出去了,就坐在客厅等,后来听到里面的咳嗽声才发现章颂年一直在床上睡觉。
一摸,额头非常烫,床头柜上放了好几个药盒。
埃德温看不懂药盒上写的什么,用手机拍照翻译再结合搜索软件才判断出是什么药,章颂年睡得非常熟,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端水换水,坐下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昨晚他趁章颂年睡得死,偷亲故意留下的伤口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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