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赵总正坐在郑导家客厅的沙发上,当然,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把这里划分自己的第二领地,洋洋得意喜不自胜,“人类的终点是打脸,我承认,跟喜欢的人谈恋爱真的太美好了,我是废物,随便你们怎么说。”
姜庭序点头:“行。”
挂断电话,听到厨房里响起瓷杯相碰的动静,赵林修立刻站起身,惦记着郑再升一只手伤着的事情,“想喝茶吗?我来我来。”
郑再升的确想泡两杯花茶,但右手上缠着绷带,多少不方便。
赵林修上前很自然地接过,拿起茶勺问道:“多少用量?你告诉我就好。”
茶叶在沸水中翻滚绽放,香味很快弥漫而出,赵林修眉目含情,轻声叮嘱郑再升,“不那么烫了再喝。”
郑再升:“……”
郑导哭笑不得:“你正常一些。”
赵林修惊讶反问:“哪里不正常?”
郑再升想说哪里都不正常,非要形容,他只能说赵林修像是被春.药浸泡过,可谓春风荡漾红光满面,并且不仅体现在脸上,他的行为也充满了“黏人”二字,郑再升一离开视线超过三分钟,他就循着味儿过来了,然后下巴搁置在男人肩上,要么看郑再升在做什么,要么就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吹气,郑再升忍耐不了轻啧一声,他还要懒洋洋的、可怜巴巴地说:“别凶我。”
郑再升:“……”
算起来郑再升年长赵林修六岁,二人的生活轨迹又截然不同,看似赵林修照顾郑再升,实则郑再升对他包容迁就更多。
赵林修似乎想狠狠补偿一番郑导,各个方面拿他当少不更事的人对待,就说喝花茶,烫不烫的,郑再升会不知道吗?实际上就属赵林修最幼稚!
“不去公司吗?”郑再升问道。
“我恋爱了!”赵林修一本正经,“休息三天不犯法吧?”
郑再升:“……”
算了。
虽说很想黏着郑再升,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林修还是自觉去了另一间卧房,一码归一码,在赵林修看来这种事更不能着急。
其实他原本打算回自己公寓,但郑再升才出院,精神尚不稳定,放任他一个人赵林修实在难以安心,更何况谢岩那个不确定因子还未彻底根除掉,当然,热恋期嘛。
床单被套都是郑再升新换的,飘荡着淡淡的铃兰香气。
有一说一,此刻看不到郑导的赵某人很寂寞。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开始骚扰姜庭序。
【你说我送郑导什么礼物好?】
以前的“郑导”是尊称,现在则明显带着暧昧跟独属味道。
姜庭序正在处理文件,抽空打字:【一根耐用顺畅的钢笔。】
赵总一拍大腿,心想不愧是你!明天就买。
【哎,你跟司游开始恋爱时,在什么地方约会啊?】
姜庭序皱眉:【隐蔽高档的餐厅,他跟我那时候都是艺人,不能露脸。】
赵林修:【也是哦,但是这样会不会太无趣?哎,你让司游帮我问问呗,郑导喜欢什么地方。】
姜庭序:【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风景自然秀美的地方。】
赵林修:【酱紫!哎,哎,你觉得那个XX山庄怎么样?】
姜庭序忍无可忍:【你连基本的美丑识别能力都没有了吗?好不好看你不会查?我在忙。】
赵林修像是没看到后半句:【我这不是谈恋爱了吗?第一次这么认真,很多都不懂。】
姜庭序没回。
赵林修:【庭序?】
系统立刻跳出红色叹号的提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
赵林修:“……”
“哼,嫉妒我吧。”赵林修不以为然,云淡风轻地点开跟陆佳堂的聊天框。
半个小时后收到了方锦的死亡威胁:【陆佳堂忙一天了,你再废话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
赵林修将手机扣在身前,想了想还是觉得方锦不能得罪,这哥们,他吃人啊!
赵林修又看了看信息栏,司游没回,估计真的很忙,下一个找谁呢。
“滴滴”提示音,赵林修立刻打开来看。
郑再升:【睡觉,别折腾了。】
赵林修乖巧回答:【好哒。】
郑再升看着手机轻笑,他并未开灯,可昏暗的房间里一双眼睛却亮若星辰。
翌日清晨,赵林修在郑再升之前洗漱好,保持最英俊、最无懈的状态,倒是郑再升后起来多少不好意思,男人略显羞怯地笑了笑,一头钻进了浴室。
赵林修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搭在扶手上的手一动不动,似在回味刚刚郑再升的那个笑,片刻后,他掩唇低头,实在高兴。
郑再升内敛,真要开启一段恋情,多少会存在一个尴尬期,但谁让他的男朋友是赵林修,这人简直一个活宝,尴尬期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吃早餐,赵林修带郑再升去了一家味道特别正宗的广式餐厅,价格昂贵,但像什么黑松露菌菇饺,荔枝球,鸡枞菇虾球,味道都不错。郑再升一般晨起没什么胃口的人,这次都多吃了一些。
果然,赵林修想,爱情给人“新生”。
由此可见姜庭序拉黑他,一点儿不冤。
早餐钱是郑再升结的,这人看似温和好说话,但态度强硬起来赵林修也拿他没办法。
“我不是你男朋友吗?”郑再升说:“我想请你吃饭。”
一句话给赵林修整的服服帖帖,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点头答应了。
完事赵林修就带郑再升去了商城,笔这种东西,如今卖的少,买的也少,但是一旦出现在奢侈品柜架上,定然价格不菲。
郑再升一看到标价就想走人,但赵林修趴在玻璃柜上动都不动,“这个这个这个,都拿出来我看看。”然后他悠哉悠哉看向郑再升:“我不会挑,你要是不选,我们就全买了。”
郑再升:“………”
郑再升的小表情藏不住,好用不好用赵林修一眼识别,担心这人有心理压力,赵林修努力控制自己,就买了一根。
“没必要,四五块的碳素笔也能用。”郑再升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是你男朋友吗?”赵林修将先前郑再升说的话轻轻推回去:“我想送你礼物。”
“可是也太贵重了……”
“以后我去你家蹭吃蹭喝呗。”赵林修说,“都得你破费。”
郑再升无奈轻笑,将钢笔郑重地揣进兜里,不出意外,他可以保存使用一辈子。
两人去了就近的一个公园,上次郑再升想看梅花没赶上趟,这下刚好,他们形象出彩,单是随意一站都十分显眼。
郑再升掏出手机拍照,赵林修便跟在后面拍他。
他们就这样黏在一起小一周,且一点儿不觉得腻,越是了解对方,就越是喜欢,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可能就是笙茂集团跟谢岩了。
经过这些年的蚕食,笙茂已然是谢岩的囊中之物,王崇天老了,斗不过了,至于女儿王颖柔,完全是个恋爱脑。
郑再升那日质问谢岩,“你对我做过什么,都忘了吗?”
谢岩没有回答,事实上他是记得的,后悔跟负罪感被他深压心底,以“前程”为目标,就可以在每一次心神动荡时恢复平静跟心安理得起来,但由心而起的怨怼也是实实在在,最后就演变成:明明可以好聚好散,为什么王颖柔偏要逼他?
谢岩这种人,自认为清醒有能力,绝不会把错误归咎在自己头上。
这些年王颖柔被他冷暴力,再稍稍抱怀里哄一哄,来回反复,一整套“PUA”套餐施行完,王颖柔就可怜巴巴靠着谢岩给予的爱生活,她很少出门,多数时间就待在家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今天会不会惹谢岩生气,她似乎成了一个思维固定的机械壳子,即便是郑再升,再见王颖柔恐怕也会震惊到认不出来,那个嚣张跋扈红唇飞扬的富家小姐,也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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