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吵不过,根本吵不过。
“陆总。”司游继续:“您不觉得,您有点儿趁人之危吗?”
陆佳堂:“我本意就是来看看。”
“哼。”
这个功夫姜庭序将烧烤小龙虾摆好,又开了两罐啤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佳堂,喝两口?”
陆佳堂心想你们两口子饶了我吧。
司游就咋呼几下,重点询问方锦的近况,不得不说方锦的确有生气了很多,脸颊上淡淡的血色,眼神也清冽有神。
大家围坐桌前,方锦被烧烤吸引,陆佳堂的死活很快就顾不上了。
司游时不时瞥陆佳堂一眼,意味深长地“哼”“嘿”两下,搞得陆总如坐针毡。
姜庭序跟陆佳堂对碰一杯,“说好一起挣钱,结果决策会议你都缺席好几次了。”
陆佳堂回答:“你的选择我都支持,没意见。”
司游:“哈。”
“……”
陆佳堂看方锦嫌麻烦,吃一个龙虾腮帮子动两下吐出半碎的壳,于是拿过手套戴上,很快剥了一小碗,默了放在方锦手边。
方锦“唔”了一声,也不感谢。
司游看明白了,方锦现在捏着绝对的话语权。
方锦过了嘴瘾,凑到司游跟前,“怎么这次拍戏这么快?”
“快?”司游斜睨着他,“再不快点儿你俩手牵手站我面前我才能反应过来。”
方锦:“你别什么都往这个上面扯!”
“现在你身上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个。”
期间陆佳堂给姜庭序打求救信号,某影帝都当没看见。
开始的抓马现场过去,接下来气氛还挺和煦,司游有分寸,有些事就给方锦提个醒,如果方锦觉得可行,那就可行。
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光固然惬意,但是来了朋友方锦同样高兴,这是他极少能体会到的,不顾陆佳堂委婉的阻拦,方锦也开了一罐啤酒,司游象征性也开了,但是抿抿就行了,他这个破烂酒量。
方锦告诉司游铀江好玩的地方还是挺多的,青城寺尤为灵验,让他跟姜庭序有空可以去求一道平安符。
聊着聊着方锦一罐啤酒就喝完了,他去拿第二罐的时候被陆佳堂拦住了。
方锦掀起眼皮,“管那么宽?”
陆佳堂不言语。
不知为何,一些压抑复杂的情绪在此刻就那么涌了上来,方锦身体变差,对酒精的耐受似乎也降了很多,他开心又难过,兴奋中又透出丝丝破坏性,方锦想着自己不再受制于人,从前在意的,不敢得罪的,如今全部抛弃了,又想着从前求而不得,为了陆佳堂买醉,这人从来不在意。
“你管得着吗?”方锦的神色冷下来。
陆佳堂仍是捏着啤酒不松手。
“陆佳堂,我记得有一次在‘夜账’酒吧,我差点儿喝到胃出血,打电话你没来,甚至后面关机了。”方锦继续说。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冷,却猛力将这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维持的平和撕裂。
本来就是假的,方锦心想,重新开始是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吗?他假装失忆,就可以当之前的种种都没发生过?
他跟陆佳堂之间令人不悦的过往实在太多了。
随便一件就叫方锦骨血发凉。
“嗯。”陆佳堂应道:“你让我过去接你。”
方锦冷哼:“你来了吗?”
出乎预料,停顿两秒后陆佳堂说:“我来了。”
“你坐在‘夜账’最里侧右手边的雅座里,当时桌上摆了二十三个空瓶。”陆佳堂皱了皱眉:“我当时很生气,因为我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伤害自己的行为。”
方锦神色冰冷,“怎么,听你的话,现在能理解了?”
“能。”陆佳堂说着开了灌啤酒,一口气全喝了,然后说:“是我借了店主的手机,给彭竹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彭竹到了后我才离开。”
空气一阵安静。
“这些没意义。”陆佳堂说:“方锦,你应该记住的是那些我真正伤害你的,例如你喜欢我,我拒绝的同时却贬低了你,我说你心性极端,手腕狠辣;在酒宴上你跟李家老三起了冲突,人人都在指责你,我站在人群后,也觉得是你的问题;或者我出国前陆氏陷入重要投标被泄露导致的撤资危机,是你挺身而出帮了我,我却偏听偏信,认为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那时候……”陆佳堂嗓音越来越低,眼眶也逐渐泛红,可他一字一句清晰到像是曾经在心里计算了无数遍,同时撕裂开方锦好不容易愈合的疤痕,期间的血淋淋就那么突兀地暴露在空气中,“那时候你急性胃病,躺在医院,我还攻击阅霖……”
方锦倏然起身:“够了。”
陆佳堂跟着站起来, 却补全道:“你来找我的时候,手背上还贴着胶布。”
司游看到陆佳堂明明温和地勾起嘴角,模样却像是要哭。
“方锦,我这么过分,你别轻易放过我。”陆佳堂低声。
这话像是带着某种蛊惑魔力,方锦脑子嗡一声,迟来的冲动刹那间铺满大脑,他来不及细想,手腕已经抬起来。
“啪!”一声,陆佳堂稍微偏过头。
陆佳堂抬手摸了摸脸颊,眼底却透出几分释然。
伤口化脓了,又那么深,只能刮骨治疗,表面的愈合都是假的,方锦知道,陆佳堂也知道,他不怕被打,也不怕被怨恨,他怕的是方锦将这些永藏心底,装作不记得,却又无法再接受他。
司游手里的龙虾“啪嗒”掉在桌上。
“兄弟。”司游艰难吞咽,“虽然陆总让我很不痛快,但是不用这么狠。”
方锦恶狠狠瞪过去,差点儿破功,你他妈……给我节奏都打乱了。
方锦转身去厨房,司游起身跟上。
姜庭序望向陆佳堂:“如何?”
陆总实话实说:“舒坦。”
第112章 能不能谈恋爱?
陆佳堂倒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他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一遍遍确认。
最近能进来这栋别墅,睡个客房,方锦对他也客客气气,可这都不是陆佳堂想要的,他偶尔手掌搭在方锦肩上,都会引得对方轻微不适。
他想跟方锦在一起,消除一切芥蒂。
从前……
从前年轻,很多情愫还未品出个滋味就被一腔热气冲没了,他方正恪守,方锦疯狂极端,都在彼此的高压线上狠狠踩过,他们原本就不适合,如果这个人不是方锦的话,陆佳堂不会纠缠至今。
方锦放下了过往,敛了刺重新生活,陆佳堂则追随本心,贴上来求一段属于他们二人的姻缘,总要有人主动的,以前是方锦,现在是他,很合适。
厨房里,方锦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思维天马行空,这一秒想着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挺疼,下一秒想着谁这么打过陆佳堂?也就他了,我可真厉害,方锦有点儿呼吸急促,然后被司游拍了下肩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方锦指向一个橱柜:“花茶都在里面。”
司游应了一声,边泡茶边轻声说:“人生匆匆几十载,有些东西不用太刻意,陆佳堂有恃无恐,是做过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但站在一个客观角度,方锦,你穷追不舍的时候也没少往他心头上插棍子,你是我朋友,所以我向着你。最近一段时间观察下来,陆佳堂做得挺到位。”
收敛了所有会让对方难受的锋芒,能不能再试试?
方锦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讯息惊到,放在身侧的手轻轻一颤。
决定离开临都时,方锦决绝地想着连陆佳堂也不要了,他之前爱得炽热,也自私,不管不顾就要陆佳堂点头,歇斯底里到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而自己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沈来章那一刀让他对曾经的一切都哀恸且憎恶,放陆佳堂自由好了,可这也算不得真正的放下,方锦很害怕听到有关陆佳堂的信息,只有捂住耳朵获得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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