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庭序沉沉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文瑞三个月前就调离了新胜,我原以为他留下的叮嘱会让你依旧顺畅,可我忽略了,人走茶凉。”
司游将额头抵在姜庭序肩上,轻哼一声。
姜庭序想起刚刚听见的那句,顺势凑到司游耳边,“真的愿意把命给我?”
司游明明听什么都雾蒙蒙的,这句却意外清晰,他略显笨拙地抓住姜庭序的手按在心脏位置,“拿去。”
颇为坦然。
姜庭序眼底光彩闪烁,然后拨开司游的手,俯身在他胸口位置亲了亲,最后半扶半抱着人离开。
他们走的是一楼的另一个通道,但是司游一扭头还是看到了那个鱼缸,当即高呼:“我要游泳!”
姜庭序驻足,很温和地凑近些,语气也极其温柔:“我没听清楚,你想做什么?”
司游:“……”
“我想回家。”司游瞬间老实了。
路上没堵车,到家时司游已经成了“一坨”,姜庭序叮嘱助理明天不用来接。
司游这阵子很安静,也很听话,让走就走,让停就停,姜庭序没费多少力气就带他进了浴室,司游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但听到水声还能条件反射来一句“洗澡!”
姜庭序的身影在眼前晃荡,回答说:“正在洗。”
司游放下心来。
酒精像是融进了身体每一寸,司游早就没了“虚实”概念,他嘟嘟囔囔着什么,姜庭序尝试着听了听,很乱,凑不出什么,洗完澡胃里难受,司游又吐了一次,就这样还坚持趴在盥洗池边缘刷了牙,完事转过身来,冲着姜庭序闪亮一笑:“嘿嘿!”
姜庭序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跟司游没关系,全是那些人的错,他心想。
姜庭序安顿司游躺下,给方锦打电话,结果快要响断的时候接了,却是陆佳堂,“怎么了?”
陆佳堂嗓音低哑,姜庭序登时陷入沉默。
听筒内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陆佳堂不耽误时间:“忙着呢,回聊。”说完挂了电话。
“原来是你的手机。”陆佳堂翻看了一下手机壳才认出来,“我还以为我的呢。”
方锦搬来后就被换了情侣款手机,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这是陆佳堂干的事。
此刻房间昏暗,渗进半边的月色却很明亮,但是照不到方锦跟陆佳堂,只能照见方锦抓住床边的手,绯红、漂亮,指尖都被色.欲浸透,手背上的青筋蜿蜒至脉搏,随着陆佳堂的动作收紧再松开。
“这么害羞?”陆佳堂轻笑:“方锦,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情场老手,可初吻,第一次,都是我的。”
“你……”方锦刚出声就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克制什么?”陆佳堂说:“我爱听。”
我为什么会放心不下司游赶过去?方锦心想。
文瑞离开新胜后上任的是他小弟,之前说过,文家内部一直争斗不断,老爷子多情,儿子也多情,导致到了文瑞这一辈,亲生的,私生的兄弟姐妹不少,能凑几桌麻将,狼多肉少,抢起来自然激烈,姜庭序原本打算等一个月,但是如今不想等了。
晨起时司游脸色难看,有些胃疼,强撑着吃了半碗蛋羹几口面条,又躺着睡下了,全程都没跟姜庭序说上两句话。
下午时分电话实在响个不停,姜庭序不在卧室,司游迷迷瞪瞪抓起手机,费劲巴拉才接通,最后扔在耳边,好似全部力气都用完了,一动不想动。
“袁哥?”司游没看清来电人,试探性喊道,昨晚喝了酒,打了架,给张步洲鼻血都打出来的事儿他有印象。
“你应该叫我爹。”方锦接道。
“滚。”司游笑骂。
“不是,听你这动静,还在床上呢?”方锦开始幸灾乐祸。
“嗯,喝多了。”
方锦:“就仅仅喝多了?”
“不然呢?”司游逐渐清醒,开始头疼,不免烦躁:“以后再喝这么多酒我是狗!”
“等等。”司游忽然轻嘶一声,“什么叫做‘仅仅喝多了?’你觉得我还能因为什么原因躺床上?”
方锦:“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司游:“你搁哪儿呢?”
“……阳台晒太阳。”
“扯淡。”司游看着窗外狂风大作开始笑:“非醉酒原因躺床上起不来的人是你吧?”
方锦气息一窒:“我就多余问你!”
司游也“惨遭”被挂电话。
但不影响司游心情大好,兄弟就要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快乐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
袁斐晚饭时来的通知,在话筒那头神秘兮兮:“工作往后推推,你先休息。”
司游挑眉:“公司不着急了?”
袁斐嗓音更低:“这你得问姜影帝。”
司游抬头看了姜庭序一眼,猜到了大概,回答:“多谢袁哥。”
姜庭序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问道:“来到凝合后要不要带上林子跟花花?”
不是“如果来到凝合后”,这是一个陈述句。
司游眼神一亮:“可以吗?”
姜庭序:“我是老板,招两个助理的钱还是有的。”
司游:“谢谢老板,MUA!”
姜庭序心尖一痒,起身就要去亲司游,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姜影帝的亲妈,宁瑟女士。
第132章 美学巅峰
姜庭序给宁瑟准备拖鞋,司游则擦了擦嘴急匆匆站起来,“伯母好。”
“哎,好好好。”宁瑟换好鞋第一时间快步走向司游,姜庭序则立在原地轻轻叹气,高兴的同时不影响他惆怅。
“哎呀,怎么瞧着瘦了?”宁瑟摸了摸司游的脸。
司游诧异:“有吗?”
“有。”姜庭序接道:“最近一直忙,在家还有我盯着吃饭,在外拍广告接综艺的时候你三顿饭合并成一顿吃。”
宁瑟轻声:“那可不行。”
司游不好意思地笑笑:“记住了伯母。”
宁瑟打量着司游,现下入秋,临都转凉,姜庭序安排妥帖,居家服都是长款,奶白色,司游头顶一撮支棱着,显得特别有活力,仔细算算,司游如今也不过二十二岁,正常情况下大学刚毕业或者还在大四。
司游给宁瑟倒茶,听到姜庭序问:“妈专程过来,就为了看看我们?”
宁瑟的眼神往司游身上点了一下,然后说:“你爷爷想你们回去一趟。”
司游差点儿开水倒手上。
不是“你”,而是“你们”。
姜庭序轻轻皱眉,从司游手中接过茶壶,继续泡茶工作,“怎么这么突然?”
“还突然啊?”宁瑟很想给姜庭序一个白眼,“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你爷爷经常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你对小游多好多好,可真人一次都没见过。”
姜庭序沉吟片刻,“唔,是我考虑不周。”
宁瑟握住司游的手:“你别怕,就回去看看,毕竟你跟庭序已经确定好关系了,有伯母在呢。”
最后一句话,给予的不仅仅是承诺,还有底气。
司游心神轻轻一颤。
他对“母亲”这个词是比较忌惮的,想一想就酸涩难忍,记忆中充斥着各种责备跟严苛,不管取得多么瞩目的成绩,在对方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能骄傲,必须更加努力,旁人描述中那种夏日朦胧的暖阳午后、以及这辈子难以忘记的妈妈怀抱,司游根本没概念,此刻被宁瑟这样支持,司游说没感触那是假的,他心脏轻轻攥紧,有些笨拙地同宁瑟点点头:“嗯。”
司游看向姜庭序:“我得重新买一套合适的衣服。”
姜庭序:“明早我们就去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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