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性功能障碍……”郝立冬小声说。
连政稍稍意外,问他:“之前不是决定好了么,现在不想做,还是以后都不想做。”
“你操那么多心,我怕你生气啊,那时候在医院你就跟我生气,其实不怎么影响生活,我都没感觉,做不做无所谓,就是想治一治性功能障碍。”毕竟不是常谈的敏感话题,当面郝立冬没好意思说出那句“想打飞机”。
连政之前就发现,郝立冬的性欲不太正常,准确来说,这小子的身体和他大脑一样不开窍,没有性渴望,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不足以激发他身体的欲望。
先天畸形与后天环境造就郝立冬的自卑,长期困苦的生活与经济重担压在他肩上,对身心皆是种折磨,如此情况下,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哪有什么青春期的躁动,有的只是被迫成长。
“明儿先挂个男科看看情况。”
“哥,你陪我一起吗?我有点紧张。”郝立冬不想再独自面对医生了,也拿不定主意。
“嗯,”连政起身叮嘱,“夜宵吃不完放着,定时有人来打扫,洗完澡早点睡,我回了。”
“我送你下楼!”郝立冬跟着起身,又把小茶几上的两盒糕点拿给连政,“哥,你拿着,要吃不惯就给你奶奶吃,糕点是软的,年纪大的都爱吃。”
连政本不想收,经郝立冬提醒,想到牙口好的老太太,确实爱吃这些酥软的糕点,于是拿走一盒,说:“待着吧,我九点过来接你。”
才见上面又要分开,郝立冬舍不得哥哥,放下另盒糕点,固执地跟着连政走:“就送你到电梯口。”
连政没拦着。
套房离电梯没多远,郝立冬感觉没走两步就到了,几部电梯都在运行中,显示屏上的数字时时变换,他眼睛定在连政身上,心口又热乎起来。
“哥,”他慢慢靠过去,“明天去完医院,上早市转转吧?买不到菜就去超市,我想给你露一手,吴阿姨都夸我做饭好吃。”
“行,我尝尝你手艺。”连政应下。
郝立冬想再说两句,电梯到达五十层,门开了。
他目送着,双脚突然不听使唤跟进了电梯,被连政盯了一眼后,连忙给自己找补:“送佛送到西,就到一楼,真的!”
连政按下一层,电梯门很快关上。
气氛好像不对劲啊,不会又犯病了吧?郝立冬即刻反省自己的言行,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密闭的轿厢里,他哥的声音响了。
“立冬,你不懂事儿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想送到西也行,但我怕你今晚回不来,跟我哭鼻子,真到这时候,甭指望我惯着你。”
郝立冬心一紧,不明白连政怎么白天夸他懂事,晚上却又怪他不懂事,刚才还好好的。
电梯恰好停在三十一层,走进来两家人,约莫七八个,有说有笑地商量着去哪逛夜市吃夜宵,他习惯性后退往边上避让,胳膊忽然间被捏住,力道之大,整个人被连政轻松拽到身边。
他转过头抬眼去看连政,表情淡淡,不带什么情绪,跟平时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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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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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没有烟,连政打开车门又甩上,冷静地克制着突如其来的烟瘾,似乎这样就能克制住对郝立冬的心思。
电梯里的话说重了他知道,成心的,先提前打声招呼,给个缓冲时间去适应,接下来慢慢引导,好好敲敲郝立冬那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但对上无辜且无措的眼神时,他不忍心了,甚至不确定要不要这么做,需要不代表必要,郝立冬对他的喜欢是纯粹的,无关暧昧,强行掺进他自己的私欲,就不干净了。
回到家,连政又想起郝立冬不问缘由,在电梯口小声向他道歉的怂样,进电梯后还能冲他咧嘴笑,喊他一声哥,说明天见。
“对不起”三个字,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他打开手机,微信没有新消息,以往这个点郝立冬不困的话,会变得黏人,总要再啰嗦两句,怎么也该掐着点催他报平安。
上个月连政有几场避不开的应酬,其中一场又换地儿接着续,弄到凌晨才回去,以为郝立冬睡了,哪知郝立冬掐着点守到凌晨,问他到没到家,有没有喝多。
自那天起,他被立了“规矩”,有应酬或晚回家一定要说,规矩不是明着立的,郝立冬心性单纯看着傻,在某些方面倒无师自通,左一句关心右一句软话,配着各种表情包跟他撒娇,欠嗖嗖的,所以港城出差他没提。
提了,扰人清梦。
隔天一早,连政提前出了门,八点半刚到酒店门口,新的微信消息来了,他靠边停车,点开,一个憨憨的“早安”表情包,紧接着又来一段文字。
「哥,我在酒店大堂等你,你别进来了,到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出去。」
昨晚把郝立冬吓着了,连政头回觉得自己以大欺小,没个当哥的样子。他敲了几个字过去,随后降下车窗看向酒店正门,没多久,一道白色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打量着,郝立冬穿了件纯白长袖T恤,配浅色休闲裤,运动鞋也是白的,穿得比昨天嫩,干干净净多了些许少年气,像个高中生。
年纪还是轻,吓着也正常,他收回目光。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奔驰,郝立冬不懂车型,只觉得跟普通轿车不太一样,像是改装过,看着就显贵,这辈子坐过的好车,全在他哥这儿了。
他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果然座椅也不一样,刚坐进去整个人忽然往下一沉,有种一屁股坐到地面的感觉,给他吓一跳,往正前方看才发现视野下降了。
“安全带系上。”
“哦哦。”郝立冬急忙拉过安全带系上,坐着不吭声了。
上车前他连开场白都想好了,要和连政说今天天气多好,自己特地穿了单衣,这套衣裤也是配好的,鞋子是他自己搭的,不知道合不合适,总之必须找回昨晚之前的和谐。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说话不算话烦到连政了,始终没想明白那句“我怕你回不来”什么意思,难道大哥家很远吗?在大哥家过夜会给他添麻烦吗?
汽车一路朝陌生方向行驶,郝立冬时不时偷瞄一眼专心开车的连政,等到红绿灯路口,他实在憋不住,佯装自在地说了句:“哥,你换车了啊。”
有话直说的小家雀不叽叽喳喳了,开始察言观色,不是一个好的表现。
但不急于一时,连政心想。
他面上平静,拿出当哥的样子,耐着性子说:“之前那辆送去保养了,昨晚几点睡的?”
“洗完澡没多久就睡了,十一点不到。”郝立冬没撒谎,尽管高铁坐着,可奔波一天真累了,他洗澡想心事,睡前想心事,想得头疼把自己想困了,酒店的床太舒服,再一睁眼天光大亮。
逮着说话的机会,他又反问连政:“哥,你几点睡的啊?”
“两点。”
“啊,怎么这么晚才睡啊?”郝立冬脱口追问,“干嘛去了。”
连政昨晚在书房查资料查到两点,关于阳痿的检查和治疗相对来说有些复杂,郝立冬不同于常人,他又去全面了解两性畸形,查国外文献,继而探索女性生理结构,图片看了不少张,有了对比才确定郝立冬的女性器官是完整的,不过有一点疑问,能否像女性一样获得快感。
“查资料。”红灯跳过,汽车继续朝前。
郝立冬刚想问查什么资料,突兀的铃声响起,不是他的。他看连政单手把着方向盘并将电话接通,心中默念千万别是工作,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哥尝尝他手艺,可不能被工作叫走。
“政儿!”
“……”他被电话里中气十足的嗓子叫一愣,呆傻地望过去,大哥小名叫“政儿”吗?好奇怪的小名,电话里的人是长辈吗?
“奶奶,大清早的您甭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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