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每每想到这些,还有点甜甜蜜蜜的感觉,毕竟谁也离不开谁。到了实际操作,倒先怯了场。
关上了门,江野靠在门上,听着老妈在外头翻箱倒柜,也不知找什么东西。
心里很慌。
江野不是怯场的人,多大的舞台他都上过,演出时面对过成千上万的观众,不过是一群乌乌泱泱的人头。
但是,成千上万的人抵不过一个汪橙。
思绪万千,汪橙忽然朝他伸出手来,江野惊了一下,居然闭上了眼睛,像埋头的鸵鸟那样。
他感觉到汪橙的手探进自己的腰和垂着的胳膊之间,心跳如擂鼓一样。
下一秒咔一声轻响,汪橙插上了门栓。
原来是锁门。
不是锁门还能干嘛?江野自己问自己。
汪橙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帮你脱?”他问。
卫生间锁上的门,把所有的尴尬和暧昧都关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李逸臣,教教我这时该怎么做!
江野在心里呐喊。
汪橙见他不答,又要伸手——
“慢!”算了,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习惯就好。江野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自己来。”
病号服的衣扣单手就能轻松解开,江野想缓解一下气氛,边解边说:“你看我动作熟练吧,跟胳膊折了好多年似的。”
汪橙皱了下眉,“别胡说。”
“……哦。”他勉强笑了下,知道汪橙总是忌讳这个。
江野脱下了上衣,没再动弹,看着汪橙。
汪橙脸上冒出个问号。
“该你了。”江野提醒了一句,他是个讲究公平公正的人。
一分钟后,两个赤膊之人相对而立。
下一步,该脱裤子了。
从理论上来说,脱裤子不容易,不管是从动作难度上,还是心理承受上。
又是一阵该死的沉默,江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娘们唧唧的矫情,突然喊了句:“帮我!”
把汪橙吓了一跳。
汪橙看着他自己把裤子退到□□,一屁股坐马桶上,抬起了脚。
汪橙帮他把裤子抽了下来,他也这么帮汪橙脱下裤子。只剩下最后一步,两条CK都觉得不好意思。
刚刚的豪情壮志只停留了一小忽,江野还是怂了。
这次是汪橙受不了了,洗澡脱个衣裳已经磨磨唧唧耽误了十分钟。他什么也没说,探手去勾江野的内裤,江野猛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
“给我留条内裤……好不好?”江野抬眸看着他,眼神和声音里都有哀求。
汪橙凸出的喉结滑了下,片刻后他松了手,转身打开花洒。
他试了试水温,说:“可以洗了。”声音低而沙哑,像有颗粒在嗓子里摩挲。
氤氲慢慢升起,掩盖住暗昧,朦胧里搅不清缱绻旖旎。
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使人燥热。
江野背身站在花洒下,努力适应着。水流兜头而下,湿了每一寸肌肤。汪橙在身后给他擦洗,很仔细。
虽然隔着浴巾,他还是能清晰感觉到汪橙的手掌,从自己耳根滑到脖颈再到后背,最后到腰身。
江野胸口起伏越来越快,喉间干燥得难受,在流水的声音下抑制着喘息。水也浇不灭胸中愈发炽烈的火,倏地按住了他的手:“别动。”声音哑哑的又有些崩溃。
汪橙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安静,江野垂着眸,水流把他长长的睫毛打得一颤一颤。
汪橙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别处,静静地等。
某个瞬间,他们认为时间就此静止。
最后江野松开了一直抓着汪橙的手,低低说:“我帮你。”
很多时候,汪橙不像江野那样有许多小心思,外在上也比江野坦然许多。
在江野开口之后,汪橙觉得还没洗干净,又给他擦了一遍,江野无语地忍着。
那人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心无旁骛、认认真真。
换江野给汪橙洗,汪橙举起两条长臂抵在墙上,背部稍弓。
水顺着脊沟流淌,胳膊和脊背上的线条顺畅自然地展现在江野面前。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每一处都很紧实。肩宽腰窄,不厚重、也不单薄,是即将出落成男人的身板。
江野舔了下发干的唇角,觉得在他身后更令人难捱。
不是他忍不住要多想,你喜欢的人,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要去碰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还不到十八……
江野的手没出息地颤着。
汪橙侧了下脸,无声催促了一下。
江野伸出手,摸上去时才察觉自己没用澡巾。他仓惶戴上澡巾,在汪橙背上搓了几下,显得很潦草。
“能认真一点?”汪橙说。
江野:……
或是没有经验,或是心神惊慌,江野不像汪橙那样井然有序。
汪橙从上往下搓,到了娇嫩的地方,如耳根、脖颈、腰肢,他会很温柔。
江野就比较野蛮了,不管哪里,始终一个力道。手下没个轻重不说,还没个章法,想到哪里搓哪里。
“唉。”汪橙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还问人家。
“疼。”
江野:……
汪橙真的很白,这时在温水里,那层白皙的肌肤下晕染着一层浅浅的红润,看起来如婴儿那般细嫩,怕要吹弹可破。
只是被江野搓过的地方,惨红惨红的。
“我……我轻点。”江野觉得自己好粗鲁,一点不知怜惜。
他手下立刻放轻,汪橙感觉跟挠痒似的,想说可以再用点力……想想还是算了。
江野的手慢慢上移,到他耳根的时候,力道变得更轻柔。
像抚摸。
汪橙忽然让了下,只让了分厘,但已足够明显。
顷刻后,汪橙说:“这里……我能够得着。”
“我也够得着,你不也给我……”江野话说一半住了口,他不知羞耻地瞄了眼。
哈,要肿大家一块儿肿,江野心里很平衡。
两人别别扭扭从卫生间走出来,李清芬和汪雅梅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别扭的原因还在于,李清芬给两人买了一身红,红T恤红休闲裤,搞得很喜庆。
连吊胳膊用的纱巾也是红的!
不用说,这又是高大柱夫妻俩掺合给出的主意。
“俩祖宗可算是洗完了!”李清芬感叹了声,瞧着两人一身红,哈哈笑了:“真帅!”
江野看看汪橙,“挺好看的。”
“你也是。”
捧着聊呗,那还能咋地。
“我们去拦车,鞋放那儿了你俩换完抓紧下来。”俩妈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病房,嘴里还嘟嘟囔囔:“这地方一辈子不来都不带想的。”
俩儿子看着新买的运动鞋也是红的,都没说话,反正麻木了。
默默擦干脚、穿袜子、换上鞋,接着又遇见了新的难题--系鞋带。
汪橙蹲了过来,说:“试试配合一下。”两人各伸一手,几根修长的指头绕来绕去,居然一次成功。不由相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方才的别扭,就这么悄声退散。
大富贵酒楼位于南城鼓楼新区,和北城鼓楼老街遥遥相望,这一带全是徽派建筑。
这家酒楼是当地餐饮业龙头老大,二十多间门面上下四层,分中西餐厅和民族餐厅,早中晚餐带夜宵,价位平民,二十四小时营业。
菜品更是独一无二,以豫菜为主,较之四大菜系不遑多让,豫菜毕竟是母系。
俩妈带着俩儿子刚在门前下车,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差点没把人嘣回车里。
俩红人呆在原地,跟一对儿不知所措的新人一般。
李清芬看着一身红衣的儿子们,噗嗤一声笑了,问汪雅梅:“瞧,这气氛这打扮,像不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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