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信息素到底是怎样的呢。”
他说到这会抬起头,看着戚寒,脸上闪过几分羞赧,“我偷偷用了您浴室的沐浴乳,身上也有味道了,您闻一闻好吗?”
戚寒埋头到他颈间,嗅闻好一会儿,说:“好闻的。”
“真好,”傅歌满足地笑起来,但那笑又很快僵在脸上,“但您是假的,我好像......也是假的,只有梦里那个男人是真的,他今晚又会来抓我......”
傅歌无助地抓着他的衣摆,空洞的眼睛好像已经哭干了,“先生,您今晚回家好不好呢,您回来救救我吧......”
“好,好我回来......”戚寒疼得连呼吸都像在受刑,握住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脸,“别怕,我今晚会回来的,不要怕。”
他特意出门买了一大份薯条,还加了可乐,在晚上九点准时打开门。
傅歌还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直到戚寒把可乐给他,又握着他的手交还回自己手里。
可乐没有掉,傅歌知道这是真的了。
“先生,您回来了吗?”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欢快。
戚寒抱住他,“谢谢你等我下班。”
傅歌简直受宠若惊,缩在他怀里都不太敢动了,“都是应该的。”
“吃过晚饭了吗?”
“嗯......吃过了的。”
太拙劣的谎话,戚寒没有拆穿,只是把人抱在腿上,自己则坐到沙发里,“那再吃些宵夜吧,我给你买了薯条,可乐能喝吗?
“能!”傅歌高兴得眼底都闪过碎光,“谢谢先生。”
他还是和一个月前一样,捏着薯条小口小口地吃,即便生活再落魄,优雅和温和依旧刻在骨子里,再饿都不会狼吞虎咽。
“明天带你出去走走吧。”
他怕傅歌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永远封闭起来,变成一块有血有肉的枯木。
傅歌怀疑自己又幻听了,不敢置信地问:“带我吗?”
“嗯,我们一起。”
“一起出去玩?”
他惊喜地笑起来,枯竭已久的生命力随着这句话重新流回身体,就像显微镜下吸收了水的细胞,变得饱满而可爱。
戚寒温柔地吻他的额头,“也不算玩,就是个小应酬,都是相熟的朋友。”
“啪”一下可乐掉在了地上,傅歌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嘴唇不太自然地抖动着,“应...应酬?”
“嗯,怎么了?”
“我、我能不去吗,我这样太丑了,会丢您的脸。”
“不丑,”戚寒捋过他的发梢,“很漂亮。”
只是这两个字,让傅歌刚唤醒几分的生命力瞬间坍塌,饱满起来的细胞像是滴了盐水一般,骤然紧缩。
他呆愣愣地看着地面,嘴里喃喃着“漂亮”,最后轻笑一声,就像和所有的一切都妥协了。
“好啊,我陪您去......”
戚寒不明白他前后的转变为什么如此之大,直到聚会当天。
酒过三巡,他因为一个电话离席,拜托身旁的朋友帮忙照顾傅歌。
前脚走出门,刚把电话接起来,包厢里就传来朋友的大喊,戚寒快步回去,打开门就看到傅歌脱光了衣服,强行伏在朋友身上,像是被逼卖/身的妓/子。
“卧槽戚哥,这可不赖我啊!您前脚走他后脚就扑过来了!”朋友挣扎着大叫,视傅歌如洪水猛兽,“怎么回事啊这,我可是清白之身,洗脚都不洗荤的!”
戚寒第一时间脱下大衣给傅歌罩上,让所有人都出去,压着气问他:“你在干什么呢,嗯?”
他掐着傅歌的脸,不知道愤怒和心疼哪个更多,“你这五年到底做了什么?你和我重逢之前都是靠这个为生的?傅歌!你他妈需要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
然而面前的人却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他,“你让我陪你应酬、帮你照顾,我以为是和以前一样陪他们玩,高兴了就签你的合同......对不起,我搞砸了......”
只这一句,戚寒如遭雷击。
他终于知道了傅歌为什么听到“应酬”会那么害怕,为什么被夸“漂亮”会心如死灰,因为在他仅有的记忆里,他曾经被噩梦里那个男人当成陪客的工具。
“没事,没事的,不怪你,不玩了。”
他把衣服捡起来,一件件帮傅歌穿好,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还是轻声说道:“从没有人把你当成陪客的工具,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傅歌却像听不到似的,脸上只有终于解脱的释然,“不玩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他又开始拖着步子走路,鞋底一下下摩擦着地面,脚上的铁链已经拆了,但心上的枷锁会如影随形。
直到今天戚寒才彻彻底底知道,那个骄傲风流的小画家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被磋磨成了一块垃圾,一根木头,一个什么都好,就是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等等。”戚寒叫住他,从桌上拿了一个开酒器,形状像把钥匙。
傅歌转回头,紧攥着衣摆,“不可以走吗?”
戚寒甚至不敢看他,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握着他的脚踝,把“钥匙”插进空气里,转了一下,说:“铁链解开了。”
他抬起眼,和傅歌对视:“小歌,都过去了,抬起脚走路吧。”
一滴泪落下来,印在他脸上,傅歌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像是终于认出他,“是......先生?”
“对。”
千疮百孔的人像折断翅膀的鸟雀,扑进他怀里,“求您带我回家吧,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这一天傅歌得到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拥抱。
整个回程,戚寒都把他放在腿上,抱在怀里,用沾有自己信息素的衣服裹住,温热的手掌覆着他的眼睛。
“现在是真实的吗?先生。”
“是的。”戚寒把手搓热一些,摩挲他的额头,“感受到了吗,我的手心很热。”
傅歌发出一声轻哼,舒适得像在母亲的襁褓里,昏昏欲睡。
但他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能和先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倍感珍惜。
“先生,我们曾经在一起多久呢?”
“高中毕业后,八个月零十四天。”
“到了哪一步呢?”
“谈婚论嫁。”
“真好啊,那......是我提的分手吗?”
戚寒顿了一下,“嗯。”
傅歌不敢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怕影响现在温馨的气氛,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分手之后,我又交了一任男朋友,他对我很不好。”
他靠着自己仅剩的回忆道:“但我忘了他的样子,只记得他是个高大的alpha,右手手腕上绑了三圈藏蓝色的绸带,绸带上挂着个很小的转经筒,是银色的。”
他说着抬起眼,手指描摹过戚寒的鼻梁,“我最近总是梦到他,那些梦太可怕了,我应该是生了病,所以有时候会把您当成他,这对您非常不尊重,我和您道歉好吗?您别生我的气。”
戚寒望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说:“不用道歉,没事的,他...都对你做过什么?”
傅歌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双肩像条件反射一般发抖,“记不太清了,他骗我说自己突发易感期,然后没日没夜地和我做/爱。他把我绑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吊起来,铁链磨着我的手脚,不能说话,不能发出声音,不然就会被关进一个很窄很窄的地方,我只能蜷缩着......”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
戚寒把他的脑袋按进怀里,“小歌,忘了吧,忘了你就会好起来。”
傅歌“嗯”一声,“还好又遇到了先生。”
戚寒愣了一下,“你觉得很幸运吗?”
“对啊。”傅歌冲着他笑,那么爱慕,那么庆幸,“虽然不记得了,但我很后悔当年离开先生,不然也不会遇到另一任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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