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加的是什么?毒药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哥我喝,我立刻喝——”
话音没落,傅歌直接举着杯子喝了一口,当着他的面咽了下去,戚寒吓得简直魂飞魄散:“小歌!”
“你干什么!”他惊叫着冲过去,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呼吸一哽一哽的,甚至要去掰傅歌的嘴。
小beta全程一动不动,任他摆弄,等到戚寒终于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傅歌正用力抿着唇,强忍眼泪,通红的眼睛躲闪地往向别处,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怎么了?”戚寒受不了他这样,被画册轮番打击折腾到崩溃的理智慢慢回笼,他也举着杯子喝了一口,发现甜香的牛奶味里夹杂着一丝熟悉的甘苦。
“是……甘草片?”
傅歌不说话,只抬手飞快地抹了下眼睛,转身坐到床边。
他背对着戚寒,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像是被家里大人冤枉做错事的小朋友,落寞的背影可怜得不行。
Alpha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傅歌是想帮他预防感冒,自己却以为他在下毒,至于那本写着3.11的画册,戚寒不想再猜了。
“对不起哥,我、我……”他羞愧到哑口无言,脑袋里又混乱,只能当着傅歌的面把那杯牛奶一口气全干了,没融化完全的甘草片在口腔里滚了一圈,苦得人头皮发麻。
但嘴巴苦了,心里的苦就少了几分。
他坐到傅歌身后,张开手臂环住他,吻了吻人的发顶,轻声问:“是想帮我预防感冒吗?”
傅歌沉默良久才挤出一声鼻音,“你喉咙哑了,自己没感觉到疼吗,不吃药明天一定会肿……”
他的扁桃体特别爱发炎,一受凉最先的反应就是肿嗓子,偏偏吃其他药都没效果,就甘草片有用,戚寒以前最烦这个又苦又甜的药,傅歌就总是偷偷给他放在牛奶里骗他喝。
“哥居然还记得这些事吗?”戚寒有些不敢置信,心脏酸软的同时愧疚感成指数增加。
傅歌有些失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总共……也没多少事可以回忆啊……”
所以他如数家珍地记得每一件小事,甚至包括戚寒第一次和他告白时穿的球鞋颜色。
“记得,我怎么会忘,就是我没想到……”哥会记得。
傅歌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垂下眼,整个人都蔫了,声音低低得像只小呆头鸟。
“是不是我前几天对你不好,欺负你,所以你现在就不太相信我了呀,我往你的杯子里加个药片你都会以为我……我在害你……”
他像是沮丧到了极点,突然很小声地说:“有哪一对情侣,会过成我们这样呢,一点点信任都没有了……”
戚寒这下彻底慌了,心跳猝然间变得迅猛,脖子以上全都烧了起来,就怕傅歌下一句会说出要不然我们还是分开吧这种话。
“阿寒,要不然我们先——”
“别!”戚寒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巴,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我没以为你要害我,我是怕、怕你今晚不愿意和我睡……”
傅歌依旧垂着头,嘴唇贴在他掌心:“哦。”
戚寒不知道这算不算缓和的信号,小心翼翼地问:“那……不分开好不好?”
傅歌还是低着个脑袋:“哦。”
戚寒愣是从他这两个“哦”里听出点俏皮感,不知道是他气消了还是自己的错觉,只能做小低伏地黏着他:“那我们就洗洗睡吗?我抱哥去洗。”
傅歌却用脚尖蹬了他一下,“你去洗,臭死了。”
戚寒心里酥酥的,声音也就愈发温软:“好好好,我臭我去洗,我马上回来啊。”
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发射进浴室,扒皮卸货栽进浴缸,戚寒发现旁边架子上挂着两条干净的浴巾。
他给傅歌发了条微信——
戚寒:哥洗完澡了吗,我看浴巾还是干的。
傅歌:没有洗(ㅎ‸ㅎ)
戚寒:那要不要一起?我抱着宝宝泡一会儿ʘᴗʘ
傅歌:不要,就不洗(ㅎ‸ㅎ)
傅歌:还有,不是宝宝,我是骗子(ㅎ‸ㅎ)
戚寒在浴室里笑出了声,没忍住给这张聊天记录截了张图,存进小歌宝宝命名的相册里。
那里面已经存了几十张聊天记录,他定期会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一同放进遗物中。
傅歌还在床上等着,他只泡了五分钟就出来了,把自己擦干,又打开小太阳烤热身体,正面热了就翻面继续烤,保证上床后不会冻到娇娇老婆。
傅歌再气看到他这智障操作也忍不住笑了,最后轻轻踢了他一下,“睡觉啦。”
戚寒立刻冲上去抱他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残留的白桔梗味入睡。
时隔五年再一次相拥而眠,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彻夜失眠,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半小时后,熟睡的小beta突然睁开了眼。
“阿寒……阿寒?”
Alpha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傅歌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床,穿好外套和雨衣。
半小时前的温情可人被塑料雨布统统遮掩,他如同一把沉寂已久的钝刀,沉默着走进雨夜里。
而病房里的alpha还浑然未觉。
因为在甘草片之前,傅歌还在牛奶里放了一片安眠药,他不可能傻到当着戚寒的面投毒,那种死法也太过轻松容易。
凌晨两点半,一辆黑色迈巴赫穿过雨幕停在了戚寒的私人医院门口。
司机开门下车,打开伞小跑着接过一个人,恭敬地叫道:“先生。”
傅歌淡淡地应了一声,“人到齐了吗?”
“齐了,在会议室等您。”
傅歌弯腰坐进了车里,“走吧。”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大雨初霁,天空如水洗。
戚寒从傅歌床上醒来时,小beta还抓着他的衣领睡得正香,他满足地在人额头吻了一下,下床洗漱,今天要和医生研究腺体移植手术的细节。
“戚会长拿到的腺体我看过了,保存得非常完好。”地中海医生说。
“什么时候安排手术?我要详细的时间和参与手术的全部人员名单。”
将来东窗事发,警方一定会追查腺体的去向,以防傅歌被牵扯其中,手术必须秘密进行,必要的话他会把这帮人带到国外。
医生沉吟两秒:“我们需要对腺体进一步解冻,化验,培养到最适合beta的身体体征的状态,后期还需要病患配合我们采集一些样本,最快也要——”
他看了一眼戚寒,指端推着眼镜:“一个月的时间。”
戚寒心下一凛,居然要这么久?
现在已经12月,再等一个多月才能做上手术,那拖到二月份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傅歌真的会忍到和他结婚?
戚寒闭了下眼,强行把思绪摇散。
他现在患得患失的厉害,如同趴在树叶上过河的蚂蚁,狂风巨浪中根本就无法分辨前方到底是什么,每一次自以为是的生机都有可能变成更湍急的河口。
索性不再猜疑,傅歌给他什么都照单全收。
*
他没有告诉傅歌腺体移植的事,只说要做一个小手术,而且准备时间尤为漫长。
小beta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站在走廊上往楼下忘了好久,突然转回头,长发被夜风撩起,橙色的灯光在他身上打了一道光晕。
他说:“阿寒,我们来跳舞吧。”
“跳舞?”戚寒有些呆,左右望了望,少见地窘迫:“可是这里没有舞厅也没有伴奏,哥想跳我叫人去准备,明天就能到位。”
“哪用那么麻烦,没有伴奏,但我们有专属灯光啊。”他原地转了一圈,示意头顶的光柱,“还记得吗?高中毕业晚会的第一支舞,是我们一起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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