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初诧异:“可让员工加班猝死也是真的?”
李良骥叹口气:“那还是顾总在顾氏时,有个员工家里困难,急用钱,员工按件提成,公司虽说不强制加班,但也不阻止那些缺钱的人想多干多赚点钱,哪成想那人有心脏病,突然发病,被人送到医院也没抢救回来。”
说到这里,李良骥沉默了一下:“后来寻找这个员工的家人,他什么家人也没有,但院子里收养满了流浪猫狗,他想多赚钱就是为了养活好猫狗。”
李良骥长呼口气,每次说起这事他都难受:“这人是我招来的,他和我一样,瘸子没有公司要他,又急用钱,苦苦哀求我,我看他可怜,就和顾总说了,顾总也就答应了。唉,我们本来是想拉他一把的,哪成想出了这样的事,还连累了顾总被他养父母骂了好久。”
林墨初垂下眼,人世间的苦事,总是要比人们听过,见过的更多。
他坐在顾沉身边:“我之前住的那个地方,有一户人家,父母在外打工意外去世就剩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小孙子一个孙女,老人舍不得交电费,附近有个小饭馆,看老人可怜就送了她液化气罐,煤气灶,锅。然后有一天晚上,小孙子调皮弄漏了液化气罐,老人和两个孙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孙女上初中了,那天凑巧打工不在家住,后来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这样的事林墨初见过太多,他住的那片穷人区,不是欠了一身债,就是身无分文的穷苦人,要么就是疾病缠身的,有的人说见不到就见不到了。
屋内安静了一阵后,李良骥率先打破沉寂:“算了,别说这些难受的事了,有时候这么一想我觉得我活的挺不错了,人还是得知足一点。”
这两天因为有顾沉在,想要硬闯的纨绔子弟少了很多,这条路段处在市郊,四周无高楼大厦,风景开阔,不远处还能瞧到海边。
一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时,漫天红云铺开落入水面,是市区内少见的美景。
工人吃晚饭时,一辆昂贵的车停在拦路口,李良骥以为又是哪个想硬闯的纨绔,下一刻车门打开,男人满面春风的走下车。
李良骥认清那人后,走过去问道:“萧总我们这条路维修了,您换条路走。”
萧韫锦目光搜寻着顾沉,笑道:“我专门来找你们顾总的。”
李良骥转过身朝顾沉挥挥手,随即萧韫锦的目光也落在了顾沉身上,只见顾沉手里拿着盒饭,头发北风吹得有些凌乱,一向一丝不苟,注重着装的人,西服却蹭到了脏污。
萧韫锦心里很不舒服,如果顾沉公司不破产,现在的他何至于受这样的苦。
顾沉来到萧韫锦面前,他在京市住了这么长时间,萧韫锦偶尔会来找他。
但因为萧韫锦有婚约在身,无论是真也好假也罢,他还是觉得和萧韫锦保持距离比较好。
萧韫锦对他的多数邀约他都视而不见,拒绝的多了,萧韫锦找他的次数也就少了。
“你怎么来了?”
萧韫锦伸手替顾沉拂去西装上的灰尘,顾沉后退一步,疏离且礼貌:“萧总有事吗?”
萧韫锦有点伤心,依旧面带笑意:“没事就不能来?认识这么多年,又合作过,你总是对我这么无情我会难过的。”
萧韫锦刚从国外过来,他的未婚妻与他是商业联姻,他们不爱彼此,也达成了婚后各玩各的共识。
他们萧家人从来都是如此身不由己,要为了家族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
可那天他看着试穿婚纱的新娘子,她漂亮,自信,但他却觉得高兴不起来。
只有回国了,看到顾沉他才能松口气,虽说顾沉一直待他冷漠,拒绝他,但他知道顾沉应该是把他当朋友的。
萧韫锦道:“有点累,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但我觉得你现在过得不好。”
顾沉默默整理丢了一颗扣子的袖口,也不知道扣子什么时候丢的,他开口:“也没有特别差,现在在这里,倒也算舒心。”
萧韫锦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表:“见你很久没戴表了,我买了块新的给你。”
顾沉没收:“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他在提醒萧韫锦,把这些没用的想法收一收。
萧韫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时候故意提这种煞风景的事,不愧是顾沉的作风。
“还没定,不过我最近一直在想,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真的会幸福吗?”
“这个答案我给不了你,萧总要自己想。”
这时又一辆车开来,车一停,纨绔的盛大少一手拎着一袋肉,小跑到顾沉身边:“我听说你这地儿风景不错,别说还真不错,你忙起来后都没人陪我喝酒了,我带了木炭,铜锅,还有食材,咱们吃涮羊肉啊!”
随即盛池瞧到了萧韫锦:“韫锦也在啊!一起吃啊!”他一把抢下顾沉手里的盒饭,“快别吃这个了,你看你小脸都瘦了!”
盛池东西都带来了,顾沉想拒绝都拒绝不了:“随你吧。”
萧韫锦道:“师哥,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只知道吃喝玩乐。”
盛池:“谢谢夸奖哈。”
盛池当然听得出萧韫锦不是在夸他,于是强行把萧韫锦拉走了故意不让他和顾沉独处气他,他们在对面的海边挑了个地方,两个大总裁撸起袖子,笨手笨脚的开始搭炉子,生火。
然而面对怎么点也不着的木炭时,他俩犯了难,最后还是林墨初看不下去了,把盛池推开,三下五除二点燃木炭,利落的摆好小桌,椅子,处理好食材。
盛池拍拍林墨初屁股:“厉害!”
林墨初厌恶地瞄了盛池一眼,与他拉开距离。
顾沉结束工作和李良骥过来的时候,桌上铜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香气扑鼻。
顾沉坐下来,盛池喝着啤酒,注意到顾沉袖口的扣子不见了,袖子一直往下坠夹菜不方便,他抓过顾沉手臂利落地把顾沉袖子撸到了臂弯上。
然后俩人继续各吃各的,仿若这件事没发生过一般。
萧韫锦看着他们,自从顾沉来到京市,圈里流就传顾沉和盛池是一对,真见过他们的能看出二人很默契,又很亲密,要不是他认识他们太久,光看刚才撸袖口的举动,很难不让人往他们是一对猜测。
另一边,又一辆车停在了拦路口,司机往路前方瞧了瞧,说道:“少爷前面修路,可能要绕路走了。”
后座的青年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醉醺醺的靠在软垫上,手指按着眉心:“修路……哪条路?”
楚熠想到顾哥现在的工程进度,应该正好在修路了。
“城郊靠海那条。”
楚熠精神了一些,他直起身子望向窗外,恰巧看到了顾沉。
他立刻推开门朝海边走去,协议之后,他又和阎训谈了谈,只要阎训答应他不为难顾沉,不把他和顾沉的关系告诉阎冠,他就不会和阎训抢权。
说到底,虽然他现在是阎家公认的接班人,但他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公司的事务多半还是阎训在管。
阎训怕丢了权,也只能答应他的条件,但估计是心里对他不满,表面不发作,却拿带他长见识为由一天不断的给他安排酒局酒会,那些富商纨绔不是喝酒就是玩,楚熠被他们烦得要死。
几次想要去找顾哥都被阎训绊住了脚,想给顾哥打个电话,但又怕顾哥觉得烦,也就拖到了今天。
桌旁几人垂着海风欣赏着落日,不知不觉就醉了,顾沉醉得不深,实在是不习惯萧韫锦看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找借口去一边抽烟了。
他刚点燃烟,萧韫锦跟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顾沉,他万般痛苦的开口:“顾沉,我不快乐,要结婚了可我高兴不起来,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会接触婚约,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沉听着萧韫锦的告白,淡淡道:“其实路怎么样都是你自己选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如果你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与对方解除婚约,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只是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是我,萧总,人生那么长,你早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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