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纪盛,都相处了几天了,要不是纪盛为人处世还是没变,从交流来说他们没有隔阂,要是光看着不说话,彭军都觉得不认识他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都十七八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纪盛还是淡淡微微翘了下嘴角。
“笑个屁!”彭军这声说得咬牙切齿。
“上我车,去家里坐会儿?”纪盛看他几眼,突然道。
“啊?”
纪盛已经转过头迈开步,彭军连忙跟上,郁闷道:“那小兔崽子不讨厌我了?”
前年他又给纪盛悄悄带了个姑娘来见面,被小兔崽子知道了,打了彭军一顿,彭军从小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在纪小兔子崽子手里吃了瘪,这次别说纪煦潮看他不顺眼了,他看纪煦潮也不顺眼了。
以前他回古城还会给小兔崽子带礼物,那次之后都不上家了,见纪盛都是约在外面,或者是趁他上学的时候去纪盛办公的地方见。
这两人有两年的时间没见了。
这次彭军吃了个天大的便宜,心想着看在纪盛的面子上,也要给小家伙点面子,他问了纪盛也不说话,等上了纪盛的车,车门一关,彭军吐出了口气,闻到了自己嘴里浓浓的酒气味,他突然回味过来纪盛刚在饭桌上都没喝酒的事,光他和另一个叫李昌的老大哥喝了。
彭军见李昌都毕恭毕敬,都是他先提杯敬人家的酒,但纪盛说今天不宜喝酒,就一口都不喝,彭军回过味来,在纪盛打火倒车开出去后,他道:“你和昌哥很熟?”
“熟。”
“多熟?”
“……”纪盛沉默。
“多熟?”
“比你还熟一点。”纪盛摸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淡淡道。
“我操,”彭军一手打到车门上,骂娘,“老子不在,你他妈的又多个可以挖心掏肺的老兄弟了?我就说了,怎么把到手的鸭子随随便便就给人了。”
纪盛就跟没听到一样,开着车,脸上淡然的神情丝毫没变。
“妈的。”彭军又骂娘,这到手一大笔生意的惊喜现在是一点渣都没剩了。
宾馆离纪盛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彭军在车上赌气没说话,等纪盛车一停,他先开门甩着车门就自己进巷子了。
纪家的门是开着的,大冬天的,纪煦潮里面穿着件T恤,外面裹着件军大衣在门口往巷口看,一看就看到了彭军。
彭军一近,他就挑了眉。
纪家的大门挂着两个红灯笼,彭军乍一眼看到一个高个站门口,还吓了一跳,等一近,看到有1米8高了的纪煦潮,他一张口就道:“你爸是给你吃饲料了?”
“您是吃了炸药包来的?”彭军一开口就是呛声,纪煦潮两手揣兜里,挑眉笑着朝他走近,“哥。”
他喊了彭军一声。
彭军被他这一声“哥,”喊得瞬间没了脾气。
他是真没想到纪煦潮对他脾气这么好。
他搭着纪煦潮的肩,带着他往里走,“你爸在后面停车,咱叔侄俩聊聊,别叫哥,叫叔,我是你爸铁哥们儿,对不对?”
纪煦潮看他,斜眼挑眉。
他眉眼之间,轻松正好,喜悦正好,他有点像纪盛,又跟纪盛不太一样,但怎么说都是跟以前那活泼热情得有些躁动的小霸王是不一样了。
纪盛有点很不一样了,纪煦潮也是。
彭军才离开几年。
偶尔还回来。
大的变这么大,小的变化也很大,彭军都觉得他们不是一块儿认识长大的人了……
他莫名的觉得有些悲伤,路也不走了,搭着纪煦潮的肩,转过头看和他差不多高的大小伙子,道:“你们要走了,彭叔却觉得都不认识你们了。”
“爸……”身后有了人,纪煦潮回过头去,喊了背后的男人一声。
纪盛看他一眼,深深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样子,继而转过头去关大门去了,纪煦潮也回了头,朝同时回过头看人这时也回过头来的彭军道:“叔,什么叫不认识?我们这家里,让我爸自己带回来的朋友,你至今还是唯一的一个。”
彭军当下就回头,“你儿子比你会说话多了。”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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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叔生气了?”彭军回头又揽着纪煦潮道。
他也不是没话找话,而是纪煦潮小兔崽子那气性,贼大,而且小兔崽子也贼聪明,他怕纪煦潮这是搁这给他演空城计呢。
他得先问明白了。
“气呢,去年还气,今年就不了,过两个月就要离都了,我爸说跟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人没几个,气生疏了,以后想走到一起都难走了。”纪煦潮也搭他的肩,大咧咧道:“我记你的仇,也不能记咱奶的仇,以前家里烧好吃的,彭奶奶都会记着让你给我捎一碗过来。”
那人都是你奶让我给介绍的,我还不是她逼的。
彭军在心里嘀咕,不过也不好折自家老妈的面子,把话憋住了。
等纪煦潮带他来到书房,给他看打包的书,有一箱是给龚渊华的外文书,彭军这才知道纪盛带他过来不是让他过来跟小霸王冰释前嫌的,人丫的是让他来当搬运工的。
“这份是给你的,我爸综合他看的书写的管理手册,”纪煦潮把一叠打印件给他,“你拿着。”
彭军翻了两页,摸摸鼻子,什么也没说了。
他打架是老手,管理不行,这是他的短板。
纪盛从来没教过他怎么做管理,或者叫他做人。
他爸妈倒是说过好几次让他拉下面子向纪盛请教,但他就是不想拉下这个面子,还跟人说他有的是钱叫人来管理,他知道看人就行。
但实际上看人也是管理中的一项,他这方面差龚渊华太多了,他现在只能跟在龚渊华下面打下手,自己另起炉灶干的事一塌糊涂,没少烧钱。
这两年他看着风光,实则压力大得很,从纪盛和龚渊华这分的钱,都赔进自己的买卖里去了。
彭军也不是个能跟人一起一直合伙的性子,尤其龚渊华和纪盛另起炉灶干的事风生水起,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低人一等。
可三个人当中,他确实是有勇无谋的那个。
有时候彭军甚至犯贱到打电话找纪盛,就想纪盛说他几句,但纪盛为人太稳,绝不评价彭军,指指点点彭军的为人处世。
对于这个,彭军还挺失望。
但他心里也明白,要是纪盛真说了,说他这不行,那不行,他可能得跟纪盛干起来,他不服纪盛的可能性有百分之百的概率。
彭军又勾住了纪煦潮的肩,晃了晃手中那本厚重的打字册,道:“叔也不说那些没用的了,以后,记住啊,以后,在外面不管什么事,无论是叔能办到的不能办到的,能用到叔,你就通知叔。”
“别学你爸,”他道:“你爸就是匹孤狼,他可能信任我,但不会信任那个还有爹妈老婆家庭的彭军,但你叔跟别的人不一样,你叔莽啊,莽夫有莽夫的猛。”
“行,”纪煦潮笑,“记住了。”
“记住了。”彭军重重揽了下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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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军带着些东西走了,纪盛去送他回家。
纪煦潮还在收拾书房。
东西送走了一些,还有一些不太重要也送不出去的,他再检查一遍,就放在书房里。
重要的他们爷俩早就把东西送到暗室去了。
司马成回来后在书房找到他。
今年读高三即将高考的司马成才在老师家中补课回来,找到人在哪,他去弄了两个面包,一手抓着一个吃着走进书房,看着纪煦潮忙碌,“我又不带人回来,我保证,你干嘛要封?我住着还能打扫一下。”
纪煦潮给他买了个房子,落的是司马成的名,就在司马成要考的大学旁边,房子还不小,100平了。
司马成没想要这个房,不让纪煦潮花这个冤枉钱,他是纪煦潮养活的不假,但还没想把纪煦潮当爹,让纪煦潮帮他把房子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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