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听了这才舒服,点头不已。
陈凡看她的态度,在心里叹了口气,纪盛这株日渐参天的大树,看来他们家是拉不拢了。
他们陈家现在看似比纪盛强,可以后就说不定了。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他妹妹和纪盛没那个缘分。
纪盛背着纪煦潮一到了没人的地方,纪煦潮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抓着纪盛的头发猛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的他扯着纪盛的头发大吼大叫像个疯子:“你这个坏爸爸,你敢给我娶别的女人,我就打死你,打死你。”
他说着,从来舍不得弄伤纪盛的他,手上打纪盛的力气一下比一下更重。
纪盛紧紧抱着他的腿固定着他的身躯,不让过于激动的他从背上摔下来,沉默地承受着他那些力道不轻的抽打。
这时,纪煦潮一个手掌打在了纪盛的脖子上,手指一不小心重重刮过了皮肤,当场血就流了出来。
血流得太多了,看着这条血痕,纪煦潮终于哭了,他大哭出声,被无数恐惧笼罩着的他害怕地哭道:“爸爸,爸爸,爸爸……”
他太害怕了,在外无畏无惧,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小霸王哭着尖叫道:“爸爸你别不要我,我怕,我怕,爸爸我怕。”
纪盛回过身,把他抱到了胸前,拍打着怀里不断发抖的孩子。
他没出声,只是紧紧抱着纪煦潮。
渐渐怀里的人不哭了,也不哆嗦了,纪盛抱着他坐在了路边的人行凳上,看着怀里还哽咽的人,轻声问他:“饿了吗?”
纪煦潮摇头,红红的眼睛里还是有着无数能读得出来的伤心。
“不会不要你,”纪盛摸着他红红的眼眶道:“也不会有别的女人,爸爸答应过你的,你忘了?”
“我没忘,”纪煦潮嘶哑着嗓子,大力反驳:“我怕你忘了。”
“我不会忘,”纪盛抿着嘴,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线,彰显出了他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冷酷与薄情:“这个世上爸爸只在乎你,别的人都不在乎,不管是谁,爸爸说过的话,你自己要记得,不要让别人一干扰到你,你就来怀疑爸爸,爸爸不喜欢你这样,你听到了没有?”
纪煦潮听了又红了眼,他扁扁嘴,委屈道:“爸爸,我错了,宝宝跟你道歉,好不好?”
纪盛“嗯”了一声,把他又抱了起来背上。
“这次你要记住了,不要让爸爸再说了。”
“知道了。”
纪盛往前走着,听背后的人乖乖回了他,他点头道:“宝宝乖。”
他的人生,在软弱的感情这一块,已经住着了一个人。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充斥在他那块不大的地方里,这个小朋友带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在他的那块小地方每天丁丁当当,热热闹闹地生活着,把他那块不大的地方挤了个满满当当。
他腾不出别的地方再放人了。
不过这个用不着跟小朋友去说。
他们生活在一起,有很多的时间,去让小朋友看清这一切。
他已经埋了许多种子在小朋友的心间,等到花开的那一天,小朋友会知道他的爸爸一直在爱着他,也将永远爱着他。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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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盛带着纪煦潮找了个晚上还开门的小饭店吃饭,纪煦潮吃的不多,大怒大悲之后的小朋友已经筋疲力尽,精力不如平时晚上那么旺盛。
纪盛牵着他回去,一到家就给他煮面去了。
他们一到家,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成开心地把纪煦潮路上没吃打包回来的一包肉和几块面包啃了个干净。
纪煦潮一回来就跟司马成嘻嘻哈哈,倒还真看不出他前一个多小时前跟纪盛大闹了一场,还在别人家里摆了场脸色,成功地在陈家败坏完了他爸爸在外苦心经营的形象。
现在他心情好了,开始取笑司马成吃肉太狼吞虎咽,在家里还跟怕人抢他一样。
司马成有吃的根本不怕嘲笑。
而且纪煦潮每次在外面吃饭,都会给他打包一些吃的回来,纪煦潮也就只有对他一个人才这么好,对外面的人可吝啬了,这人对自己都这么好了,纪煦潮笑话他几句算什么?又死不了人。
等纪盛的面煮好上桌,纪煦潮这下才觉得饿,连面带汤一口不剩地全吃完。
隔天一早起来,他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忘得差不多了,除了把从喜欢陈凡这个人变成了不喜欢这个人的决定牢记在心外。
几年后。
“我靠。”把人踢翻在地后,纪煦潮嘴里也骂了句粗话。
老天爷哟,他这脚,咋跟不长在他自己身上似的就自己踢出去了。
“你没事吧?”纪煦潮低下头,去看地上被他踢翻的人,一脸好奇地问。
而被他踢翻的人咬着牙抬起头,眼睛一片腥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你他妈的最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对方狠得很,纪煦潮很稀奇,笑道:“我躲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连他最在意的在老子的都经常不怕的纪煦潮乐得跟花一样。
不过人家不是故意挑衅,他只是被别人不小心推了一下,他虽然也是因为下意识的反应打了别人,但总归是他防卫过当了,是他的错,而他急着去校门见他爸爸,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拿出钱包掏出点钱给人,道:“对不起,你先去医院看看,钱少了到高三1班来找我。”
说完,见人不接,他弯腰把钱放到这个人的身边。
等他穿过此时因为看热闹把他们围转了的人群,往校门口跑去,也无视了身后地上那道恨恨盯着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纪煦潮不知道他遇上了一个很难缠的对手,此后漫长的人生里,这一个因为他过度反应的产生的插曲,骨子里跟他一样狠的杨奕历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
人年少时结交的情谊,总会比后来结交的朋友身上得到的友情要显得珍贵一点,连“交”的敌人也如是,其“敌意之情”堪比金坚。
“爸爸。”
门口转弯巷角有不少放学的学生结伴路过,路边此时停着一辆车,纪煦潮很快跑到家里的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纪盛看他一眼,拿了个面包给他。
纪煦潮笑,接过面包就啃。
“吃慢点。”纪煦潮狼吞虎咽,纪盛把牛奶打开给了他,开动了车。
“爸爸,”纪煦潮啃着面包,含糊跟纪盛说:“明天放假,带我去哪玩?”
说着,面包咽下,牛奶一喝就是一口就没了,嘴边还带出了一点,纪盛腾出一手,拿纸巾在他擦干净,问他:“想去哪?”
纪煦潮想了一下,只想了一下就不想了,“听你的。”
司马成升学没纪煦潮这么快,纪煦潮已经隔着跳了三级,现在纪煦潮要考大学了,司马成还在初中升高中的关键一年,他还天天呆在教室里上课,补课老师那补课。
这天他一回到家,听说这几天纪盛要带纪煦潮要坐飞机去海边玩,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掉地上了。
“干啥呢?”他表情太夸张了,纪煦潮打了下他的头。
此时,他一只脚搭在坐在他身边给他剥虾吃的纪盛的腿上摇晃着,嘴里还嚼着个虾。
他吃个饭都不安静,他爸爸还惯着他,把他当小孩儿宠着,司马成早见怪不怪了,早就习惯不当回事了,他撇撇嘴,有些委屈地道:“我也想去海边玩……”
“那就去,你那些破试卷少做几张就好,明天我让我爸给你请假。”纪煦潮“啊”地张开嘴,让他爸把剥好的虾往他嘴里送。
纪盛在旁没说话,置若罔闻。
对于司马成的事,他从来不管,也不过问,往往都是纪煦潮替司马成提出要求他再按着做。
上个月司马成请了个补课老师,这钱也是他给了儿子,让儿子自己去帮交的。
司马成的事,只经他儿子的手,对司马成有恩的是他儿子。
没他儿子,就没司马成,他希望司马成能记住的是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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