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一直是陈洛愉不敢去细想的事,可事到如今,已经是摆在眼前必须要面对的了。
见他垂头不语,陈飞麟捏捏他的手指,在他看向自己时说道:“该接受的惩罚都已经结束了,事情也过去了那么久,答应我,以后都不准再提。”
陈洛愉怔了征,嘴唇刚松开便听到后面传来护士的说话声:“陈主任,探视时间结束了,我要给7床换药。”
没说出口的话只能被咽回肚子里,陈洛愉不舍地放开陈飞麟的手,低声道:“那你换完药先休息一下,我下午和初燕一起来看你。”
陈飞麟说“好”,看着陈洛愉掀开帘子,跟护士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聊了这么一会儿,陈飞麟有些倦了,闭上眼想休息一下,又记起件事,问护士自己还要在ICU躺多久?
护士说他这个情况应该要不了几天,让他等医生巡房的时候问问。
中午刘丽亚独自来了医院,当时陈洛愉正跟陈初燕在食堂吃酸菜鱼外卖,刘丽亚打电话问他在哪,他也不避嫌,直接说跟陈飞麟的妹妹吃饭。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就在陈洛愉以为刘丽亚会挂断的时候,刘丽亚开口了,问他能不能抽点时间出来谈谈?
他没有拒绝,结束通话后放下筷子,跟陈初燕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刚才他讲电话时没避开陈初燕,陈初燕便问他是不是刘丽亚过来了?
“嗯,”陈洛愉把酸菜鱼和红烧肉以及青菜都推到陈初燕面前,“你不用多想,没事的,把这些都吃了,别给我留。”
陈初燕点点头,看神情还是在担心。陈洛愉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明治的黑巧克力递给她,起身去了隔壁的餐厅。
刘丽亚点了红茶和阿华田,还有一块黑森林蛋糕,坐在二楼一张靠窗的桌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陈洛愉走到她对面,双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垂眸看着她。
刘丽亚的视线从陈洛愉那身洁白的医生服移动到肩膀上的听诊器,最后停在他脸上。
短短一周不见,陈洛愉比上次她回来时又瘦了一圈,下颌线就像当年生病时那样明显,黑眼圈也由青变紫。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刘丽亚语气和婉地道:“坐下吧,吃点蛋糕。”
阿华田和黑森林蛋糕都放在对面的位置上,陈洛愉拉开椅子坐下,并没有碰这两样东西,只靠在椅背上看着刘丽亚:“你想谈什么?”
其实不问也知道刘丽亚过来的用意,见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刘丽亚才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了冒头的趋势:“陈洛愉,你现在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
陈洛愉回答:“如果不当的话就不会过来跟你谈了。”
刘丽亚被噎了一下,想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陈飞麟的缘故,刘丽亚咬着牙说:“看看你自己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了?跟坐过牢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前途了?!”
刘丽亚恼归恼,却忌惮着这里是医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过足够陈洛愉听清了。陈洛愉往前靠在桌边,一点也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妈,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坐牢的就是你儿子了。”
以为他还在狡辩,刘丽亚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陈洛愉又靠回椅背上,“外婆去世那天其实是我在煮饭,他在洗澡。后来他陪我去了医院,回来房子已经起火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出门没关火。”不理会刘丽亚惊诧的神情,陈洛愉用右手撑着桌子站起,临走前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不该再插手我和他的事,要是你坚持继续分开我们,那我只能去自首了。”
说完想说的话,陈洛愉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刘丽亚的脸色由红转白,盯着对面那杯仍在冒着热气的阿华田,心里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的。
当年陈飞麟什么都没跟她说过,即便她要求陈飞麟就此离开陈洛愉,陈飞麟也是一声不吭,连她提出可以帮忙的170万赔偿款都拒绝了。
陈洛愉肯定在骗她,肯定是为了能跟陈飞麟在一起就编谎话骗她。
刘丽亚抬起双手,按住太阳穴用力揉了起来,很快她又停下动作,回忆着陈洛愉刚才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陈洛愉用这么冷漠的视线看自己,要是真相真如陈洛愉所说,那现在还在法律追诉期内,如果陈洛愉冲动去自首了,他这辈子才是真完了。
端起面前的红茶一饮而尽,刘丽亚从包里拿出手机,想找朋友调查当年那件事,在电话即将拨出时又立刻挂断了。
不能打这通电话,她不能找人去查。这世上没有绝对能瞒得住的秘密,万一陈洛愉没有胡说,那她就等于亲手将一个不定时炸弹送到了别人手里。
太阳穴一阵钻心地痛,刘丽亚抬手按住,气得喘息都不匀了。
下午的探视时间,陈洛愉手上有个要看片子的病人,就没和陈初燕一起过去,等他搞定之后已经晚了十几分钟了。
比起上午,陈飞麟的精神更好了,已经可以靠着升降床斜坐着,还有精力跟陈初燕开玩笑。
陈洛愉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尾,听他们兄妹说话,看着陈飞麟身后那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朦胧光线,竟然有了种这一幕像在做梦的错觉。他有些恍惚了,连陈初燕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他们兄妹一起笑着看他。
被两双有些相似的眼睛同时看着,陈洛愉错开视线一两秒,然后才转回来。陈初燕笑得很欢乐,戳戳陈飞麟的手臂,说他这样像不像在害臊。
他面子挂不住,便板起脸说胡说,哪知一向正经的陈飞麟居然说他真正害臊起来不是这样的。惹得陈初燕好奇心大起,追着她哥问起他们以前相处的一些细节。
陈初燕问得很有分寸,完全就是关心家人那种感觉,所以即便陈洛愉觉得尴尬也不会反感,反倒是在陈飞麟的频频注视下耳朵开始热了,屁股下的椅子也像有根针在扎,坐得不安稳。
又聊了几分钟后,陈初燕起身说自己先出去了,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
陈洛愉让陈初燕在外面等自己,等等一起去食堂。待陈初燕离开后,他把椅子挪到床边,刚想握住陈飞麟的手就听见陈飞麟说:“手怎么了?”
他看了眼右手掌内侧的大号创口贴,语气随意地道:“没什么,不小心擦伤了。”
陈飞麟没说话,片刻后提醒他:“把帘子拉上吧。”
他转身把后面的帘子拉过去,陈飞麟又说:“全拉上。”
他照做了,刚回到椅子上坐下就听见陈飞麟叫他靠近点。
以为陈飞麟有话想说,他便把耳朵贴过去,结果被陈飞麟捏住下巴,随即脸被转过来,他看到一双放大的眼睛,嘴唇上也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他的呼吸闭住了,心脏却开始不规律地越跳越快。
陈飞麟闭上眼,和他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松开,伸到他后脑扣住,抬起下巴咬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有人对着老婆憋不住了
第121章 又长大一岁了
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唯余眼前人轻微抖动的睫毛,还有那试探着伸过来,见他没有退开便长驱直入的舌头。
这种角度看陈飞麟的睫毛,让陈洛愉记起了初相识的那年夏天。
他被陈飞麟的单车撞倒,再被这个人抱到旁边时就发现了,陈飞麟的睫毛浓密,像小扇子轻轻拨弄着他的心。
他闭上眼,把头一偏,趁着陈飞麟斜靠时的姿势不便,轻易就拿到了主动权。
虽然迫不及待想要加深这个吻,但他记挂着陈飞麟后脑的伤口,始终不敢放纵自己。不过在几个回合的纠缠之后,他还是吻到了气喘吁吁,陈飞麟的胸口也急促起伏着。
抬手抹去陈飞麟唇边没来得及咽下的唾液,陈洛愉和他对视了一眼,又低头在那双嘴唇上时轻时重地舔吻,含住吮吸着。按在陈洛愉后颈上的手也揉捏着他的脖子,不想让他停下。
湿热的气息在唇齿间交缠,犹如穿行在闷热的雨林深处,很快陈洛愉又受不了了,在陈飞麟将舌头深入时,他推着陈飞麟的肩膀转开脸,喘着道:“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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