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啊?”谢霖瞥了他一眼。
“嗯?”这边逗闷子:“嗯,嗯,嗯?”
“那我说个不怎么高兴的事吧,”谢霖停下脚步,转向林九昕:“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有两个选择,可以楼下等我,也可以陪我上去,选择权在你。”
看着一脸正色的谢霖,林九昕站住,问他哪儿啊?
“嘉禾地产。”
嘉禾地产,当这四个字进入耳中时,林九昕咬了下牙,半晌,告诉谢霖他就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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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大多的房产公司集中在市中心商圈CBD,林林总总的高楼,川流不息的人群,透着一股繁华大都市高逼格的浮华味道。
两人走到富华广场楼下,谢霖掐了一把林九昕的脸,一个人进了大厦。
电梯停在21层,随便一看,就是嘉禾地产极具特色的企业LOGO,谢霖从这一头一直看到那一头,整层楼都是他们的。
够大,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前台是个大眼美女,见一位T恤仔裤,长得颇亮眼的韩范小帅哥向她走来,忙起身,问他找谁,有没有预约?
“我找吴倩。”男孩道。
吴倩是公司财务部一名小主管,一般来讲财务很少会有预约,美女困惑地拨打电话,谢霖报出自己姓名,林邵楠。
果然,名字一钓一个准,吴倩出来了。
见到倚着前台,朝她笑得不怀好意的谢霖,吴倩一个掉头往回跑,谁知前台传来可以覆盖整个办公区的叫声:“吴阿姨,吴倩,吴小三!“
吴倩一下子站住了,惊愕地回头。
“过来啊小三,抢别人老公时胆子不挺肥的么?这会儿吓成这样?敢做他妈不敢当啊?!”谢霖气沉丹田,一句比一句大声。
如此劲爆的字眼将看似平静的办公室引爆了,人们纷纷向门口张望,期待可以大口吃瓜。
傻了眼的吴倩慌里慌张地跑向前台,直把谢霖拉进这层的安全出口才停下。
离婚战线拉得太长,她一样也到极限了,人瘦得脱相,形容枯槁,不过谢霖根本不在乎,在他的眼中这女人不过是世上最下贱的婊子。
一根手指凶狠地怼到女人眼前:“吴倩,你当婊子是不是当习惯了?不犯贱你他妈浑身难受是吧?!”谢霖嗓子好似冰柜冻过,说出的话都带着冰碴:“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再敢骚扰我妈,做出任何伤害我家人的事,我天天来你公司闹,跟那帮人好好说说你是个什么样的贱货破鞋……”
“你,你敢?!”吴倩下意识地后退,撞到墙面:“公司有保安!岂容你在这放肆!”
“那你试试啊,”谢霖一把掐上女人脖子,像看臭虫一样的轻蔑眼神:“我一光脚的还会怕你穿鞋的?不出一个礼拜我就能搅和得你干不下去你信不信?想跟我玩吗?”
脖上的手像一枚铁钳,任凭吴倩怎样捶打抓挠,只是越来越紧。
“我问你想玩吗?!”一声大吼。
吴倩猛力摇头。
松开手,女人跌坐在地上,又咳嗽又哭,几乎喘不过气,谢霖一口唾沫啐到她身上,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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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霖从远处走来时,蹲着的林九昕忙把烟捻灭,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哥怎么搞到他妈的工作地址,他也不想知道,只是朝他哥笑,谢霖过来一把抱上他,林九昕跟他抱了会儿,问回纹身店吗?
“去个地方。”
谢霖这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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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再停下,便是那个每天上学必经的庞然大物——
高架桥桥下。
再一次仰头,才发现还真是很大的一堵墙啊!关键不仅眼前这一片,两边都各有延伸,难以想象,当初那样巨大的涂鸦就是这么画上去了。
奇才啊。
谢霖啧啧两声。
“干嘛?”林九昕问了一句。
“咱俩重画吧。”
林九昕相当吃惊,眨了两下眼说:“行吧,反正那帮狗日的也都闲着,能抓一个算一个……”说着,要掏手机。
“美得你,”谢霖不屑道:“别做梦了,就咱俩,没别人,我看天气预报了,未来三天晴。”
林九昕嘴成了O形。
“三天后就到我来江市一年的日子,”谢霖挑衅似的朝对方一挑眉:“就不想送咱俩一个相遇纪念日礼物?”
“想。”男孩很甜地笑了。
火红的夕阳,金色无边无际,行人过来过去的便道上,两个少年并肩而立,全都对着墙傻笑。
没有人发现,这两个人的小拇指一直勾在一起,就没分开过。
——八年后——
砰——
随着猝然响起的一声礼炮,满天各色亮片齐飞,陈希捂着耳朵,一脸惊诧,另外三个满脑袋小碎片,个个不胜其烦地往下抖落。
“你特么有病吧?!”越长越像烧饼,不仅脸盘肥硕,连身材也无限接近圆形的小伍率先对公子爆粗口:“大街上你放礼花?!不等婚宴现场你他妈钱烧的??”
“我这不先试试手嘛,别回来关键时刻掉链子。”龚梓一袭笔挺西装,白衫衬底,头发背到脑后,抹得锃亮,活像个豪门公子哥。
“就你那残疾手,预演多少遍都得出岔子,把炮给阿希。”大瑞瑞低下头,两手不停拍打自己脑袋,清一色黑西服搭配白衬衣的伴郎团中就属他最亮眼,顶着个秃头就来了。
天热,全是汗,塑料片粘了一脑袋,陈希赶忙过来帮大瑞瑞弄他的光头。
虽说头光,人却帅,一米八的大个,被有板有型的伴郎服一衬,回头率百分百……当然,不乏他们这四个统一着装的伴郎团推波助澜,简直是酒店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希啊,”阿福卷毛中分,几年不见戴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你说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我们都单着,你不有人么?”
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伴郎伴娘必须单身,不能已婚不能恋爱。
“早散了。”
陈希给大瑞瑞拍着脑袋,还吹了两口。
从那年高三在谢霖身上栽了跟头,哥几个没少给陈希介绍,挖地三尺地寻找身边的GAY哥哥,不是一无所获,就是相处一段时间总以失败告终。
陈希都快成豆浆机们的心病了。
“行吧,”阿福伸了个懒腰:“哥下次再给你找好的,绝对器大活好,床上床下都拿得出手。”
“别别别,我们阿希哪受得了这样的,”公子插嘴说:“你就比着霖哥那模样找,不行奔韩国人去也行。”
“你个大傻逼……”阿福气死,上去就是一脚:“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是吧?!”
公子边躲边笑:“哎还就得刺激他,老走不出来哪行,以毒攻毒,刺激刺激就刺激好了……哎对了,霖哥几点过来啊?”
“明儿说霖哥论文答辩,得晚会儿,下了就来。”
“瞧瞧瞧瞧,”公子酸溜溜:“XX医大研究生都上下来了,牛逼啊。”
“那你怎么不羡慕九儿,”阿福一个大白眼:“那小子身家现在老值钱了,公司干得红红火火……”
哔——
哔,哔——
喇叭声此起彼伏,不知何时,他们这边的便道旁停了一排婚车,最前面的那辆前盖一大片玫瑰桃心。
车窗放下,白毅从副驾探出头:“干什么呢?!这时候唠个屁啊唠??赶紧的啊兄弟们。”
大伙一听,口哨吆喝齐飞,哄闹着新郎等不及喽,白毅一脸黑线,下来挨个往车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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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新人的第一步,也是婚礼的快乐源泉之一:接新娘。
按照风俗,门外新郎需要满足屋内新娘以及伴娘团的任何要求,只有这样门才会打开。
还好,新娘这边还算温柔,只给了一个挑战——
在众多纤纤玉手中正确找出新娘那一只。
一眨眼,门缝上上下下伸出来十来只手,都葱段似的又白又嫩,唯有一只肤色偏暗,手虽小,但指骨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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