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他妈这么身不由己。
谁想动手啊,没人想靠这个锻炼身体,至少谢霖每次惹事都是用嘴沟通不了才上手,曾有一度他对自己的样貌产生深深的怀疑,挺帅一小伙,就这么不像个追求爱与和平的学霸么?
“赶紧的,速战速决。”
谢霖站过去一些,他不想波及摄像器材,没理由打个人还得赔人家东西。
帅哥像在深思。
过了会儿,他抬头问:“有兴趣去趟派出所吗?”
“……”
倒不是不能去。
他一没打架斗殴(还没开始),二没违法乱纪,妥妥被侵犯肖像权的弱势群体,理都在他这边,可惜……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到了派出所,笔录调解一个流程走下来,加上所里现场的吃瓜路人,少说也会有十个八个看到他哭。
视频要再被留存备案……
靠。
这么一想,谢霖都不敢动手了,万一对方报警,一样的下场。
没别的招。
谢霖呼出一口气,抱起胳膊,肩膀往墙上那么一靠,来吧,用耽误工夫解决一切,跟丫磕了。
果然成年人最心疼时间,帅哥松动了,提出一个没大屁用却还有些诚意的解决方案:“这个视频就是我个人爱好,不会做任何商业用途,也不会传给别人,我试着看能不能把你剪掉或者虚化,在不影响涂鸦的情况下……”
“那要弄不掉呢?”谢霖打断。
“视频给你,我跟它没缘分。”
看着这人掏出手机,摆到自己面前:“扫个微信,方便联系。”
谢霖从他脸看到他手,发现这只手腕的腕骨附近有个很拽的纹身标记,乍一看有些眼熟,他下意识地瞟了眼墙上的半兽人,居然跟它身上的图腾有些类似。
“就它的。”帅哥往墙那边一摆头。
对着二维码扫完,听到这人说:“我叫姚宇。”
“我能信你么?”谢霖眯起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姚宇把手机号码和地址一并发过去:“再走两个区,南站边上有我一家纹身店,不放心你去找我。”
南晓一中果然不同凡响,无论从教学楼的壮观,活动区占地面积的广阔,体育馆,图书馆,实验室多种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的逼格来看,秒他老家那个重点高中不在话下,就连安全意识这一方面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谢霖半只脚还没踏进学校,就被传达室老大爷连人带脚一块扣了。
没校服,没家大人,没介绍信,老大爷正愁没啥事,把他弄进传达室,电扇当审讯桌台灯,对着谢霖一通猛吹,问他干嘛的。
谢霖被吹得睁不开眼,当场就招了。
班主任下来接他时,谢霖正两手往后搓他的小拽头,电扇风速惊人,有些头发居然恹恹地塌下来。
他的发质无与伦比地糙硬,天然根根立,曾有段日子他剃过二茬,薄薄的一层贴头皮上,像一颗看起来扎手摸起来也扎手的仙人球。
这颗仙人球留了没两个月就给换回来了,明显以他为中心方圆一米内没人敢靠近,成为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倒没什么,学校先受不了了,勒令他把头发留回来,不留就处分。
啧啧,这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着他的新班主任,谢霖任性地一甩头。
“你先进班,最终哪个班没定,考完才知道。”
班主任看起来意外的年轻,一个貌似温柔的美女老师,不过也就“貌似”,一开口就不是那味儿,跟谢霖说话时插空跟老大爷交代一嘴,四个字,谢霖她的。
谢霖听得一愣,一秒不到,美女老师已经出了传达室,转身行走一股飒劲儿。
谢霖在后头跟着,传达室小窗忽地被人拉开,大爷叫了声:“甄老师,这包是不是你们班的?”
一个颇为熟悉的黑色书包,谢霖有印象是因为一方面这包太素了,素到没有侧兜外兜,就一个……包,连拉链扣都是纯黑的,另一方面他早上才在林邵楠手中看到。
甄老师依旧有范,声都没吭,过去一把抄到手,拎着就走。
看着班主任的背影,谢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老师如果排除她今天不是心情格外不好,那么这就是她本人的性格——往死里拽。
“进来先分班考,今天周二,今明后复习,周五考试,以后月考,期中期末,都按成绩排名分班,走班制。”
精辟简短的介绍,嗓音像个莫得感情的电子人声。
这奇女子教哪门啊,张嘴即硬核,没一句废话,跟划过重点似的……
谢霖内心吐着槽,听到她说:“把头剃剃,剃光也行。”
“嗯?”话题转变有点大,谢霖一时没转过弯。
“弄上去费时间,高三没空。”
“……”要不是她眼光向上,抬头看自己脑袋顶,谢霖都不知道她说的‘弄上去’是说这个。
没等他解释,或者压根就没打算听解释,甄老师一个箭步进了教室,眨个眼,回个神,人就在讲台上,两只胳膊撑着边沿。
这什么节奏。
接触不到十分钟谢霖就发现跟这个班主任没法步调一致,她的牛逼太闪亮。
用平常的步子,谢霖缓缓走进教室,班上鸦雀无声。
事实上,这种安静在教室外就开始了,似乎甄老师一走近,乱哄哄的教室顷刻跟没人似的。
一进来,个个坐得板直,目不斜视,很像小学生手背后一脸坚毅的那种,这班带的,谢霖又啧啧两声。
就在少男少女们挨个比着谁腰板最直,胸挺最高时,一个极不搭调的个别分子出现在谢霖的视线中……
最后一排右边犄角,某位睡得跟具尸体一样的男同学。
作者有话说:
温馨提示,拍涂鸦的大哥之前出现过,就是在纹身店给林弟弟车钥匙的那个人。
第10章 他玩手机你就不管?!
双臂下沉,肩膀自然垂落,从讲台的方向只能见到隆起的后背,这人半张脸毫无缝隙地贴在桌面,胳膊没拿上来垫着,就这么压扁一侧耳朵。
这种睡姿全靠拱屁股,把身体尽可能伸展开才能睡得舒服,十分有经验的谢霖这样想着。
隐约地,他对这具‘尸体’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甄老师眼皮都没抬,翻着书,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拍,让谢霖把自己名字写黑板上。
与字丑不丑无关,谢霖就是不想写,他不喜欢名字跟展览一样供人观赏,以前学校什么荣誉墙,板报,表彰栏,记过处分大字报......只要他看见就使尽花招把自己名字涂掉,就连检讨书上的名字都故意狗爬到没人认出来。
总之,这他臭毛病,改不了。
他没理会班主任,自己径直开口:“我,转学生,谢霖,谢谢的谢,雨林霖。”
甄老师一愣,转头看他。
谢霖不给她机会,话直接跟上:“坐哪儿啊?老师。”
对方盯了他足足五秒,对于这种节奏控,这已经破天荒了,谢霖友善地牵起嘴角,缓和与这位老师这一点点的小摩擦。
“自己坐。”说完,老师再度低下头。
进教室后谢霖大致扫过一眼,一个班四十来个学生,教室没多宽敞,一眼看去很满,就抛尸那张桌子有空位,班里唯一的独座。
拎着书包往后走,距离“它”越来越近……随着角度的转移,那位夜不归宿,还车还一夜某人的脸就这么慢慢地浮现在眼前。
同校同班同学同桌……还他妈同卧室??
谢霖心中弹出一个大写的草,一屁股坐到‘尸体’旁的椅子上。
拿起粉笔,甄老师撅了一半,转身面向黑板前手一指谢霖那桌:“把他给我弄醒。”
叹了口气,谢霖推了推旁边的‘尸体’,尸体还真是那意思,动也不动。
谢霖加大力度,摇林九昕肩头:“哎!醒醒!说你呢,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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