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邪注意到巨星狂欢夜的那几天有被标红,原本他看在今年参加的活动已经足够多,那几天想放个假的,但既然于知倦会去,他便也去凑个热闹好了。
于知倦见林邪有一会儿没回消息,又一直保持着“正在输入中”的状态,便直接又打去了一个问号。
“刚在和林西聊你,”
林邪如实道,
“嗦粉我哪一天都方便,你定日期。”
于知倦对他们兄妹的聊天内容并不感兴趣,嗦粉才是件大事,他早点确定好日期才能早点开始编造借口糊弄池绫。
要不然就定在巨星狂欢夜之后吧,那时候的工作清闲不少。
于知倦正准备回话,只见林邪又发来了三个字,比起他之前的那些话,这三字莫名显得有些发冷:
“看热搜。”
热搜?
于知倦蹙了蹙眉,这几天他就没从热搜上下来过,米辰林邪陈皓像是车轮战一样轮着拉他上热搜榜,这次又是谁?
他换到微博的页面,一点进去就看见几个刺眼的大字:陈皓为于知义庆生。
于知倦不觉冷笑一声。
他和于知义虽然是双胞胎,但分娩发生在凌晨,出生的时间只相差了几分钟,但却跨越了凌晨十二点的分界,后来父母为了区分他俩,干脆把两个人的生日定在了相邻的两天,因此严格来说,昨天于知倦就已经过完了他的生日。
况且今年他刚回归没多久,工作室决定不给他安排太高调的庆生活动,这个生日原本打算悄悄地过,没想到陈皓却自作主张地选择了大张旗鼓。
看来是想在年末冲冲业绩,免得失去国民老公这个可笑的称谓。
客栈外也叮铃郎当地传来阵阵声响,于知倦放下手机,穿好外套后推开了房门。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静默的雪,比起城市中零星如絮的落雪,戈壁滩上雪花的来势要更加汹涌厚重,落在地上也不会轻易融化,没一会儿便沉淀出一层银白的雪被。
不过现在于知倦却并没有心情玩雪,陈皓对他越是心生喜欢,他对陈皓的厌恶感便越是强烈,越觉得这个男人的真心和爱意是如此唾手可得,如此廉价低劣。
踏出客栈大门的瞬间,一股夏桂的清香扑鼻而来,于知倦微微一怔。
漫天雪地的月白之中,浅金色的桂花如破碎的星屑般铺出了一条弯月般的小路,路的尽头是单膝下跪的陈皓,手中还捧着一束用水晶和宝石打造而成的单簇月桂。
雪中香桂,是在于知义的备忘录中所描述过的他觉得最浪漫的场景,想来他应该也和陈皓提过。
只可惜对于知义而言,这沾染过雪色凉意的清凉桂香终究只存在于只言片语的想象之中,而站在这里接受着陈皓宠爱的人却并不是他。
虽然眼前的景色非常浪漫,但于知倦对戈壁滩上的雪也并未生出半点好感。
“知义,生日快乐!”
陈皓献上那捧价值连城的宝石桂花,不止是这捧花束,桂花的花期本在八月仲夏,为了铺出这条月色小径,陈皓花了大价钱从花棚和低纬度的鲜花产区空运了这些桂树来,几张照片往微博上一发,无人不称赞他对于知义有多宠溺。
“1月18,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会携手度过更久,”
陈皓顿了顿,满眼欢欣地揽住了于知倦的肩膀,
“我们重新开始,你相信我,好不好?”
于知倦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情人的事。
但那个会无条件信赖他的于知义已经被他和周晖晖亲手变成了一具只能躺在床上的活尸体,而他的心里对陈皓却只有嫌恶,那是迟来的爱意再怎么捂也捂不热的一刀冷刃。
“我一直都相信皓哥。”
于知倦一字一顿道,恬静温和的笑意让陈皓无法琢磨出他语气中的嘲弄。
整个剧组破格为这对恩爱夫妻庆祝纪念日而休假半天,陈皓拉着于知倦沾沾自喜地接受着别人的祝贺和艳羡,一直到快耽误了于知倦的航班才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开。
“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好好过个年。”
陈皓绕了绕于知倦的发梢,于知倦耐着性子敷衍地笑了笑,和陈皓告别后才又拿出手机,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回林邪的消息。
他思忖片刻后把陈皓微博上照的那张雪中桂花发给了林邪,问林邪搞这么一出大约需要多少钱。
林邪回复得很快,只不过并未回答于知倦的问题。
“你喜欢吗?”
“喜欢的话,他给你铺十米,我可以给你铺一百米。”
“我不喜欢。”
于知倦直白地回答道,而且他问价钱只是想等于知义醒来后给他再现一遍这样的场景。陈皓那个当丈夫的不合格,于知义的梦想便由他这个哥哥去实现。
“铺一千米也行,”
林邪补充道,
“林西说她愿意赞助两百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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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生日贺卡
林邪的意思非常明了,连林西都能赞助个两百米,可见陈皓那短短十米并不值得人感动和纪念。
“绕地球一圈我也不喜欢。”
于知倦冷冷回复。
他对桂花唯一的好感都来自于他弟弟,要不是于知义的信息素是桂花香的,他对这类花香恐怕不会有任何喜好。
上飞机后于知倦便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开始闭目养神。
春节前后的活动和行程安排繁多,池绫原本的意思是别让他累到自己,但这毕竟是个捞钱的大好时机。
而且依照他今天对陈皓的厌恶程度来看,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陈皓的黏人而一拳头砸出去1.9亿的离婚赔偿金。
在夜色中穿行的飞机窗外偶尔会流过染了星霜的薄云,于知倦半张脸都埋在毛毯之中,在浅眠时不知不觉又梦到了林邪。
只是这一次梦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于知义。
他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远远地看着蹲在马路边上发着抖的于知义,马路那头就是涤着薄凉夜色的海湾,被晚风吹上岸的波涛散成细密的水珠,犹如在岸边下起的雨,淋了于知义满身。
于知倦想上前去拉起自己可怜的弟弟,却发现自己在梦里只是一阵风或者一片云,只能袖手旁观,最后还是林邪从路的尽头出现,为于知义撑起了一把伞。
林邪为什么愿意屡次对于知义伸出援手呢……?
于知倦模糊地思考着,他可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会影响大脑的伤,更没有患过相关的疾病,因此对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都是清晰完整的,而在这其中又找不到任何能够和林邪相交的轨迹。
可林邪又是如此地了解他。
起初他并不在意自己和林邪的过往,他要报复的对象是陈皓,只要林邪不成为绊脚石就好。
可就算清醒如他,也会难以自控地对一个一次又一次光顾自己睡梦的男人产生兴趣和好奇心,并且开始变得在意。
平稳飞行的飞机遇到云层后突然开始颠簸晃动,于知倦往侧边一栽,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打开侧面的遮光板,远方依稀可见日出的光亮。
天幕朦朦胧胧,霞光因为透不过厚重的云层而像隔了层粘膜的鸭蛋黄一般形成一方磨砂质感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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