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唐喆学一巴掌拍上他的背,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放下手:“秧子,昨儿晚上话重了,别往心里去。”
背上热了又凉,情绪剧烈起伏了一瞬,秧客麟稍稍垂下眼:“没往心里去,您说的对。”
“我这人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不过组长不这样,谁要惹他不高兴,他不让对方哭出来算发善心。”话里话外的,唐喆学暗暗点他,“你以后做事要谨慎,别招着他,不然可不是挨顿骂就能了事的。”
顿住脚步,秧客麟抬眼看向唐喆学的后背。下一秒,对方侧过头,半张脸隐在大厅里午后的黯淡光线之下:“怎么不走了?”
“……”
一声没吭,秧客麟匆匆跟上。一级级沿着台阶往上走,提起的心渐渐归位,终于,他鼓足勇气:“副队,您放心,我做人做事都有原则,我也知道林队一直潜心栽培我,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拐过楼梯拐角,唐喆学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他的表情,轻飘飘的:“说到为人处世的原则,我也有一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日久见人心,秧子,你不用对我保证什么,有些承诺你就是许了,未来也未必会兑现,人就是这样,总会遇到一些身不由己的情况,我对你唯一的期望就是,真到关键时刻,别拖组长的后腿,要不,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番话说的秧客麟面上红了又白,片刻后点点头,踏上台阶的脚步声明显比之前沉重了一些。被发现了,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事实。虽然有很多想解释的,但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而且林冬唐喆学没当着所有人戳破他,说明他们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如何抉择,选择权在他自己手里。
校长办公室在三楼,之前唐喆学已经打电话约好了会面,校长特意腾出时间来接待他们,还叫来了一位和戴敏芝关系非常好的邓老师。邓老师比戴敏芝小两岁,俩人一直搭班带毕业班,一个年级组长一个副组长,十多年了,工作上合作默契,生活上也如姐妹般无话不谈。校长详细的介绍过戴敏芝在校情况后,将办公室留给他们,让邓老师单独接受询问。
自从唐喆学第一声说出戴敏芝的名字,邓老师的眼圈就一直红着,等校长出办公室了,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戴老师走的太突然了,她是我们的主心骨啊,她走之后那届孩子的成绩是有史以来最差的,大家都很受影响。”邓老师抽噎着叹息,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她就是累的,有病拖着不去医院,药也经常忘了吃,学生十点下晚自习,她还得改卷子改到十二点再走,第二天六点去宿舍喊孩子们起床……”
唐喆学递上面巾纸,问:“所以她身体不好的事,大家都知道?”
邓老师点点头,背过身擤了把鼻涕,瓮声瓮气的:“她之前在讲台上晕倒过一次,在校医务室躺了半个小时就起来了,她说,孩子们都在冲刺呢,她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她和她老公感情如何?”
邓老师一愣,随即表情错综复杂了一瞬:“她和赵尊益……还行吧,没听她说过什么。”
“没关系,邓老师,你今天在这个房间里说的话,我们一个字也不会和其他人透露。”唐喆学见多了这样的证人,生怕自己被贴上“告密者”的标签,“我们既然来调查,就说明死因存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全面配合我们。”
“……”
邓老师咬住嘴唇,眼神开始游移。她有材料,但很明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戴敏芝有没有怀疑过赵尊益出轨?”唐喆学干脆利落的推了她一把。
这一把推对了,邓老师立刻松开了紧咬的嘴唇,探身向前,压低声音:“她跟我说,赵尊益……那方面不行,应该出不了轨吧。”
哈?不行?
与秧客麟对视一眼,唐喆学忽然有点同情赵尊益那位新婚的年轻妻子。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楠哥的优点,祈老师可能得拿着放大镜找……二吉就很标志性了,起码D罩杯洗面奶就占了冬哥90%的视野
这两天还有点断断续续的烧,不过榜单要求一周发2万字,必须得爬起来写,周三也不能休息了,嗯,希望今儿晚上别再继续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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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结婚十五年, 没孩子,如果说男的不行就能解释了。但赵尊益丧妻之后,没仨月就娶了新媳妇, 不行干嘛要这么着急呢?唐喆学考虑如果邓老师说的是实际情况, 那么之前的思路得进行调整。原本的思路是,赵尊益出轨所长的女儿,所以才嫌糟糠之妻碍眼。不过精神出轨也是出轨,下头不行, 不耽误脑子里幻想连篇——李莲英他们那些没根儿的太监还娶媳妇呢。
话匣子一打开,邓老师也不拘谨了,嘁哩喀喳的把已故闺蜜跟自己聊过的私房话都倒了出来:从领证算起, 有长达三年的时间, 夫妻俩的晚间活动仅限于盖棉被聊天;戴敏芝是初婚, 虽然清楚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可始终拉不下脸来提要求;后来实在禁不住家里长辈和同事朋友催问何时要小孩, 加之自己年岁渐长跨了高龄产妇线, 终于强忍羞耻心, 和丈夫就夫妻生活问题进行了一次谈话。
赵尊益一开始给的说法是, 自己过去的工作与农药有关,体内难免有药物残留, 导致下一代畸形的概率远高于平均值,要等自身的新陈代谢把那些毒素都排出去才敢要孩子。戴敏芝是教英语的, 知道农药残留致畸, 然而对需要多久代谢掉不是很了解, 权衡许久, 才鼓起勇气向教化学的邓老师请教。邓老师说自己当时一听都傻眼了, 结婚三年了还没过过夫妻生活, 明显不对劲啊!又听戴敏芝说,按赵尊益的说法,至少七年之后才能考虑要孩子的事,可那时候她都四十多了,高龄产妇需要面临多少风险,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听到这,唐喆学心里同时冒出两个想法:一,结婚三年没同过房,确实有问题,赵尊益既然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婚前就该和老婆说清楚;二,赵尊益以前干过农药相关工作,必然有较高的毒理知识水平,有了这份专业背景,很可能让他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情况下弄死戴敏芝。
另外还得吐槽一句——三年?林冬要是女的,我家肯定孩子都俩了。
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自己的想法,他一边听邓老师继续说:“我当时就跟她说,这纯粹是借口,别说搞农药,搞核工的不也照样生孩子么?至于农药残留致畸,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医疗技术已经很先进了,神经管NT,孕中期排畸,羊水穿刺基因检测,有问题的几乎都能被筛出来,不能说为了怕比别人高几个百分点的概率,就连尝试都不去尝试了,何况不要孩子也不耽误夫妻生活啊,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不会去药店超市买套么?!”
忽然她声音一顿,似乎是觉着到自己作为一名教师,说话不该如此露/骨,激昂的情绪瞬间冷却。秧客麟记着记着笔记忽然发现对面没动静了,抬头看看邓老师,发现对方神情拘谨面色涨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这种时候就得靠经验了,唐喆学抬抬手,示意邓老师不必不好意思,同时熟练的劝慰道:“您说的越细,对我们拓展调查思路越有利,这是警方的正式询问,您完全可以知无不言,不瞒您说,我们询问强/奸受害者的时候,所有细节都得描述的清清楚楚,因为那是把犯罪嫌疑人钉死在审判台上的必要证词。”
一番话让邓老师面色见缓,思忖片刻,说:“我呢,没有存心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意思,只是觉得吧,赵尊益用这种说辞来应付戴老师,实在是太不负责了,其实戴老师和他刚结婚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一些风言风语,哦对,你们见过赵尊益长什么样吧?”
秧客麟点开手机相册,将赵尊益的证件照展示给对方。邓老师看了,点点头,叹息道:“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漂亮极了,农科所就在我们初中校区隔壁,我以前带初中化学课,中午会去农科所食堂吃饭,经常能看见不同的女人围在赵尊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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