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川接过水杯,拿着烟给他们指了指浴室门,“那边,用帮忙吗?”
年纪大的说不用,又转头问:“原来的热水器拆是你自己拆,还是我们拆?”
陈宇川说:“你们帮忙拆了吧。”
陈宇川站在浴室门口看他们忙活,一句搭一句的找找话题聊两声,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那俩人说不用。
拆跟装都很快,加起来不到半小时就弄好了,还给陈宇川试了试,那年纪大的又跟他说了几句使用热水器的安全问题。
陈宇川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自己过去试了试水温,说了声“谢谢”。
陈宇川以为这就完事儿了,刚准备送人,年纪大的男的掏出一个收票单,开了个单子,递给陈宇川:“一共三十块钱。”
陈宇川一愣,“不是,你们刚不是说包安装吗?包安装不是免费啊?”
“是包安装,”他说,“不过不包拆。”
陈宇川抱着胳膊说:“合着你刚刚问我自己拆还是你们拆,是收费的意思呗。”
男人点点头说:“拆都是收费的,这是公司规定的,要是你自己拆就不收费了。”
陈宇川没说啥,他们拆装也不容易,找出钱包给他们拿了三十块钱,收了收据。
陈宇川等他们走后又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的叫,叫着特烦人。
他昨晚基本上都是在喝酒了,没怎么吃东西,后来睡着之后做了一整宿的梦。
梦里他一直在找餐馆吃饭,但梦里的餐馆不是倒闭了,就是关着门,要不就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后来他终于进了一家包子店,点了两个肉包子,又怎么都吃不到嘴里去,一个掉地上了,另一个包子上跟抹了蜡油一样滑,筷子怎么夹也夹不起来,梦里他都快急死了。
陈宇川决定去吃梦里没吃上口的包子,直接去了附近常去的一家包子店,他一口气点了五个大肉包。
已经过了早饭点儿,店里人不多,老板包子都快卖完了,那一笼还剩俩了,老板先给他上了俩,另外仨说等新的一笼蒸好了之后再给他上。
陈宇川又点了一碗小米粥跟一个茶叶蛋,先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几口粥之后才觉得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好了一点。
包子店老板是个东北人,说话特有意思,嗓门还大,端着另外仨包子上来的时候开口问他:“今儿咋各个儿来的?”
陈宇川笑着说:“往后都我各个儿来。”
老板笑哈哈地问:“咋了,跟你家那口子吵架了?”
陈宇川没说别的,端起粥碗喝了两口,顺着老板的话点点头,说:“嗯,吵架了。”
老板“嗐”了一声,说:“吵架算啥啊,两口子吵架太正常了,我老婆还经常揍我呢,我都想离家出走了。”
陈宇川掀起眼皮,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老板,东北老板身高一米八,快两百斤了,他老婆站在他身后的收银台后边,瘦瘦小小的,顶多一米六。
“老板你这跟我炫呢。”陈宇川现在有点羡慕。
老板听着还挺委屈,那张大胖脸都拧巴起来了,说:“没跟你炫,是真的,我天天能让她气死,要不是为了这包子店,我肯定带我家儿子离家出走。”
老板说完自己先笑了,压着声音小声说:“可别让她听见,我忙了,你慢慢吃。”
陈宇川看着老板那大胖体格,小跑着往他媳妇儿那边颠儿颠儿地跑,一跑腰上的肉还乱颤。
他低头瞅了瞅刚端上来的冒着热气儿的包子,咬一口之后发现没梦里那么想吃了。
这家包子店他以前跟路阳经常来,有时候他们晚上折腾晚了早上都不愿意起,就算不折腾,陈宇川早上很多时候都是单纯的不想起来。
他自己赖床,还得拉着路阳跟他一起赖。
陈宇川经常跟路阳说,他不喜欢早上起来的时候床上就他自己,那种感觉空落落的,像是昨晚就他自己睡的一样。
路阳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就算起床,也总是会等他醒了之后跟他说一声再起,实在有急事儿上班,或者出差什么的,走之前都会把陈宇川叫起来跟他说一声。
所以他们早饭很少在家里做,上班的时候就来包子店吃包子。
早饭点儿店里的人总是满满的,没座的时候他们就把包子带走坐车上吃。
路阳比他吃的多,路阳能吃仨,他吃俩,然后再来杯豆浆或者粥就饱饱的了。
他们俩一人一辆车,但吃早饭的时候坐一辆车里,吃完才分开去上班。
那时候他每天早上都觉得,俩包子吃完之后特满足,那一整天都会很舒服。
现在他吃了仨包子,饱是饱了,但没觉得多舒服。
第7章 用不着把我当成残疾人一样让着
下午凌群给陈宇川打电话叫他出去喝酒的时候,被他回绝。
“不去了,再喝我人都要废了,跟你喝一个礼拜,歇一歇。”
“真不来啊?”凌群有一个酒吧,最爱攒局,以前陈宇川不去,现在连着去了一个礼拜,凌群天天喊他。
凌群又说:“博学他们都在呢。”
“你们自己喝,我不去。”陈宇川没跟凌群多说,挂了电话,转身从次卧找出拳击手套出了门。
他心里的闷气还没撒完呢,得发泄一下。
他跟路阳生活这么多年,吵架都是小事,他俩干架都是经常的,不过他们不在家里打,就他家客厅那点小地方,不够俩长腿长胳膊的大老爷们抡两圈的。
他们都是在拳击馆打架,路阳有一个朋友是开拳击馆的,俩人办了张终身卡。
他们不管谁生气了,来火了,或者遇到了调和不了的矛盾,他们就会去拳击馆解决,谁赢了就是谁对。
路阳从十几岁就开始练拳击跟散打,后来在一点点的对打中教陈宇川。
陈宇川眼里,路阳穿着西装的时候是一副社会精英模样,但他要是脱了西装,只穿个无袖背心,戴上拳击手套的时候能把陈宇川帅懵。
俩人第一回 去拳击馆打架,还是因为陈宇川跟别人打架打输了。
打架的原因陈宇川都已经忘了,对方三个人,他当时只有自己,最后吃了不少亏。
那天路阳出差,跟他说晚上不回去,陈宇川的手机打架的时候弄丢了,用办公室的电话跟路阳打完电话就挂了,然后自己懒得回去,直接住在办公室小休息室里。
可他第二天早上一开门,就看到气儿还没喘匀的路阳,双眼通红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抬腿踹门。
陈宇川这才知道路阳找了他一晚上,路阳给他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他睡太死了根本没听见也没接电话,路阳以为他不在办公室,去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报了警。
那天路阳本来想揍他的,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扯着他胳膊问他怎么弄的。
陈宇川还跟路阳撒谎说是自己在马路牙子上不小心摔的,路阳揪着他衣领,把他拖到马路上,让他现场在马路牙子给他再摔一遍看看。
陈宇川当真要给他摔一遍看看,不过最后两手张着,扑在路阳身上,挂在他身上认错,最后才说是跟人打架打的,还说对方三个人,他没打过。
路阳又揪着他脖领子,把他带去了拳击馆。
当时路阳脱了西装外套,穿着无袖黑色运动衫,露着手臂肌肉戴上拳击手套的时候,直接把陈宇川帅懵了,抱着他胳膊说:“老公我不跟你打架。”
路阳看他满脸的青,气不打一处来,跟他说:“不打架,我教你打拳,打不赢我不许回家。”
结果那天陈宇川被路阳揍够呛,最后一局路阳明显放了水,晚上回去还折腾他一晚上。
后来拳击馆成了两人除了床上之外,解决矛盾去的最多的地方。
俩人昏天暗地的打一场,不管当时天大的事儿都会让他过去,过后不会再提,不管谁对谁错。
这是他们的默契。
但陈宇川心里清楚的很,除了他们第一回 ,路阳是真的想揍他外,之后每次都让着他,因为路阳要动了真格,两个他都不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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