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夹起一个虾,放在嘴里嚼了嚼,小声的对季宵焕说:“哥, 我可以自己剥的......”
“不用,我都沾了手。”
季宵焕头也没抬的说。
况穆抬头看向了他哥哥, 他看见季宵焕坐在他身旁, 手上沾着酱汁,对旁边人的注视熟视无睹,只是低头将虾剥好放到了他的碗里。
况穆看着他哥哥神色专注的模样,低垂的眉眼, 高挺的鼻子,心跳都跟着加速了。
他脸色粉扑扑的垂下头,又夹起了一筷子的虾放进了嘴里。
他实在是好喜欢季宵焕,喜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于是况穆咬了咬筷子头,以此来发泄他满心的心动。
这时候有一个小女孩走过来,揪了揪况穆的衣服。
况穆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女孩的脸。
那个女孩大概是三四岁的模样,长的胖乎乎的扎着一个羊角辫,眼睛大大的仰着小脸望着况穆,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哥哥.......”
小女生这样的叫了况穆一声,然后手指了指剥好的虾,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巴巴的看着况穆,想吃。
况穆愣了愣,无措的抬头望向了季宵焕。
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过跟小孩子接触过。
虽然这个小女孩好可爱,但是况穆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对小孩子怎么办,只能求助的望着他哥哥。
季宵焕手里正好刚剥好了一个虾,转身递到了小女孩的嘴边。
可是谁知道那个女孩在面对况穆时还一副亲近的模样,却在面对季宵焕那张锐气尽显的脸时朝后面倒退了两步,一双大眼睛里满眼的害怕。
季宵焕感受到了女孩对他的抗拒,将手里的虾递到了况穆的手里说:“你喂给她。”
况穆接过虾,喂到了女孩的嘴边。
女孩张着小嘴吧唧吧唧的吃着,吃完吃高兴了,张开胖乎乎的手臂还让况穆抱。
况穆只是迟疑了一下,小女孩立刻眼里就泛出了眼泪,朝着况穆又走了两步。
况穆看着小孩这幅软乎乎的模样,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都被暖到了。
他抬起手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胖乎乎的,况穆抱的有些吃力。
季宵焕回过头看了况穆一眼,又转过身继续剥虾。
他剥好的虾一个给况穆吃,一个给小女孩吃。
一直到吃完了饭,家里的人开始说笑聊天了,小女孩还是缠着况穆不放手。
她好喜欢这个漂亮的哥哥,手指尖拉着哥哥的衣服,悄悄的对况穆说:“哥哥,那里有滑滑梯......”
况穆瞧了瞧女孩指的位置,是包间的门口。
况穆皱了皱眉头问:“哪里有滑滑梯?”
这时候坐在旁边磕瓜子一个年轻的女人说:“在四楼,有个儿童游玩区。”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小女孩的妈妈,也是季宵焕的表姐。
她年纪不大,也就比季宵焕大个一两岁,对于况穆这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子还挺有好感的,于是她就放任自己的孩子缠着况穆。
况穆看了女人一眼,又转过头问小女孩说:“你想去吗?”
小女孩手里咬着指头,抬手又抱住了况穆的脖子,说:“想去……”
况穆被小女孩的目光的看的心里发软,他转过身看向了他哥哥。
“她有点重,我来抱。”
季宵焕说完,站起身来接小女孩。
谁知道女孩一看季宵焕走过来了,立刻张个大嘴开始哭了,抱着况穆的脖子不愿意让季宵焕碰。
季宵焕一下就顿在了原地。
这时候小女孩的妈妈在旁边又冷不丁的开始说话了:“你长的凶,她怕你,你别去了。”
季宵焕的表姐和季宵焕关系不错,加上表姐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你上次不还把她芭比娃娃的腿拧断了,她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现在看见你就害怕。”
季宵焕难得的在小女孩这里吃了憋,脸色微拧的看着那个小女孩。
况穆看着他哥哥这个表情,低下头笑了一声。
季宵焕望向了况穆说:“我不去可以,她有点重,你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
况穆听季宵焕的话,乖乖的把女孩放了下来。
女孩却有些不乐意了,抬起手又找况穆抱抱。
季宵焕弯下腰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手指着她,压低了声音说:“周倩茜,不许磨人,不许哭,不许让哥哥抱,不然我就把你带回来。”
女孩在季宵焕凌冽的目光下,翘了翘嘴巴,小步的朝况穆身后挪了挪步子,不敢说话了。
警告完小孩,季宵焕又开始嘱咐大孩儿了。
他拉了拉他弟弟的衣服,嗓音低沉的说:“别太累了,她是不听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这时候旁边的表姐,瘪了瘪嘴巴,从嗓子发出了一声西。
况穆的脸一下就红了。
他低下头点了点头,带着小女孩走了。
况穆走了之后,季宵焕一个人在这个又吵又闹的房间里也待不住,于是他端着红酒走到了天台上。
包间的外面有一个很宽敞的天台,
酒店的景色很好,从天台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市区的车水马龙,仰起头又看见夜空中清朗的月色。
晚上的风有些大。
季宵焕随便坐在一个靠椅上,将手里捏着的高脚杯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指尖一下下的晃着红酒
深红的酒液在杯子里来回的荡漾。
季宵焕靠着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望着夜空。
过了一会,身后的包间的玻璃大门被推开,再轻轻的合上。
季宵焕没有回头。
这时候季时礼径直走到了天台的栏杆处,双手撑着栏杆,也朝着天台外面望着。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暗色的夜色中格外的显眼。
两个人都沉默的望向了外面的夜色。
“哥,这里的夜景真好。”
季时礼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嗓音微低,却又不像季宵焕一样说话的音调很沉,而是语意中带着一些微扬。
季宵焕淡淡的恩了一声。
季时礼回过身,双手手肘反撑着栏杆,夜风将他的发丝吹起,他笑着问季宵焕说:“哥,况家倒台了,你下一步把况穆推上位吗?”
季宵焕晃着红酒,淡声的说:“你调查的不少啊。”
季时礼倾着身子又问:“哥,况进山什么时候倒台?”
季宵焕的眼眸在听见况进山这三个字的时候骤然的阴沉了,嗓音沉厉的说:“快了。”
季时礼满意的挑了一下眉说:“好。”
季宵焕手里的高脚杯一下下的碰着身旁的茶几,两个玻璃的碰撞下发出砰砰的脆声。
他垂眸问季时礼:“况风亮那边,你能把他彻底压死吗?”
季时礼噗嗤一身笑了,说:“哥,你调查的也不少啊。”
季宵焕挑眉看着他,没说话。
季时礼俯下身,手指弹了一下季宵焕手里的红酒杯,嘴角勾着笑说:“哥,况风亮扛不过这周周三,况家该换天了.......”
“今天是周二。”季宵焕说。
季时礼笑着挑了下眉毛,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候看见天台的玻璃门又被人打开了。
况穆走了进来。
季时礼立刻闭上了嘴巴,直起身子望着况穆笑了笑。
况穆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季宵焕转过身看见况穆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西装,在夜色下却依旧显得身板单薄,脸色也有些苍白。
天台的风大,季宵焕立刻站起身,走到了况穆的身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况穆的身上,低着声音问道:“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况穆摇了摇头。
季宵焕拉过他弟弟的手,发现况穆的手有些凉。
于是季宵焕拉着况穆走进了包间里。
“月儿,累不累?”季宵焕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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