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周冰双拽着他, 他才坐上了车。
一路上况穆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目光定定的望着窗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手轻轻的扣着手指头出卖了他的紧张。
周冰双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她看了况穆两眼,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到达法院时正好是九点,开庭的时间是在九点半。
况穆一进审判厅就看见了季豪军, 季时礼, 况进山,还有他那个消失了很多的二叔,况风亮。
几个人坐在自己该做的位置上,没有说话。
除了他们几个人, 台下还坐着十几个媒体记者。
这场8.26的案件在明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首先因为这场连环车祸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其次是涉事的人员是个高中生。
并且季宵焕还是一个在明城小有名气的学霸,前一段时间还刚刚斩获了英语竞赛的一等奖。
明城很多的人都在关注这次事件的进展,为了保证公正性,这次开庭特意允许了媒体围观报道。
田明勇的案件早就已经审理完了,他作为主犯被判了八年,今天是来判季宵焕的刑罚。
况穆坐在受害人的席位上,正好与季宵焕的席位遥遥相对。
这个时间况穆原本应该多看看自己手里的稿子,但是他一旦想到马上要见季宵焕了,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季宵焕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被警察带了进来。
在季宵焕出现的那一刻,况穆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发出了咯噔一声巨响,引得身边的律师都看向了他。
况穆却没有站起身,只是手指紧紧的在身下捏成了拳头。
季宵焕理了一个平头,头发很短。
况穆也在电视上见过那些开庭时被拉出来的被告人。
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垂眉耷眼的,但季宵焕不一样。
他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眉眼居然更显出了一种锐利的气势,就像一把刚刚在高温中焚烧打出刃的利剑,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气场。
况穆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季宵焕看,而季宵焕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眼睛,没有任何的表情。
法官坐在了审判的席位上,开始了正常的审问。
季宵焕已经认罪了,这次的流程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唇枪舌战,最关键的就是在于季宵焕会被判多久。
季宵焕的律师摆出了季宵焕的父母死亡的证明,并且说明了二人的死亡原因,以此来证明季宵焕想要拿到的遗产原本就该是属于他的。
而公诉方的律师却并不这样的认为。
他们认为遗产法律判给了谁就是谁的,从来不存在原本该属于谁的这一说。
两方的律师对于这个问题开始了争辩。
而季宵焕全程都面容冷淡的坐在位置上,置身事外,好像今天要宣判的人不是他一样。
哪怕的是公诉方的律师将他形容的罪不可赦,季宵焕也只是抬起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连嘴巴都没有动一下。
整个流程进行到了后半截,轮到了况穆这个受害人发言了。
法官坐在高台上,望着况穆说:“被害人,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况穆放下了手中被握的有些汗湿的笔,抬手调了调话筒,望着法官声音不高不低的说。
“季宵焕一直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谁都没有想到况穆这个被害人会说这样一句话,台下的观看的人一片哗然,所有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况穆。
法官也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对不起他了?”
况穆面对台下的质疑声连脸色都没有变,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法官说:“我八岁的时羡慕季宵焕有母爱,于是我告诉我的父亲我想要有严敏慧这样的母亲,间接导致我父亲和严敏慧两个人在一起。”
听到况穆这样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况进山的身上,况进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难看。
况穆继续说:“季宵焕看不惯严敏慧的行为,与严敏慧断绝了关系,而季宵焕的父亲有精神病,因为这件事跳楼自杀了……”
“后来我转到了洛雅高中,看见季宵焕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我动心了.......”
况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于是我抢了季宵焕的女朋友,导致季宵焕和她的女朋友分手......”
听见况穆这样说,台下顿时唏嘘一片。
况穆依旧面不改色:“后来,季宵焕的母亲严敏慧去世,是我觊觎他母亲丰厚的遗产,将季宵焕母亲去世的消息瞒了下来,最后严敏慧将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我。”
况穆的这番话让台下的一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左右议论着,对于况穆这番话嗤之以鼻。
知道真实情况的人纷纷皱着眉头看着况穆,其中周冰双坐在台下连连的摇头叹气,眼睛都红了。
一个男记者气恼的站起身,指着况穆说:“你还算不算个人?!”
况穆连头都没有回,他仰头看着法官,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我做出的这些事情,我觉得季宵焕想要杀我,是应该.......”
况穆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继续道:“还希望法官酌情处理。”
听见况穆的这番话,连法官都意外极了,她低下头很认真的翻着卷宗。
季宵焕靠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望着况穆。
他看着况穆为了替他减轻刑罚,几乎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伤疤都掀开了。
季宵焕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变了变脸色。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台下媒体记者手上的摄像机,又回头看了看况穆一个人坐在对面手脚单薄的模样。
季宵焕直起身,抬了抬身前的话筒,主动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他说:“法官,况穆说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法官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了季宵焕。
季宵焕说:“况穆没有做出过伤害我的事情,当年我母亲和况进山在一起他提前并不知情,我的前女友和我是和平分手,至于遗产,况穆曾经问过我是否需要,我拒绝了。”
法官问:“你为什么拒绝了?”
“太慢了,况穆要将遗产转赠给我至少需要到二十一岁,我等不了。”
“所以你拒绝了他,然后蓄意杀了他?”
季宵焕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是。”
他的声音低沉,通过了话筒的放大音,在审判厅里来回回荡。
季宵焕继续道:“况先生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在我心里根本够不上伤害,我接近被害人也是筹谋已久,蓄意教唆杀人也只是为了钱。”
法官愣了愣,再次问了一遍说:“所以你确定你和被害人没有任何私仇,被害人也并没有伤害过你,你就是为了钱要谋杀他,对吗?”
“对。”
说完季宵焕转过头对上了况穆那双泛红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对况穆说:“况先生所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你也没有伤害过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季宵焕这番话更是引起了台下的轰动,下面立刻舆论风向逆转,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季宵焕。
大家都开始议论季宵焕心狠手辣,为了钱居然能蓄谋杀害自己多年的好兄弟。
季宵焕坐在位置上,遥遥的与况穆对望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季宵焕和况穆的位置相隔了一整个大厅,可是季宵焕却可以看得清况穆越来越红的眼睛,以及他细细颤抖的身体。
季宵焕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过头望向了法官。
既然季宵焕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所有的辩解都不管用了。
最终,法官将法槌敲到了底座上,宣读她的决定。
“季宵焕犯教唆杀人未遂,造成了很严重的社会影响,但念其是从犯我们决定判处季宵焕三年零两个月有期徒刑。”
法官宣判完后,转身询问季宵焕:“季先生,你是否接受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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