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不是他拍的。”戴柔说到这里,看了赵尤一眼。赵尤眨了眨眼睛,戴柔继续道:“陈劲发承认了弃尸的行为,但是多次强调他没拍过什么视频,也没在‘有约’上接过拍视频的单子。”
“视频?”詹轩昂拱了下赵尤,“就是小尹那事?”
赵尤要说话,戴柔抢先道:“之前一位热心市民和一群网友在网上追查一个虐猫的人,他们称他为黑山杀手,黑山杀手多次在视频网站上发布虐待动物,并且在黑山山间散步的视频,面对谴责他虐待动物的网友,公开挑衅,他于6月7日在网上做过一次预告,声称9号会有新动向,9号的时候,他在网上更新了一段视频,拍的就是404房间内部,热心市民怕他去那里虐猫,就找了过去,发现了于梦的尸体。我们查了视频网站的记录,这个黑山杀手网络安全意识很强,通过ip无法追查到他的所在。”
詹轩昂道:“这么说起来,黑车司机的嫌疑确实很大。”
戴柔道:“黑车就有可能用套牌或者假牌照,我们目前的侦查方向就是排查黑山福利院旧址附近的监控,和翁情失踪那天,明星小区周边的监控做对比排查,寻找相似车辆,不过黑车司机如果手头充裕的话,甚至可能更换车辆,更换涂装,所以也派了同事去各大汽车改装店排查了。”
王世芳胸有成竹:“凶手作案越多,留下的破绽只会越多。”
戴柔却泼了盆冷水:“我们也不能等凶手下一次犯罪得手之后,再找他的破绽,还是要未雨绸缪。”
雷万钧道:“我已经和治安那边通过气了,加大巡查力度,严惩黑车。”
戴柔冷不丁问赵尤:“你有什么问题和看法吗?”
赵尤看着她,说:“张立的个头和我差不多,他在304看到的如果是瞿英英,那个明星,她有相当的知名度,看到她在做一些很诡异的事情,张立确实会很惊讶,也会导致他重心不稳,摔下楼,摔断腿后,瞿英英即便是个体格和力量不及他的女孩儿,也有可能能置他于死地。”
他道:“对了,我刚才去了趟清水花园,问了下住在五栋303的老何,6月4号那天他一整天都在家,除了来帮他打扫卫生,做饭的人,没人进过他家,甚至没人敲过他家的门。”
“303?不是说是301差点被害吗?”王世芳道,“我记错了?”
“王队,从301走到304,要经过302和303……”赵尤轻声说。
王世芳挤着眼睛看他。戴柔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雷万钧这时:“那个戴着口罩,自称是什么残障用具公司的人呢?查得怎么样了?”
“拼出来的肖像图已经发给晚报了,不过因为戴着口罩,其实难度还是很大的,只能试试看了。”
詹轩昂道:“这么看来,团体作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王世芳抓耳挠腮:“那动机是什么?”
詹轩昂推了下赵尤,一抬头,和雷万钧道:“雷队,能不能让我们审审那个瞿英英。”
赵尤听了就举起了手:“我还在感冒,传染给别人不太好吧……”
赵尤用力吸了下鼻子,詹轩昂挤了他一下,伸手拿起一只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赵尤缩起肩膀,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看着戴柔道:“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你说。”
“我看新闻说翁情被人涂了蓝色指甲油,那……指甲油是她自己的吗?”
戴柔道:“问了她的儿子,说是家里的东西。”她一看詹轩昂,道:“那我和詹队一起吧。”她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接小游的班吧。”
大家一一起身,唯独赵尤还坐着。戴柔看了看他,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尤笑了笑,说:“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戴副提供一下十年前六〇四特大连环杀人案的对比信息啊,如果是模仿犯的话,也方便詹队对比着来问询,套套话啊。”
詹轩昂站在沙发边上,用力瞪着赵尤,用力抽了他的后背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没问题,不会说话就别问,就别说!这是两个案子,你懂吗?”
赵尤又看了看雷万钧,竖起手掌连连道歉:“我也就随便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雷万钧凝神沉思了片刻,喊住了戴柔,道:“戴柔,你和老詹大致说一说吧,十年前林悯冬的事情。”
戴柔点了点头,赵尤这才起身,跟在詹轩昂后头走出了雷万钧的办公室。到了走廊上,门关上,詹轩昂看赵尤又很不顺眼了:“你还愣着干吗?自己队的会不去开啊??”
赵尤赶忙往一队的办公室跑去,进了办公室,他一拍墙壁道:“午饭时间!散会!”
殊乐高呼万岁,晏伯远从抽屉里拿了一盒泡面出来,劳舟渡,万晴天,万晴朗,各自起身,各自拖着一张椅子,慢吞吞地在办公室里走动。
赵尤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晏伯远抬头一看他,眼珠差点弹出眼眶,赵尤拿起手机就看,晏伯远一个箭步到了他边上,问他:“你感冒发烧,烧坏脑子了?”
原来是王世芳发来的微信。赵尤锁了屏幕,和晏伯远道:“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啊?”
“去医院啊。”
“去医院?”
赵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晏伯远大惊失色:“你真的烧坏脑子了?”
赵尤和他摆了摆手,转身往电梯口去。他在电梯里看了王世芳的微信,写的是:小赵,可以啊,看戴柔和你们詹队怎么说吧,回头老地方见。
赵尤切到了和筱满的聊天界面,琢磨了番,发了条微信:你还在红旗桥吧?我过会儿去找你,你还没吃午饭吧?
到了停车场,拿了车,筱满没回微信,赵尤复制粘贴,发了条一模一样的短信过去。
车子开出市局了,还是没收到回信。赵尤忍不住想,难道是昨晚他太直接了?筱满或许不喜欢太直白的人,可能他说的那句“我挺喜欢你的”,让筱满很尴尬,但是他本性温柔,顾全体面,给他面子,不好当场发作,于是现在他选择忽视、无视,冷处理。他可能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想一想。可是,他需要冷静什么呢?他又不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才说喜欢他。他是真的喜欢他,他就想告诉他,就想让他知道……
还是太草率了吧?
他不应该这么快告诉他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才见过几次啊,他发现了,一和筱满单独待在一块儿他就有些找不着北,说什么做什么,事后再想起来,每句话都好像很唐突,每个举动都好像不妥。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攒了一堆马后炮了。他试图从这些马后炮里吸取经验教训。筱满会不会喜欢吃巧克力味的雪糕?他没问过他,就自作主张给他挑了芒果味的,他还是顾全他的面子,没好意思拒绝,就凑合着吃了,或许他喜欢吃脆皮的甜筒,不喜欢吃华夫饼皮的,他也没有征询一下他的意见……他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赵尤越想越后悔,甚至有些气恼了,而且那天的环境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就在一个沙坑边上,有什么风景啊,谈什么氛围啊,净是些沙子,净是些供小孩儿玩耍的东西,那滑梯都褪色了,弹簧金属小马也都生锈了,还有很多飞虫,一刻不停地飞来飞去,既没有很大的雨,也没有开得很绚烂的花,更没有旖旎的晚霞,一切都是那么平庸,那么普通……
难道是因为那些滑梯,那沙坑,那些金属弹簧小马让筱满产生了一种一切都是儿戏的错觉?
喻严喻严喻严
他不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吧?所以他也没有认真对待?
谁会拿“喜欢”这件事开玩笑啊。真是离谱。赵尤一阵心烦。他领悟了,这世界最大的缺点就是每件事,每个人都拥有太多可能性,这世界最大的优点也是每件事,每个人都拥有无限的可能。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对,他才不需要无限的可能,他只想要有一种可能。他只想筱满也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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