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两人的近况不是很了解,但凭着往日印象,觉得应该劝和。
所以他在严与非进来时,不但不阻拦,还帮了一些。
宋许没有说话,他还被方才这人为严与非清场的举动弄的有些烦躁。
严与非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如果这人真想拦着,严与非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一步。
“你和老严,就非要闹到这一步?我都听说了……”
宋许打断他的话:“温烨,我当你是朋友,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温烨哽了一下,听着微弱的流水水戛然而止,又叹了口气,回到后厨,将门关上。
温烨走得快,所以严与非并没有看到两人交谈的模样。
等严与非重新落座,宋许淡淡发问:“找我有什么事?”
严与非冷不丁被他冷漠表情一刺,顿了顿:“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怎么样?”
“这样咄咄逼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宋许看向窗外,表情冷淡:“你都说是以前。”
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严与非每一次旧事重提,在他口中都泛着糖色。
可宋许来说,那更像是逐渐灰暗的失焦电影,只有开头美好。
严与非还想继续的话,被宋许眼中的不耐凝在口中,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受伤,又很快恢复如初:“秦景搬出老宅了。”
宋许哦了一声。
严与非愣了一下,在他设想中,宋许不该是这反应,于是他迟疑着,叫了声宋许的名字。
宋许抬眼:“我听见了。”
所以不必跟个复读机一样。
“他走了,然后呢。”
“那,那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就连严与非也没想到有天会这样磕磕绊绊说出一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宋许静静盯了严与非许久,像是看着什么外星生物,过了好一阵才道:“我没有生气。”
“我……”
严与非情不自禁握住宋许的手,他以为这是宋许对他的讲和。
下一秒,就听见宋许还是用与刚刚那如出一辙的平静语气道:“你说完了吧,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第37章 临别赠予
【好一个,不得已】
看着宋许毫不留恋的抽身,好似梗在两人间的秦景的消失,只是粒无关紧要的琐事,严与非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宋许!”
等宋许回头,他才又低声补充道:“我还有什么做错的,都可以改。”
其实严与非,原本是想问他,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可话到嘴边,却被黏住似的,说不出口,严与非忽然觉得,这句话也许不太合适。
一个既定事实就那么突兀出现,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
宋许悲哀发现,在长年累月的相处后,他是如此轻易就读懂那未吐露的话,这种单方面的心有灵犀,在此时此刻带来的难堪大于庆幸,让他不知该作何表情。
宋许说:“我没有不满意。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被撞破心思的人,像是卡壳的钟表,沉默的伫立着。
严与非微微翕合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一点,无可反驳。
他曾想过宋许会离开,在他的设想中,那会是相当温和的场景,宋许向来爱惜羽毛,又怎么会撕开脸皮。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看到宋许决然离去后,自己心中的阵痛,没有随着时间而尘封,反而愈加难以忍受。
他后悔了,于是一步步加重着砝码,试图将一点点倾倒的天平拉回。
严与非声音沙哑:“秦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这是我的保证。”
“严与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秦景,没了他,还会有王景李景……”
宋许被严与非的视线拉扯回座位,他的声音很轻。不知怎么,好像每次和这人讲话,都极耗费心力。
“不会有其他人了!宋许,你听我解释,秦景是因为……”
“是因为你那时要借着秦庸的势力,得罪不起他,不得已。”
宋许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温度:“你总是不得已。”
严与非被抢了台词,有些无措,而后很快勉强笑道:“宋许,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至少弥补过去。”
宋许则抬头无神的看着穹顶,轻吸一口气又吐出。
他早知道会是如此,可等真看到严与非用那种无辜受害者语气向他说起时,他还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我已然沉没于潭水中,而你冷淡旁观,等我上岸却还要来假惺惺说着自己的为难。
等眼中的湿润没了踪迹,宋许才缓缓低头,定定的看着严与非。
“好一个,不得已。”
宋许原以为他与严与非之间的默契,只是他单方面的而已,可其实不是。
如果严与非不懂他,又怎么能一击便刺中最不可碰触的伤疤,轻易的瓦解了他的防御,勾起他以为不再有波澜的爱恨,而后愤怒吞噬了一切情绪。
他知道严与非自私,却不知道原来严与非早就把他的痛苦当做一种可以承受的代价,原来在严与非眼里他早成一枚筹码,可以在博弈中被推送来去。而现在,他还能如此恬不知耻的说出这样的话。
好似万千苦衷,都在他那里。
耳畔有持续不觉的尖锐鸣叫,宋许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颊因为激动而升温。
宋许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来回报严与非这姗姗来迟的自作多情。
他偏过头注视着玻璃上的倒影,严与非看着他,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种在置身事外的错觉,而一动不动都被两人面像极了静默的装饰画。
半晌,宋许垂眼遮住讽刺神情,带着说不上意味的笑,再次看向严与非:“再给你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第38章 如人饮水
【随口一说而已】
门上的铃铛在风中作响,明明那人已经走了,可宋许还是没由来的有些烦躁,他用手指依次扣了扣桌面,又从怀里掏出烟盒,驾轻就熟抽出一根点上。
尼古丁的焦香挥散开,抹平了眉宇间的褶皱,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将灰烬抖落。
等温烨悠悠从吧台后的旋转壁门绕出,瓷质釉具落在桌面发出声响,宋许低头,看见自己的面容碎裂在琥珀酒液中。
温烨坐在方才离去的人的位子上,伸手把瓷杯推了推:“我想,你会想来点这个。”
就是刚刚那些只言片语,也足够听出一些不曾有他参与的过往,这时候酒比茶更合时宜。
宋许看着杯中波纹渐渐平复,轻飘飘笑了一下:“不了……”
温烨仔细端详着他表情,发觉宋许脸上的淡漠没有强装的意向,也不再劝。
半晌,才迟疑开口道:“你们……”
宋许眯着眼深吸最后一口,看着火光加速燃烧着逼近指尖,而后利落把烟熄:“我和他不可能了。”
温烨一愣:“可是你不是说再给一个机会……”
宋许打断他:“随口一说而已。”
温烨道:“我看他是当真了。”
宋许笑了:“当真了最好。”
“我知道老严有时候是有点太自以为是,可他对你……”
宋许淡淡打断他的话:“他表露在人前出的恶劣,不及对我的半分。”
温烨叹了口气,这一天之内他叹个气几乎比一年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
也是,自己又不是那个饮水之人,又有什么资格置喙这些。
“那行,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这地方以后你放心来,有需要我帮忙的,也大可来找。”
宋许给了他一个拥抱:“谢了……”
因为凑近,温烨才发现宋许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笑纹,他突然有些心酸,明明宋许还小他几岁。
宋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温烨落在他后背的手突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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