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看在严与非眼中,无比刺眼,心中酸涩,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许施力下压把手,门却纹丝不动不动,他向后回望。
“他走,你留下。”
严与非道,又对着秦景:“他也走。”
这个他指的是袁向。
虽然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秦景有些难堪,母亲也许会生气,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能让宋许走。
宋许虽然想和屈超一起离开,但知道如果不称严与非的意,他是不会放人的。
严与非早就被周围人塑造成了一个为所欲为的心性,在合利,他是老板,在家,宋许把他当祖宗。
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互相吹捧的料子,更别说围着他打转的爱慕者,恨不得为他捞月摘星以示忠诚。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时至今日,在又一次尝到了自己下的苦果时,宋许还是想叹一句。
真苦。
宋许吩咐好让屈超先把盆栽寄放在他家,目送他离开,眨眼那身影就消失在了转角。
袁向被秦景安抚一通,最终还是同意离开。
宋许只觉得好笑,这个袁向,到现在还看不清,明明秦景已经被严与非如此明显的拿捏在手中,他还在征求秦景的意见。
宋许很想问,他说话倒是顶屁用?
但是刚刚打人的手有些泛麻,他暂时不想再脏手,最终还是选择冷眼旁观,这一副融融师生诀别图。
秦景握了握他的手,又同袁向说了几句话,袁向这才一步三望的离开,从宋许身边擦肩而过时,一个隐蔽的肘击打来,他刻意贴近,宋许一时没避过,吃了这一记。
在袁向鄙夷又得意的目光中,宋许提腿踹向他下盘,这一脚,比起刚刚留有余地的巴掌,多了十成的力道,又因为角度刁钻,使得袁向猝不及防失重跪地,撑着地面抬头时,看到的就是宋许,正居高临下的欣赏着他的狼狈姿态。
秦景再好的修养都在这一刻破了功。
“宋许,你不要一而再在三的试探别人的底线。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出手。”
宋许已经把秦景等人的道德底线和礼义廉耻想的低的不能再低,这话一出,他还是有些震惊这人的不要脸程度。
“孩子?我竟不知道,国家对法定未成年的年龄,已经改到了25。”
话音未落,就接着道。
“我对你没什么不满,不过是看几眼就犯恶心罢了。”
“宋许!”这下是袁向先吼出声了。
秦景的脸青青白白,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一声急呵打断:“秦景你先出去。”
“滚!”
前一句是对秦景,而后一句是对门外刚爬起来的袁向说的。
“以非?”
秦景不可置信的望着严与非,他不明白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的人,能对他如此。
可是着黑色制服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客气却不容拒绝的摆出一个请字。
虽然秦景是严夫人眼前的红人,可他们毕竟是吃严董给的饭,此时得了命令,公事公办做出请人的架子。
姿势好看,态度也温和,可秦景知道,如果他不愿意,真的会被颜面尽失的拖走。
虽然他在严与非面前尊严全无,可对外,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袁向已经被请走多时,秦景咬牙,看着站在不远处,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宋许,手指紧握到脱力,手心未好的伤口又又添新伤,他试图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却失败,口中有血腥气,原来内壁的软肉,已经被他不自觉咬破了。
他深深的望了眼严与非,可那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宋许,秦景感觉心如刀割,却还一步步走到宋许面前。
宋许以为他终于肯撕破脸,难得有了点兴致的看着他,他很想知道,千年王八生气是什么样子。
可秦景却只是与他面对面,轻轻动嘴,这个姿势,刚好挡住严与非的视线。
他张开已经黏连在一起的嘴皮,露出泛着血色的伤口,轻声道:“你赢了。但是下一次,就不会了。”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像是把一切都抛在身后。
宋许并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有些可悲,他想要挣脱的牢笼,竟有人求之不得。
等闲杂人等走完,严与非才能稍作心平气和的开口。
这些话很重要,他希望宋许好好听着。
“宋许……”
他顿了顿几秒,从沙发上起来,宋许面无表情,望着他一步步走来。
他想,下午该去超市买点菜,冰箱还空着。
“宋许……”严与非看他走神的表情,有些不满 宋许没法,只好停下心中默念的菜单,强打起精神朝他看去。
下午暖煦阳光穿过玻璃窗打在严与非身上,使他看起来竟有几分无害与无辜。
宋许忍不住喟叹,上天终究是偏爱他的,不然怎么会给予这样顶好的皮囊,叫他作乱,又给他常人难以企及的背景,使他不会受伤。
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沉迷吧,他们的爱情其实有点像童话故事,两个世界的人一见倾心从而并肩携手,就天真的以为可以走到最后。
“秦景他不会在合利了,袁向也不会接替他。”
“公司里对你不满的人,我已经处理过了。”
“我妈那边……我会和她说。”
宋许等了半天,还以为他得到了高人指点,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比如脑袋一拍把合利给他——虽然不可能。
可能是宋许脸上疑惑太过,严与非忍不住道:“宋许,你还想要如何?!”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虽凭借往日的了解,宋许猜出了严与非的潜台词,但他没有生气,只觉得疲惫。
他看着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人,用一种称得上劝慰的语气,像是给小学生解题那般富有耐心般,立求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楚。
他希望严与非能用用他脖子以上的装饰品,理解下面这段话。
“严与非,我不想如何。有一点,我想你得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
第18章 视而不见
【宋许,这是你逼我的】
“辞呈我已经发给陈监,我手里还有合利三个点的股份,这些年我自认对你,对合利,尽心尽力,这是我应得的。
你愿意收,就按市价收走。不愿意,我也会很快抛售。
东湖是你全款买的,记我名下,我也不想要了,会尽快过户给你。具体情况会有律师和你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一并说完,我希望过了今天,若非必要,我们还是……”
“还是怎么?”
严与非冷笑。
东湖是他们的家,宋许这三言两语,竟是要把他们的东西,如同过去那般,断的一干二净。
宋许顿了顿,斟酌着开口。
“别再见了。”
他最好的青春都有交付在这个人身上,他已经给出了所有能给的,现在他唯一所求,就是离开,哪怕他与严与非已经血肉相缠,哪怕离开的代价是他把这个曾经爱进骨血的人从身体中剥离,哪怕离开这一件事情都要将他仅存的力气耗尽。
“宋许,你是在威胁我?”
宋许听这一声质问,只感到深深的无奈,苦笑开口:“严与非,我怎么敢威胁你,我又何德何能可以威胁到你?”
“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在怨我!我都说了我改!!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你难道觉得我不会痛吗?!”
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出如此狼狈的状态,近日宋许对他说的每一个字,宛如密集的子弹残忍又决绝的扎进他心口,在触及最深处后怦然炸裂,那些四散的弹片还插在血肉中,搅动着每一根神经,让他无法思考。
宋许也难得见到严与非这样狼狈失措的样子,他的心也忍不住抽痛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曾经深爱过对方,胜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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