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肯定说不对,刚要开口分辨,无非就是君臣的理念,哪知道大爷胤褆率先开口了,拱手道:“皇阿玛明鉴,高翰林忠心耿耿,肝脑涂地,昨年又因着陪同皇阿玛征战噶尔丹立下赫赫功劳,的确应该是有所奖赏才是。若是能将请宴和高翰林的寿宴合并,也是一桩热闹的事儿。”
他说着,太子的眼刀便瞪过来,立刻道:“皇阿玛!”
太子刚喊了一声,康熙便道:“若是朕没有记错,这次请宴合该是你老二来主持?那正好儿了,你记一下,到时候别忘了同邀高士奇来参加,也准备一些老寿星喜爱吃的吃食。”
太子一口气憋在嗓子里,这叫一个不上不下,难受的厉害,气的他差点翻白眼,但是又不敢君前失仪,只好忍下这口气,奈着性子道:“是,皇阿玛。”
云禩看着他们明争暗斗,挑了挑眉,心想着党派之争就是麻烦,但是历朝历代,党派之争比比皆是,又总是重蹈覆辙。
风雅之筵散去之后,云禩也不想参与他们的争斗,便准备离开了,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太子的声音唤道:“八弟!八弟留步。”
云禩转头一看,果然是太子。
太子心情不好,毕竟方才被大爷与高士奇联手使了绊子,道:“八弟可有空儿?咱们去喝两杯。”
云禩挑眉道:“太子不是还要张罗请宴的事情?虽请宴在下个月,但也没有几日了,转眼就是下月,若是我没记错,高翰林的寿辰,便是下月初一,请宴必然只能放在初一,否则便误了寿辰,时日如此紧张,太子还能出去饮酒?”
太子一提起这个便觉得晦气,道:“一会子我便交给随侍来处置这件事情,随他们怎么做都好,本宫才懒得多管一点,多看一眼,真是晦气的紧了,本宫请宴皇阿玛,他倒是好了,还敢骑在本宫头上了不成,让本宫侍候他寿宴,没戏!”
太子又道:“是了,我听说这个高士奇,虽然是南方人,但他不喜食鱼,好得很,宴席上我专门让人做鱼宴,统统都是鱼,你说可好?”
云禩无奈的一笑,别看太子年纪不小了,二十来岁,但大抵还是个小孩子脾性,这脾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的。
太子正在闹脾性,一定要云禩与自己去饮酒,排解排解烦闷,云禩倒是没事儿干,这大冷天的,若是饮上几杯温酒,倒是惬意的很了。
云禩便答应了下来,两人一并子往外走,正巧便看到了大爷和高士奇在一起,两个人正在说甚么,高士奇的模样很谦恭,奉承着大爷。
无错了,奉承。
一提起古代的文人,多半都会打上清贫、高傲、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标签,但其实不然,也有很多例外。
这高士奇就是个例外。
高士奇虽然有才华,但是为人擅长溜须拍马,这一点子方才就能看的出来,他在康熙面前十分低调谨慎,说话也好听。且高士奇不但会溜须拍马,还喜欢敛财,或许是穷怕了,自从飞黄腾达之后,高士奇便开始到处敛财,拉帮结伙,又因着他是明珠党派的人,经常在皇上跟前行走,若是谁敢不孝敬他,必然会被弹劾,久而久之,大家都对高士奇畏惧之深,生怕礼物不到位,就会被拉到皇上面前参一本。
高士奇这会子显然是在奉承大爷,也不知具体在说甚么,总之是没有好话儿的。
太子走过去,冷笑一声,道:“这‘方以类聚,物以群分’,‘鸟同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说的还真不假。这下九流遇见的可不都是下九流么?”
高士奇出身贫寒,没有背景,而大爷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子,太子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他们俩聚在一起上不得台面。
大爷眯起眼目,眼神非常不善,阴冷的凝视着太子,仿佛一头野狼,随时要将他撕碎似的。
庶长子的头衔,一直都是大爷的痛处,若他不是庶子,而是长子,那么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争抢,太子的位置早就是自己的了。
大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高士奇连连给他打眼色,大爷这才收拢了阴霾,一笑,但笑的不真切,道:“太子,这是要出宫去么?”
太子见他没有发火儿,还以为大爷不敢发火儿,便又要刻薄他几句,云禩见到这个场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何真的吵起来,自己也不必喝小酒了,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殃及自己这个池鱼。
云禩拦住太子,道:“太子,不是要去清风楼喝酒么?这会子再不去,恐是没有好位置了,我听说清风楼可是上了新菜色,太子不去试试?”
太子一听,是了,自己要去吃酒吃菜的,不应理会这些晦气人,便道:“咱们走。”
云禩与太子离开了宫门,大爷眯着眼睛看着太子的背影,方才的笑脸瞬间落下来,恢复了阴霾的模样。
大爷的声音沙哑,道:“请宴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高士奇一笑,道:“大爷放心,皇上让太子将请宴与微臣的寿宴合并,太子必然不肯屈尊下跪,为微臣专门张罗寿宴,因此这次请宴,太子绝对不会多管。微臣已经在膳房里安排了细作,偷偷换掉他们新鲜的食材。到时候……请宴的宴席上,都是死鱼烂虾,太子扫了皇上的雅兴,看看太子如何交差!”
大爷的唇角终于划开一丝笑容,但是笑容冷酷得很,沙哑的道:“好,去办罢,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大爷。”
……
风雅之筵散后,云禩被太子叫去饮酒,四爷便直接回了四贝勒府。
外面天气寒冷,胤禛不想出去行走,便回了府中,用了晚膳,掌着灯,准备看会子书,然后便就寝了。
旁人的夜生活多姿多彩,但四爷的夜生活似乎很是无趣儿,也不喜欢跟狐朋狗友出去吃喝,也不喜欢找人来唱戏唱曲儿,唯独看会书,然后便睡了,寡淡极了。
四爷看了一会子书,感觉微微有困意,便将书卷放下,退掉了衣衫,准备灭灯就寝。
哪知道……
“爷!八爷来了!”
胤禛微微蹙眉,这么晚了?老八怎么跑过来了?
老八下午去与太子饮酒,这会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八爷……八爷!”
“哎,八爷您慢点!”
“踩稳了,这边儿走,八爷小心啊!”
胤禛一听,更是奇怪,又套上外袍,“吱呀——”拉开门去看。就见到两个随侍扶着云禩,云禩却还是东倒西歪,走路仿佛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提起不起力气,一双眼睛几乎是闭着的。
虽然不是很浓重,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是了,云禩醉了。
胤禛登时头疼起来,揉了揉额角,他日前领教过云禩醉酒的厉害,立刻道:“八爷醉酒,你们扶八爷回府歇息。”
“是,爷。”
两个随侍答应着,哪知道云禩却不走,挥了挥手道:“去哪里?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睡,要……要睡了。”
云禩说着,撇开两个随侍,踉跄的往胤禛的屋舍走,还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是嫌弃胤禛碍事儿,歪歪扭扭进了胤禛的屋舍。
因着这里是胤禛的屋舍,云禩并不熟悉摆设,“嘭!”一脚踹在椅子上,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扑去。
胤禛头疼不已,一把捞住要撞在地上的云禩,将他扶起来。
云禩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一样靠着他,仰起头头来,缓缓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因着酒精的作用,他的表情显露的很慢很慢,随即道:“便宜四哥?”
胤禛:“……”又变成便宜的了。
云禩继续道:“你怎么在我家里?”
胤禛面无表情的纠正,道:“这是我府上,八爷府在隔壁。”
“胡说!”云禩坚持:“你家在隔壁,这是我家!”
他说着,“砰砰”拍了拍旁边条案:“我的桌子。”
又“砰砰”拍了拍窗户:“我的室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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