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迅猛龙和小熊马克运气都不佳,迅猛龙抽到了“成员甲”,还在青春前期的马克小朋友抽到了那位“一百零四岁”。
茉莉:“那我们神圣呢?”
加百列翻开纸牌给她看,是个颇为风流写意的男性剪影,备注:罗兰。
“好像在我这里。”草莓也应了一声,她的身份牌上画着一把剑和一个天平,备注是:塔莉亚。
草莓:“‘塔莉亚’……我是谁?”
“是火种审判庭长。”艾瑞克说,“要把火种投入黑山谷,必须经过火种审判庭,两条路线以上的火种列席,主持人就是‘神圣’的塔莉亚女士。她是方舟三位长老之一,是个罕见的‘真理’与‘审判’双方向。”
茉莉:“罗兰呢?”
“方舟的天才,”艾瑞克说,“三十八岁就晋升长老,整个尾区最年轻的三级火种……呃,至少以前是,你们圣线一直传说他是老爹的接班人。”
相比圣地,神圣路线的方舟在三级火种的数量上略逊一筹,但分量都很重。
其中被人尊称为“老爹”的大长老,融合了“神域”“圣光”和“审判”三个方向,距离四级“亚圣”只有一步之遥。和圣地的首席先生一样,“神域”也事关方舟安危,老爹也不会轻易动。
艾瑞克摩挲着下巴:这回霍尼和达米安诺斯掀翻了匠人协会,方舟除了“老爹”之外,另外两位长老都来了啊。
第114章 长灯(四)
两千和五月互相让了一下,拿走了最后两张。两千拿到了医生协会的“乙”,五月一脸牙疼地双手供起了“霍尼”的牌,然后牌盒空了。
艾瑞克拉开纸抽屉掏了掏:“驿站长,你不来?”
乌鸦一本正经:“我这正开车呢,要安全驾驶。”
艾瑞克:“……”
这陌生的语言是人话吗?
“我有一次跟我爸去圣地的时候见过,有一张地图,玩法好像是摇骰子走步数,看踩中什么格子。”李斯特翻开纸盒,“但那个好像不用抽身份卡……哇!”
盒里没有飞行棋常见的纸棋盘,只有一个小电筒,打开后,乳白色的光泼洒出来,在半空打出了一个光影交叠的……立体棋盘!
起点格子里有几枚棋子的虚影:三颗红色对应三个“神秘”角色,两颗白色对应两个“神圣”,剩下四颗蓝色则代表医生协会。
从起点出发了红蓝白三条路,不同阵营的棋子要走不同的方向。
“这是匠人造物?!”
用匠人造物当玩具,这也太奢侈了!
“哪弄来的?”
“送桂花的那位朋友给的,”乌鸦顺手把脖子上挂的小石头塞回了衣服里,“艾瑞克见过。”
其实是从黑山谷的“私库”里拿的,典狱长作为黑匠人的“供货商”,本人又是个极富创造力的二级匠人,当然有很多不入账的匠人造物。
不过她把整个黑山谷都给了他,所以乌鸦说这是“朋友送的”也没什么不对。
黑山谷被玛莎赋予了生命,已经可以自动运转,里面一草一木都是山谷的一部分。乌鸦不用像历代典狱长一样,待在山谷里承受污染,他随身带一颗小石子就能作为媒介控制黑山谷……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没办法,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有了生命,当然也就有了感受,黑山谷“消化”有毒原材料上的毒性,也会感觉痛苦。每到这时候,那种痛苦就会顺着连通的精神传递给它的主人。
不过好在,黑山谷处理材料是定时分批次、不是源源不断的,而且比平时跟死者精神交流好多了,对乌鸦来说,大概也就是个生长痛的程度,与得到黑山谷的巨大好处相比,这点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艾瑞克一愣,立刻“恍然大悟”:难怪乌鸦没出现在庭审现场,消息却比谁都灵通,那个神秘的玛莎真是黑山谷的典狱长,并且私下里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
“原来如此。”中年人知道私下交易不方便公开说,“心照不宣”地替驿站长遮了过去,顺便对上西天……去背区这件事没意见了——肯定是交易的一部分嘛。
毕竟是驿站长,艾瑞克放心了,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令人疑惑,到底还是稳重可靠的!
他晃了晃空了的纸盒,盒里最后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一颗木质的骰子,和让人眼花缭乱的棋盘比起来,这骰子随便得有点冒犯。它好像就是胡乱削的,量都没认真量,上面用蘸水笔手写了几个数字。
可是它落在桌上时,在座所有火种却都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反应最大的是小罴人马克。马克本来老实坐在地上,被那突然掉落的骰子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差点钻到另一侧桌子底下!
直到一只骨瓷似的手握住了骰子,隔绝了恐怖的气息。
“这么敏感……”乌鸦几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哎呀,马克怎么了,是不是捂在盒子里的东西有点发霉了?嗅觉太敏锐有时候也受罪——快给孩子喷点除味剂。”
加百列食指中指夹起骰子,拇指轻轻一拨,六面骰就在他两指间旋转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熊孩子一眼,敷衍地把骰子在除味剂喷头前蹭了一下,喷头都没按下去。
这木骰子上有某种危险又吸引他的味道,而在方才,它又活物似的,将所有的气息都收敛了。
活物?
加百列习惯性地想用“洞察”看一眼,却发现没有“激活动力”了。
“魅力”用完了,而血族天赋物这玩意有个巨大的缺陷,就是能储太少,用完就废。他们从星耀城安全署“借调”了六件,其中两件加百列用过了,剩余能量顶多也就能再用一次——驿站长现在禁止他因为鸡毛蒜皮滥用天赋物。
当然,他也可以不听。
其实迷藏驿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不听驿站长的——除非危急情况,乌鸦不会用发号施令的态度说话,也从来没说过不听他的会怎样。乍一看,驿站长好像挺放任,可所有人又都会自动围着他的话音转。
假如一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会变得非常游刃有余,可以随便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比如润物无声地控制别人,比如——
乌鸦对他提要求的时候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那张可怕的书桌上盯着他看了一分钟。
啧,太省事了吧?
加百列把木骰子扔在桌上,忽然感觉有点亏。
自从答应了和他一起住,乌鸦就会有意识地尽量待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会在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单独给他关注……那种非生理性的饥饿感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此时不知怎么,又慢慢地露了头,絮絮地催促他:不够,眼神不够,关注不够,还要吃点别的。
“那我先开始,”李斯特拿起木骰子,在手里掂了掂,念出飞行棋指南,“‘第一轮只有投出六点才能移动棋子,否则原地逗留’,好……咦?等等!”
这套飞行旗的悬念在于每个空白格子会开出什么,而不是棋子会走几步——以火种对肌肉的控制力,用手掷骰子,基本想要几步是几步。
谁知李斯特上来就失手。
“这骰子是不是歪了啊,”极乐小哥对着骰子上大大的数字“一”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伟大的船长大人,不会是你自己削的吧,这能玩吗?”
“骰子是飞行棋的灵魂,”伟大的船长大人露出神棍似的微笑,“它会知道把‘你’带到哪去的。”
“灵魂”叛逆得很,就不六,谁扔都不行。就在大家开始怀疑驿站长又在玩弄他们,给这玩意下了“不能六”的诅咒时,骰子传到最后的五月手里。
“一直扔不出来,会一直卡在这吧,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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