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瞬间就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毕竟他也想过这个问题:“而是病毒、bug。”
要是这里真的是游戏,那么他在出现的那一刻,游戏制作方应该就能发现。
一个bug,一个病毒……寻常游戏还好说,可能得玩家发现反馈给客服,客服再报上去。
可这是全息游戏。早在百年前,有一款全息游戏就因为没有及时发现一个病毒,导致数十位玩家在游戏中时,设备被病毒入侵出现错误,当场变成了植物人,一直在病房里躺到了现在。
哪怕是现代那么高科技的医术,都束手无策。
也是因此,全息游戏在当时全部都被下架进行了检查,风雨飘摇了足足五年后才重新上线。
此后关于全息游戏,就只有财力足够丰厚的大公司才能推出。因为国家明令要求需要每一款全息游戏需要有人24小时不间断地进行检查排除病毒,还得用市面上各种新老设备进行测试。
不说设备的高昂价格,就说对人力的需求量也是极其恐怖的。
所以发展到现在,全息游戏的制作方和设备方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比起靠游戏挣钱,更像是靠设备挣钱。
毕竟一对一出售给玩家的游戏设备每年的维修费都超出普通人的想象,非常人能消费。
——网吧里的那些全息设备,都是被淘汰了的配置,大都不能带来足够好的游戏体验感。
不过他是个病毒这事儿,也只是猜测,什么都不好说。
最多就是这个猜测又为这个世界究竟属于什么多了点新的论证。
离开了鲤泉,他们一路北上,又到了好点的城中换了条件好些的马车,还置办了冬装——现已入冬,北上只会越来越严寒。
燕奕歌都给易淮买了狐裘,很是厚实,比棉被还要暖和。挡风能力不弱,在马车上时,他窝在燕奕歌怀里睡觉,身上再披着狐裘,就很舒服了。
离开了南琼五城后,一直到了南海六州最大的城市宝鹏,他们才停歇了几日。
巫沉凝也将江黎初留在了这儿的杏林馆。
江黎初对于巫沉凝的安排没有意见,但她问了句:“师父,那师姐师兄……”
巫沉凝默然片刻:“…你传我口令,从此这二人与杏林馆再无瓜葛。”
江黎初垂下眼:“是。”
易淮在旁边看着,等江黎初冲巫沉凝深深作了一揖再离去后,他才开口:“你只是将他们逐出师门吗?”
巫沉凝知道易淮平日里瞧着好说话,但并不是个软善之人,他行事作风素来就有几分狠绝,但她从不会对此过多置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性格不一样罢了,易淮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只是手段要强硬些,没什么不好的。
巫沉凝:“将他们逐出师门,消息肯定会在江湖传开……足够了。”
巫沉凝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名声可不比燕奕歌低,甚至还有点盖过燕奕歌。
她是医毒双修,医人为先,在她的要求下,杏林馆所有坐诊大夫都是免费看诊,只有开药和抓药收钱,也不暴利,走市场价。她医术又卓越,性格脾气还好,从未与人结仇,即便是内测版时和易淮有些龃龉甚至是仇的江湖人,在她身份是“燕奕歌义妹”的情况下,都不会发难于她。
易淮在内测版时就总觉得,如若青云上哪天要衍生出周边影视剧了,巫沉凝绝对是女主。现下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就觉得她不仅是女主,还是大女主。
说不定日后还能称帝……扯远了。
话说回来,她那两个欺师灭祖的畜生徒弟被逐出师门的事传开,他们也确实没法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尤其是巫沉凝的二弟子,他可是巫沉凝旧友遗孤,巫沉凝看他可怜,又在草药上有些认识,便收做徒弟,还有一份养育之恩在里头。
只是在易淮看来,他们现在恐怕也不需要在这个江湖混了。
他们背后是柔雅,是别国。
柔雅背后……易淮怀疑蓬莱牵扯在了里头。
他在心里跟自己叹气:“你说这些游戏怎么就喜欢把蓬莱拿来弄,还弄得这么神秘呢。”
蓬莱的kpi都被他们刷爆了好吗。
燕奕歌平静:“可能取名废了。”
易淮想了想:“你还别说。”
说不定真相了。
易淮当然也不会插手巫沉凝的决定,今晚各自休息整顿,他们准备在宝鹏多待两日。
这里是南海六州最大也是最繁荣的城,进城门时的审核都没有那么简便了,复杂了许多,燕奕歌也不好轻功入城,毕竟官府养了不少高手在这里。他倒是能打过,可这也太高调。
所以一开始在鲤泉时,他们便拜托万生烟弄了两个通关文牒。
易淮化名“燕忆”,燕奕歌化名“易栮”,巫沉凝则是摘了面具,大大方方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易淮要拿她钓鱼。
至于易淮和燕奕歌,还是面具加身,毕竟在这么大的城里,总会有“燕奕歌”的画像流传。要知道他们进城时,路过了不少话本和画本摊子,面上就摆着许多与“燕奕歌”有关的册子。
什么“燕奕歌大战朱雀七宿”“燕奕歌一叶摧毁机关道”“淮水山庄那些不为人知的二三事”……诸如此类。
虽然易淮翻了翻,没有一个画得像他的,但也有个别抓住了他桃花眼的特征,保不齐有认人高手将他认出来。
毕竟面具和薄柳也是特征之一。
看到“一叶摧毁机关道”时,易淮还想起了他刚穿过来时在茶水摊听见的闲话,不由问燕奕歌:“之前听见说你仅用一叶就破了机关道内门的千军万马阵,弄得人家从此隐世不出,只有外门在世,是你干的吗?”
燕奕歌皱起眉:“没有记忆。”
两个易淮同时陷入思索。
那么是谣言,还是确有此事但燕奕歌没有记忆,又或者是游戏制作组安排的故事,只是燕奕歌有了自我意识所以就只是一个实现了一半的故事,还是……机关道内门故意给自己找的隐世借口?
易淮想起机关道内门那几个贼精的老头,难免翻了个白眼。
他最初和机关道打交道,是在天上看见了机关道飞着的信鸟,觉得有趣,就蹲点抓了下来。他当时也没拆,只是顺着认识了机关道的人,不过后来熟了,他们邀请易淮尝尝机关兽的威力……机关道就开始走上了被易淮拆机关兽的道路。
尤其易淮这个人吧,恶劣不止一点,彻底混熟后,他总是会把人新做出来的引以为傲的机关兽拆掉,弄得他们气结,然后继续埋头研究更厉害的机关兽。
那时候机关道就直接说了,门内要是有人能做出易淮拆不掉的机关兽,直接奉为门主,当场上位。
易淮和机关道的关系就是这样,说坏,其实也不是,就有点损友的感觉。
他们决定在宝鹏多停留几日,除了能打听到不少消息外,还因为易淮到极限了,今日咳了许多次,北上天气也越来越恶劣,现下已经到了小雪的日子对他来说越来越难受,得燕奕歌给他走几个周天了。①
他现在已经能扛住十个周天,只是每次身体的反应还是不可避免。
易淮呼出口热气,靠倒在自己怀里,额头抵着燕奕歌的肩膀,微微弓起的脊背带动着披散的发丝轻轻颤着。
在感受到燕奕歌试图走第十一个周天时,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躲。
他的经脉已经烫得不行,好像将他的灵魂都放在了小太阳里炙烤着。
可他偏偏又被烘烤得浑身无力,没法动身体甩开燕奕歌扣着他的手,只能软在了他怀里,好似化作了一摊泥。
最后第十一个周天缓慢的走完,易淮别处也颤了颤,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被燕奕歌捞在臂弯里,直接亲吻下去,将他压抑的声音全部吞咽掉,连带着月复下濡湿了的一片也被盖住。
燕奕歌另一只手压上易淮的后劲,将染在脖颈上的那抹薄红全部藏在掌心里,不叫烛光继续窥伺。
那点占有欲,在昏暗的光影中悄无声息地酝酿发酵,形成一个巨大扭曲的影子,将两个易淮一并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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