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直接用这种手段让天府不得不应战。
这“全服广播”,自然是惹来了各方反应。
熟悉易淮的,都是有“虽然有被震撼到但真的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的想法;不熟悉的……例如杨陌,就暗骂了声脏。
他根本猜不到燕奕歌这一手是要做什么。
他挑战不挑战国师,输赢与否,都与这件事无关才是……
那他挑战的意义在哪?
他究竟想干什么?
说来也真是巧合,燕奕歌下口头战帖时,国师正好在御书房与荣少烨说话,聊得还是内侍被杀一案。
而且荣少烨在问他觉得凶手是不是燕奕歌。
就在国师回答前,燕奕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隐隐约约的,但每个字又是那么清晰。
于是国师没有再作回答,也沉默在那。
荣少烨看着他,好似根本不在意他觉不觉得燕奕歌是凶手这个答案般,又问:“国师要应战吗?”
国师摇了摇头,说的却是:“会应战,但不是现在。眼下是年节,在这样的日子打斗兆头不好,而且年节过后约莫半月各国的使臣便会到了,如今我们还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我与他在这之前争斗,总有一个会受不轻的伤,折损了战力,万一三国来者不善……不妥。”
他说得平静且缓慢,好似没有半分私心,是一个真的为国为民的国师。
其实这几年来也是如此,这位国师不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也确实并不像一个奸佞,他对国事一直很是尽责,甚至很少偏颇。
所以荣少烨都有点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国师冲荣少烨微微拱手:“陛下,恕臣冒犯。”
荣少烨摆摆手,便见国师出了御书房,飞身上了宫墙上,之后就听见他也运转内力,用能传遍京城的声音回了易淮的挑战:“燕庄主,我也有心与你比试,只是如今正是年节,年节后朝中又还有诸多事务,不如我们便定在各国使臣来朝贡之后,寒食节那日比试如何?”
他的声音传过来时,易淮一挑眉,跟自己嘀咕:“他这意思是谁输了正好第二日过清明吗?”
寒食节就在清明前一日。
易淮也不是非要他今日就和自己切磋比武,故而燕奕歌回了好。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而且全城都是见证人。
而在国师回到御书房前,荣少烨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德顺一眼。
赵德顺微微低眼,未与他交谈,但明白荣少烨在想什么。
如今距离寒食节还有快两个月,内侍一案显然是冲着燕奕歌去的,聪明人都知道只怕后续不止这么一件事,国师找的借口和理由是都挑不出错,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认为燕奕歌等不到寒食节那日?
这背后,会有他的手笔吗?
.
就在易淮给国师下战帖的这日,丹郡王荣景谦进宫禀报,说是查得内侍被杀一案与燕奕歌无关。
他说这话时,国师正好还在御书房,没有给出什么反应,荣景谦也没有停顿地汇报了下去。
他说是查到一名内侍在入宫前家中与人结仇,他那位仇家早在半年前就定居于京城郊外,恐怕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出手。
荣景谦:“……虽然能做到一瞬间杀死这么多人的高手不多,但夜黑风高,又有烟雾和烟花爆竹遮掩,再苦心钻研暗杀术也并非不能做到。江湖上有些人为了报仇,蛰伏十年不出,没留下什么名声也是常见之事。”
荣少烨看着荣景谦:“那犯人何在?”
“儿臣查到时,他已然自尽于家中,留下了一封请罪书。”荣景谦将卷好的麻布从怀中掏出,双手捧上:“儿臣已将他的尸首带回放置刑部,等待父皇处置。”
赵德顺接收到荣少烨的眼神,去拿了那份请罪书。
荣少烨展开后,就发现还是用血写的。
他叹了口气:“……这字字泣血,控诉其残害了他才六岁的小妹…又自知自己不该迁怒他人,他家中也没了别人…话都叫他说完了,朕又还能如何?”
荣少烨冷声:“把他尸体丢乱葬岗就算了。”
荣景谦应声说是。
荣少烨又道:“此事是冤枉委屈了燕奕歌,你撤兵时记得提朕宽慰他两句,你再看着赏些东西给他。”
荣景谦继续应是。
等荣景谦和国师都离开后,荣少烨望着被自己随手丢在一旁的请罪书,忍不住笑:“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会来事。”
他喃喃:“以他的性格,多半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杀了,肯定做得很周全。”
挑不出错来。
荣少烨与赵德顺说:“其实朕有想过要不要立他的。”
赵德顺上前半步,手持拂尘微微拱手弯腰,静心听着荣少烨说话,他知道荣少烨只是想说,不一定要他回答。
荣少烨轻叹:“可惜他生母是个太有野心的人,若是要立他,朕就得处理他母妃。”
不然有朝一日,朝堂怕是会大乱。
荣景谦也知道这事,所以在成泰年间时,他便向龛文帝请命,说自己想拜谭将军为师,戎马一生。
荣少烨呢喃:“真要说起来,这孩子其实才是最聪明的。”
又或者说,是最通透的。
.
也是真的赶巧,就在荣景谦撤兵这一日,年然带着伊砂礼入京,直接来找了易淮。
因为现在游戏内的时间还是年节时,加上对于易淮而言,他的年就是这边世界的年了,所以年然很细心地买了些年货作为年礼,和伊砂礼提着上门。
伊砂礼看着他挑挑拣拣时,不免说了句:“我之前就总听人说你和他关系很好,总是没个概念,现在看了才知道,是真的很好。”
“…我把他当亲兄弟。”
年然付了钱,等待包装好,本来还想说一句什么的,最终还是没有说。
他们上门时,易淮不是很意外,甚至还说了句:“怎么才来?”
燕奕歌在一旁道:“你们再迟一点就不一定找得到我了。”
伊砂礼:“来时路上听说了京中的动荡…有人很想要你的命啊。”
“嗯。”易淮懒懒地应了声,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拆了包装的红纸,打开看了眼:“豁,年队,大手笔啊,这京中的黄桃蜜饯可贵了。”
年然白了一眼:“不还是因为某个挑嘴的少爷喜欢吃。”
他说不定…是最后一次给易淮送年货了。
易淮笑:“那谢谢年队了。”
他其实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年然潜藏的意思,但就像年然不挑明一眼,易淮也不会明说。
太过矫情,他们都不太习惯。
他们没聊几句闲话,就直接开场了正事。
伊砂礼说:“我接收到了记忆……”
她叹口气,捏捏眉心:“这件事复杂了。”
易淮知道她担心什么:“其实就目前来看,如果游戏账号不死亡的话,也影响不到‘玩家’,总归也算是有好事。而且我把这些事跟荣少烨——这个世界的龛朝皇帝——我跟他说了,他是想和你们配合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
伊砂礼苦笑:“也算是好事吧。”
易淮想了想,燕奕歌道:“而且我觉得天府的天师可能知道些什么,我准备想办法和他见一面。”
年然是玩过这个游戏的,自然知道一点:“你见得到吗?”
“可能见得到,可能见不到。”燕奕歌道:“得看他。”
说着,易淮又淡淡来了句:“实在不行我直接打进去。”
天府二十八星宿拦不住国师,也挡不住他。
年然抱拳:“大哥牛逼。”
但天府这位天师,确实有几分神奇。
因为就在他们说这话时,一架巴掌大的机关兽飞入了庭院中。
燕奕歌耳朵一动,直接飞身掠出,再回来时,手里已然控制住了那架机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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