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看执政官啊?”
我怎么看?
谢敏对此嗤之以鼻,他一脚踩着长凳的横杆,深黑色军服的花纹衬得他神色额外冷酷,他歪着头,泄愤似地大声道:
“傅闻安?性能力缺失又反复无常的疯子罢了。”
他说完这一句,机舱里掌声雷动,特工们啪啪拍着手,像极了极北漂流冰上成群结队的海豹。
而同时,掌声刚落,只听运输机前头的通讯仪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电流音过后,传出一句颇带疑惑的问候。
“上校如此有心得,难道你试过?”
机舱一片寂静,那该死的属于傅闻安的声音,哪怕音频扭曲了,在场特工们都能辨认出来。
谢敏冷笑一声,从腰间抄起手枪,扣下扳机,一枪崩碎了正在发声的通讯仪。
子弹穿透通讯器的外壳,弹至防弹玻璃上,又噼里啪啦地落到地面。
“闭嘴,傻逼。”
谢敏收了枪,冷笑。
特工们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子弹,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幸好,机舱的质量真好。
第4章
到达既定地点上空,潜入作战开始。
狂风从洞开的机舱门处倒灌进来,穿戴整齐的特工们检查降落伞,井然有序地跳下飞机。
块状绿色林带铺满山区,谢敏迅速调整落点,降落伞张开。落地后,他收起伞布,隐入密林。
特工们如分散开来的工蜂,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压抑的汇报声。
“一小队就位。”
“侦察队就位。”
“通讯信号一切正常,监测到目标活跃指数。”
“三小队就位。”
“狙击队就位。”
谢敏给枪上膛,冷静地道:“陈石,复述作战任务。”
带领一小队的陈石趴在一块岩石后,“潜入矿区反叛者总部全面清剿。”
“通讯小队在一小队潜入后屏蔽信号,里面的人不留活口,行动开始。”
谢敏一声令下,埋伏在外围的特工同时向毫无防备的矿区前进。
为确保作战安全,他们的落点在矿区的侦察范围之外。
据情报,北部矿区的反叛者盘踞在一座废弃的矿工旧城中,原是开采者们建立的临时居住的小城镇,后来这一片的矿石储备耗尽,逐渐成了人烟稀少的荒城。
“荒城,确实适合藏污纳垢。”
谢敏倚在一处破损严重的矮墙后,军靴浮上一层尘土。他低头查看通讯器,确认一切如常,才对不远处的三小队下潜入命令。
他解开匕首的鞘,打开衣兜里的信号屏蔽器,七点钟方向有一个不高的废弃钟楼,根据通讯组的暗号,那上面有着反叛者的一个侦察器。
阴云笼罩,阵风渐起。
谢敏灵活地攀上钟楼,单手撑着楼外栏杆落地,钟楼四面透风,吊起的青铜钟下,一个黑箱子正发出嗡嗡电鸣声。
谢敏谨慎地察看周围环境,确定无障碍后,将通讯组提前发放的信号破坏装置安置在角落里。
嘶——
黑箱子的电流声消失了。
“通讯小队,与总部的联络如何?”
谢敏翻身下了钟楼,朝既定的剿灭地点转移,通过通讯器问道。
“地图信息准确,执政官发来指挥讯号,要我们前往QA01-2218拦截敌军。”耳机里的通讯员迅速汇报情况,“一小队已潜入基地,狙击队已清理南部仓库的敌军,即将占领狙击点,侦察队已确认人数,但比报告中少。”
“少?”
谢敏蹙眉,他刚路过一个街口,巡逻敌军的脚步声便从他身后响起。他迅速隐蔽,待扛着枪的敌军走过,立刻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他的动作极快,直击喉舌,干净利索地藏匿尸体,谢敏才道:“少多少?”
“三分之一。”通讯员报。
“注意信号泄露,情况不对劲,通知全员保持警惕。”谢敏沉声道,切断了通讯。
战场作战中,信息差距是制胜关键,如果信息有误,则会危及所有特工的安全。
谢敏毫不迟疑,向基地方向赶去。
基地一层,矿石储藏仓库。
搅拌机运转的嗡嗡声像超大号蜂后在耳边盘旋,横纵交错的管道遮盖天光,从高处射下的流弹在地面留下一个个弹坑。
陈石躲在掩体后,他喘着粗气,重新往枪里填弹。
“操,这帮孙子从哪冒出来的,不是说在开篝火晚会吗?”
砰——
他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对面高处一个手持机关枪的反叛者应声倒地。
“再废话,下次我不救你。”徐里迅速换弹,他抱着重型狙击枪,眼睛再次贴在狙击镜前。
“通知通讯队,楼内有埋伏。”陈石啧了一声,他连开三枪,对身边的队员道。
“组长,我们的信号失去屏蔽保护,现在向外发送,会暴露我们和通讯组的位置。”精于通讯技术的队员迅速回复。
“什么?”陈石骂骂咧咧,“通讯组他娘的搞什么?”
“是我们中了埋伏,不关通讯组的事。”徐里又搞定一个楼上的狙击手,他瞄了眼楼内敌人的布局,同样感到战况棘手。“他们对我们的行动早有防备,我们以为自己全副武装,其实是裸奔。”
“妈的,老大呢?”陈石抓起一架手持摧毁炮,压在坚硬的肩膀上,他对着敌军密集的地方开了一炮。
砰!
火花四溅,岌岌可危的机械设施与管道轰然落下,灰色烟尘如海浪般扑过来,弹雨停止,短暂而诡异的安静充满了整个空间。
“哈哈,就这点能耐。”
陈石把只剩空壳的手持炮扔在地上,朗声一笑,正要得意,谁知被身后的徐里一拽,两个人双双滚到集装箱后。
“卧槽,你……”
轰轰轰——!
还未反应过来,陈石的话音就被吞没在近在咫尺的爆炸声里。
他仓皇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徐里,男人满脸不悦,脸颊被炸弹的弹片划开,血一滴滴淌下来。
火光与灰烟在他身后飘荡,徐里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想死吧?没发现对面的定装弹瞄准你了?”
“我……”
陈石被徐里的愤怒震慑住了,他刚要为自己辩解,却被烟尘里一道闪烁的冷光吸引。
他下意识地,反手将徐里从自己身上推开,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全凭本能抵挡。
当——
兵刃相接的刺耳声响在硝烟中拉长,从天而降的男人双手紧握一把长刀,刀面被匕首挡了一下,角度微偏,只听噗的一声,扎进陈石的左肩膀中。
如果没偏,被贯穿的就是陈石的心脏。
血从肩膀中涌出,溅了那个敌人一脸。
“走!”
因为疼痛,陈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用单手将匕首捅入男人的下腹,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起。
他对一旁的徐里嘶吼。
“牺牲自我保护队友?陈石,看来你被教得很好。”
男人解开了他的兜帽,粗粝的手掌将刀狠狠钉入地面,陈石的血很快汇成一汪,他怔怔地抬起眼睛,瞳孔中映出那个熟悉的面容。
“唐,兴!”
陈石的牙齿打在一起,发出如困兽因绝望和愤怒的吼声,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唐兴蓄了胡子,他的右眼有一道疤,那是他曾经试图刺杀傅闻安而留下的伤口。
“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唐兴笑起来,如心疼晚辈的长者,手中的刀却微微旋转,割开陈石肩膀的皮肉。
“你他妈……”
陈石的汗濡湿了鬓边,他的左手因失血而颤抖,与此同时,他看到徐里攥着一把贴身的军刀,朝唐兴扑过去。
别去——!
唐兴谨慎得很,哪怕面对徐里这种近战能力不强的狙击手也没有丝毫轻敌。他轻松地卸掉徐里刺来的刀,一拳砸在徐里的肚子上,把人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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