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
从没考虑过的情况增加了。
盛无衣瞧见顾然少有地露出怔愣的表情,顿时轻笑着说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成婚是小事吗?阿然,你得对自己的身份和人缘有清楚的认识,不管是谁都不能看轻你、怠慢你。”
这也是只要顾然自己想成婚,连宴知寒这个师尊都没法阻拦的原因,他在南大陆的影响力早已远超于宴知寒这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剑宗宗主!
盛无衣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顾然自是没再拒绝盛无衣的相赠。
听顾然终于愿意收下自己送的飞舟,盛无衣这才满意地说道:“我等你结契大典那天再来看你。”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友要成亲了,盛无衣心里就格外不爽。
啧,真是便宜了那个姓谢的。
盛无衣临走前恶劣地捻了些红脂,在顾然颈边留下些糜乱无比的痕迹,还对顾然说道:“阿然你小心点,你未婚夫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不信你留着这些印记去见他,他一定会妒火中烧、原形毕露。”
顾然边擦去那些暧昧红痕边无奈地道:“你别整天干这些不着调的事,谢兄不是那样的人。”
他才刚和谢重明立过天地盟誓,弄这种东西去谢重明眼前晃荡算什么事?
盛无衣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顾然目送盛无衣的飞舟消失在天际,才去寻谢重明继续讨论怎么安排结契大典前这段时间。
谢重明嗅见顾然身上沾染着那个盛无衣的气息。
一个大男人大冬天熏得满身花香,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癖好——自己爱那么弄也就算了,还和顾然挨得那么近,染得顾然衣衫上都多了一股子香气。
谢重明对盛无衣有诸多不满,却不好在顾然面前多讲,只得握着本命剑的剑柄把这些情绪都灌注其中。
直至他看见顾然颈边残余的一抹红。
一抹碍眼极了的红。
谢重明询问道:“你颈边沾了东西,我能帮你擦干净吗?”
谢重明的语气很诚恳也很平静,目光却锁在顾然颈侧。
虽然他恨不得马上伸手把那抹红痕擦掉,但还是按捺住那股子冲动等待顾然回答。
顾然没想到盛无衣那点儿恶趣味还是教谢重明注意到了。
“你擦吧。”
顾然主动凑近了一些,让谢重明将那抹漏网的红解决掉。
顺便给谢重明讲起盛无衣这人的性格,他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比较爱看别人的乐子,没乐子看的时候还爱给你添点乱。
因着距离的骤然拉近,谢重明呼吸微滞。
他伸手触碰顾然纤白的颈,顾然信任他,所以哪怕是脆弱的脖颈落入他手中也依然处于放松状态,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从指腹传至大脑,瞬间被无限放大,令他不由自主地渴望更进一步的接触。
顾然肤色冷白,那抹暧昧的红显得分外显眼,如果当真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应当会更加诱人。
谢重明的另一只手仍按在本命剑的剑柄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那股近乎颤栗的兴奋。
他们的天地盟誓中提到过,任何一方想要进行亲密举动需要征得对方同意,不能罔顾对方的意愿。
谢重明蓦地松开按住本命剑剑柄的手,不打算将此时此刻的情绪转给它,而是认真征询顾然的意见:“我可以亲你吗?”
顾然怔住。
这才意识到两人此时挨得格外近,谢重明的手甚至还抵在他的颈边,两人只要稍微再凑近一些就能亲吻彼此。
这是个非常暧昧的距离。
他微仰头,对上谢重明炙烈却克制的目光,仿佛只要他不同意对方便不会逾越半步。
“可以。”
顾然只考虑了片刻便应道。
他以为谢重明只会浅尝辄止地亲一亲他的双唇,结果在他“可以”二字落下之际,整个人便被谢重明的气息彻底覆笼住,连彼此的识海仿佛都瞬间交融在一起。
直至这一刻顾然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招惹来的未来道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第28章
顾然没和人接过吻, 即使是盛无衣这么个风流多情、极爱逗弄别人的存在,也从未跨越过这一步。
他心中对谢重明的欺近并没有太大的抗拒,大抵源自于当初他们同困秘境、携手破局的默契, 那时候他便觉得两人十分契合,很适合当朋友。只是两宗相隔甚远,两人各有责任在身, 他便也没特意去与谢重明交好。
今年他们的交集却分外多,多到每次他与骆凌云几人起了龃龉,便总能看到谢重明出现。
顾然从不喜欢在别人身上找依仗, 只是事情总是那么巧, 每当他需要些许安慰的时候谢重明总能恰到好处地来到他面前。哪怕谢重明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道他那时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情。
兴许正是因为这么一点特殊,他才会在窥破师尊真面目的时候脱口提出成亲二字。
而谢重明答应了。
顾然没再抗拒谢重明过分深入的吻,轻启唇齿接纳他的侵噬,只觉自己喉舌间瞬间被他灼热的气息填满。
谢重明其实也没有接吻的经验,只不过他向来遵循本能,本来他就已隐忍多时, 如今终于得了顾然的许可,自然是顾然允许他多放肆,他便能有多放肆。他让自己的气息覆笼顾然的每一寸肌肤, 强行抹去盛无衣在顾然身上留下过的所有痕迹。
接着便试探着与顾然的识海交融。
当察觉顾然识海正生涩地向他敞开着, 他当即欢欣不已地长驱直入, 品尝那从未有人触碰过的甘美滋味。他的识海也毫无保留地向顾然开放,放任两片识海完全交融, 而两人的灵识也在识海中紧紧纠合在一起。
两人都是新手中的新手, 开了头便不知适可而止为何物,仿佛要厮缠到抽空彼此的灵力才肯分开。
还是玉简发出的阵阵动静传入顾然识海, 才将他从这深入得格外过分的吻中拉回。顾然伸手推了推谢重明,示意谢重明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哪还有力气出门。
这人看起来冷静可靠,怎么亲起人来居然是这个德行?
顾然隐隐察觉自己对谢重明的认知可能有偏差。
只不过两人或许当真非常契合,经过刚才的灵识纠缠以后虽然灵力出现了短暂的大量消耗,过后却是很快便溢满,而且比平时更加澎湃、更加充盈,正是灵力增长并精纯的迹象。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效果极佳的双修。
顾然:。
这种万中无一的双修成功几率竟叫他们遇上了吗?
他一直以为双修这种事只有在特殊功法或者特殊体质的辅助下才有可能成功,要不然大伙还修炼什么,找个道侣关起门来双修个天昏地暗,谁要是那方面的功夫好,走出家门立刻天下无敌!
顾然还没来得及和谢重明探讨两人刚才那场识海“神交”的效果,就察觉同样刚缓过神的谢重明已经拔出剑来,朝不远处的竹林挥了一剑,凌厉的剑气将一整丛观赏用的修竹被拦腰斩断,令躲在背后的人无处可藏。
顾然转头看去,一下子看到了被谢重明剑气所伤的骆凌云。
他按住了将要挥出第二剑的谢重明。
到底是师兄弟一场,即使看到骆凌云知晓真相后头顶仍是道黑得发亮的横杠,顾然心中也只是失望而已。
骆凌云伤不到他分毫,所以他没打算因为骆凌云心里那点儿想法就对这个昔日的师弟做点什么。
往后再也不往来就是了。
骆凌云本也不会简简单单地被一道剑气伤到,可刚才他远远看见顾然和谢重明两人亲密地拥吻,心中难以抑制地涌起阵阵嫉妒。
他只恨不能提剑与谢重明来场死战,由自己去取代谢重明的位置。
他嫉妒谢重明,甚至嫉妒早已故去的好友阿佑。他嫉妒好友阿佑能够毫无保留地去追逐顾然,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最热烈与最纯粹的爱意,而他在懵懵懂懂的年纪根本不懂自己的心,只能任由自己用仇恨包裹起那不明不白的情愫,年复一年地效仿好友想方设法讨好顾然,并年复一年地告诉自己这不并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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