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厮差点被噎住。
邵蒙则弯了下唇角,无奈摇头。
“不用太麻烦,清淡一点,要糖醋鱼,腊鹅肉,甜酱瓜茄,白糖粥,点心要桂花糕和松子饼。”
像是嫌小厮还不够生气似的,柳遥认真数着菜单,“还有茶水,绿茶太苦了,我要喝紫苏饮,要热的,最好是香茗茶坊煮的那一种,多放冰糖。”
这一天他实在受了不少惊吓,差点连腿都要跑断了,必须多吃点东西补回来才行。
数完菜单想起来,“对了,月离去忙什么了,能把他叫过来,陪我一起吃饭吗?”
小厮简直被气笑了,就没见过像柳遥一样不知死活的。
之前那些外人遇到主子的反应小厮见多了,有狂热的,畏惧的,甚至还有直接昏死过去的。
却从来没有哪个活人像柳遥这般,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居然还敢叫主人陪着用饭。
“我说,你不会以为主子还顾念着以前和你的情分吧,”小厮瞥了邵蒙一眼,确认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便继续开口道,“别做梦了,打从你解除祭品身份开始,主子就不可能再接纳你了。”
解除祭品身份?
这回轮到柳遥愣住了,先是瞧了瞧自己身上,之后疑惑抬头,“我没解除过啊,是你们弄错了吧。”
“怎么可能弄错!”小厮提高嗓音,气得都快活过来了,“亏得主子几次救你,甚至还想办法帮你舅舅治病。如果不是主子送过去的药,你舅舅早就已经病死了。”
“可你是怎么回报主子的,联手外人闯入陵墓,试图偷走藏宝阁里的兵器,还想和其他男人一同私奔,白费了主子对你的心意。”
柳遥扶着铁栏默默无语,偷兵器也就算了,后面那个私奔是怎么回事。
“我没私奔。”柳遥打断小厮的话,试图为自己辩解。
准确来说,他甚至都不认识那个假扮成田钰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此处,柳遥又忍不住担心,也不知道田钰现在怎么样了。
“不打算和人私奔,那你解除祭品身份做什么?”小厮愤愤不平,有理有据。
柳遥:“……”
好嘛,问题又绕回来了。
虽然被误会的事情有些离谱,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见到殷月离,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比较好。
柳遥退后两步,歪着头,开始认真打量铁笼上的锁头。
似乎瞧出了柳遥的打算,刚刚一直沉默的邵蒙开口劝道。
“公子别白费力气了,这铁笼只有主子能打开,等祂过几日气消了,说不定便会来看您了。”
“对,”小厮跟着点头,露出有些恶意的微笑,“不过主子一睡就是十几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来,所以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
“十几年可不行。”柳遥皱眉,从头上取下银簪,开始尝试撬开铁锁。
“都说了这锁你打不开,别说是你了,便是那名苦修士来了估计也没办法……”
小厮没等说完,原本嘲讽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脸上。
就听「咔哒」一声脆响,似乎有微不可见的金光一闪而过,柳遥面前的铁锁被撬开。
不对,是被直接掰开了。
小厮和邵蒙一脸震惊,眼睁睁看着柳遥动作轻松地推开铁笼,拍了下手,还十分得意地回身瞧了瞧。
“很简单啊,看来这笼子也不像你们说的那么结实吧。”
精钢玄铁打造的笼子还不够结实,那这世上怕是没有更结实的东西了。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收回震惊的表情,身后忽然传来石门被推动的声响,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时的殷月离已经换下了平日惯穿的浅色衣裳,从头到脚都是深黑,双眸猩红似血,面上一丝表情也无,仿佛结了层厚厚的冰霜。
小厮下意识转头,就见柳遥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蹦回了笼子里面,柔弱的靠在铁栏边上,可怜兮兮与来人对视。
殷月离刚要将眉头皱起,柳遥已经一指外面,有些委屈地开口道。
“我好饿,他们关着我,还不给我饭吃。”
殷月离:“……”
被指到的小厮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第40章
刚才与柳遥起争执的小厮原名叫李维昭,原本是殷月离身边的一名先锋官,过去最常干的便是在前阵上冲锋杀敌。
有了醴泉庄后无事可做,便索性自告奋勇成了负责洒扫庭院的小厮,自觉胆量比谁都大,此刻却有些被吓傻了。
陵墓光线幽暗,殷月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抬眼,一双眸子平静盯着他看。
“主,主子……”李维昭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不是,小的从未苛待过柳公子,是柳公子刚刚想要逃走。”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柳遥明显已经被主子厌弃了。
无论是生是死应该都没什么要紧才对。
如今看到眼前人的反应,却明白事情根本与自己预想中的不同。
“我什么时候想过要逃走了,”柳遥双眼瞪圆,气愤地拍了拍铁栏,“你怎么能随便污蔑人?”
李维昭一言难尽望着他,特别想说,那自己也没说过不给他东西吃啊。
当着主子的面这么说,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李维昭求助地望向邵蒙,希望对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却只收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李维昭:“……”还有没有同袍爱了!
柳遥懒得理会小厮,扭过头,继续可怜望着殷月离的方向。
心底忍不住有些委屈。
往常这个时候,只要他稍稍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对方必定第一时间走过来,摸摸他的脸颊,问他怎么了。
可此时此刻,对面人非但没有过来,更是瞧都没有瞧过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摆件。
柳遥心口发堵,正垂头低落着,忽然感觉有人轻捏住自己的下颌。
“不用作这种可怜的表情给我看。”
柳遥被迫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闻到鼻间略显清冷的檀香味道。
对面人一身黑衣,红眸似血,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昳丽,语气却没什么起伏。
“我知道你想逃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别以为我还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柳遥鼓着脸颊,已经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铁笼上有气无力道。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仔细听人说话的吗,都说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
“还有为什么会解除祭品身份我也不知道,上山的嫁衣就放在舅舅家的箱子里呢,我没烧过,还有那块牌位,你们都不仔细检查一下的吗,我根本什么字都没有写过。”
正在柳遥碎碎念解释的时候,原本虚掩着的小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缓缓在两人眼前打开。
殷月离的眼眸顿时眯起。
柳遥连忙伸手将小门关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扬起的脸庞上满是无辜。
“不是我干的,是你们这边的锁头太不结实了。”
殷月离没有说话,柳遥此时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
虽然外表看起来老实,但柳遥其实是极爱闯祸的性子,每回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就会表现得比谁都要无辜。
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盯着你看,仿佛责怪他都是一种罪过。
殷月离觉得哪怕对方是有意解除祭品身份的,甚至仍旧想要逃走,见到这样的表情,他也愿意迁就容忍。
不过……
烛火暗了暗,在他的视线里,无数阴影翻涌,似乎要将整个石室吞没。
殷月离面无表情,好半晌才对身后的李维昭道:“看紧他,顺便拿个结实的锁过来。”
“是。”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但李维昭还是松了口气,连忙颔首。
见殷月离转身要走,柳遥顿时急了,“你要去哪儿,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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