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不候[无限流](88)
他满脸堆笑,大肚便便,给人的印象并不好,但至少还算热情,没有太大的官威。
员工下班后,天色就渐暗了,平层中的灯不分昼夜倒是一直开着,但现在却有些昏黄,那男人道,“各位不要介意,这栋建筑晚上和白天可能……不太一样,适应一下就好了。”
“……”
不是,你一个站点,有必要学企业学的这么像吗?面试的时候啥轮班制,啥晚上白天不一样全部绝口不提?!等把人骗进来合同也签了,你才说我们这个工作是要命的?!
一干老手十分绝望。
随着暗下来的灯光,四面的围墙开始斑驳老化,地板腐朽,里面的钢筋、电线与水管通通裸露出来,霉斑大片大片的滋生,办公桌椅上攀爬着年深日久的青苔,空气里有一股湿漉漉的味道,不是很难闻,但会让人全身不舒服。
“你们这儿……卧槽卧槽卧槽!!!”孙攀峰想跟npc说话,谁知这一回头,他差点没吓尿。
两npc刚刚还有血有肉有模有样的,现在已经褪了一层皮,面部像是融化的糖稀全部往下耷拉着,头发连带着头皮不断剥落,里面的血肉筋骨也斑驳可怖。
孙攀峰的反应带起了其它乘客的恐惧,有个新人直接白眼一翻准备晕倒,就算是几个老手也有些恶心。
赵浅和傅忘生却浑不在意,赵浅道,“既然人随着空间一起变化,就说明他们与此处是一体的,不能算在活人之列,很可能多年前就死在这里了。”
“但现在有一点是,单他们两人如此,还是所有的员工皆如此?”傅忘生继续赵浅的话,“今晚就得想办法搞清楚。”
那两还在逐渐腐化的npc居然还保留着原本的意识,那男人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吧,没事没事,我们只是样貌变了,其它并没有变,各位不用太担心。”
不担心才有鬼了!!
“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那些失踪的员工,但如果所有的npc都死在这个场景中,我们要找的恐怕就不是失踪人员那么简单。”赵浅将自己的怀疑简单直白的说了。
“那……那是找什么啊?”孙攀峰反应也快,他脑子一动,“是尸体?”
“就是尸体。”赵浅又道,“下班的员工都已经是死人,就不大可能各回各家,十之□□仍然困在这座建筑的某一处。”
孙攀峰噎了下口水,“这……这么多尸体呐?”
“赵浅。”傅忘生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这么多的尸体总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敌众而我寡的情况下,实在方便站点动任何手脚。
“嗯。”赵浅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五天的任务没有三天任务那么稀有,乘客们自然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条心,等场景和npc的变化逐渐稳定后,乘客们也就分成了好几个小组,新人依旧被接纳进来,只剩面试时两老实巴交的孩子没人要,迫不得已抱成团,幸而这两人中有个算老手。
就像npc先前说的那样,乘客们能活动的区域增加了,不仅是属于公司的五个大平层,甚至于整栋建筑都被开放,只是仍然出不去这栋建筑,远处的灯火通明热闹繁华都与乘客无关。
“从哪里开始呢?”傅忘生抬头看了一眼,连天花板都锈蚀脱落了,空调管道上间或有一个老化的洞。
“我抽到的命签上写着‘开会’两个字,先去会议室看看吧。”赵浅道。
在整个平层腐朽不堪,头上所顶脚底所踏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这会议室居然还算保存完好,只是墙壁略微泛黄有潮气,当中的长方木桌被蛀了几个口子。
“这里跟外面有很明显的时间差,通常一座房子要重新粉刷装修,要么是原本装修就出了差错,要么是房子遭到了不小的破坏,还有就是得隐藏什么东西,千篇一律罢了。”赵浅用手在墙上敲了敲,“里面是空的。”
他退开一步,傅忘生了解他的秉性也退开一步,只有孙攀峰茫然不解,还在嘀咕,“空的?跟电影似得里面砌着尸体?”
下一秒,赵浅抄起手边的椅子就往墙上一甩,整个墙面瞬间塌陷,扑起来的灰尘全进了孙攀峰的嘴。
“咳……咳咳咳……”孙攀峰咳嗽的死去活来,“下次,下次能不能通知一声,我这也是条性命啊!”
会议室的墙里并没有想象中成排的尸体,相反,墙里面嵌着的是一竖列的柜子,两米多高,一米半宽,自上而下都是统一规格的抽屉,每个抽屉上还都贴着一张纸条。
视野范围内的三个纸条上分别写着,“腰酸”、“背痛”、“腿抽筋”。
“别碰!往后退。”傅忘生喝道。
孙攀峰一个程序员,身体素质跟不上头脑的反应,退了两步绊倒在地上,又狂蹬腿往后蹭了点,嘴里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这抽屉一共三十个,由轻到重,最下面一排标的是,‘高位截瘫’‘猝死’和……”赵浅皱了一下眉,“‘精神障碍’。”
精神障碍竟然放在猝死之后。
“这么归类肯定有这么归类的原因,”傅忘生道,“我们受处罚时应该就能感受到,这一站对精神上的掌控更甚于躯体,对乘客必然也有这方面的暗示。”
赵浅面色发冷,“这间会议室确实为了隐藏什么才进行了二次装修,但它没有残损到面目全非却不是二次装修的功劳……是腐朽与溃烂根本不敢靠近这个柜子,这柜子里应该还有东西!”
第70章
赵浅与傅忘生的对话郑凡或许能勉强跟上,孙攀峰却是完全被排除在外,他张着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试图用自己毫无经验的脑子去跟上事态的变化——
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也帮不上忙,至少别死得那么难看吧?
柜子暴露出来短短不过半分钟,建筑里忽然传来一阵心跳声,清晰有力,破碎的墙壁下伸出管道和钢筋与其连通,竟在他们三人的面前,形成了简单的骨骼、经络与血管,而那阵心跳声,就是从柜子里面传出来的。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我现在晕过去还来得及吗?”孙攀峰欲哭无泪。
柜子显然碰不得,它上头写满了疾病与诅咒,在站点里,这样的东西就是明确的致死物,但也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心跳声?
那根到处可用的棉绳又被掏了出来,赵浅道,“早知道如此有用,就该让葛玉华多分几股。”
傅忘生无奈,“葛玉华已经足够大手笔了,搓了根这么长的……你看他扣扣索索的样子,要不是你,他可能连两厘米都舍不得剪。”
棉绳的另一端绑着傅忘生的钢笔,钢笔锋利无比,带着绳索直接没入抽屉当中,傅忘生的准头一直很有保障,他将棉线一扯,打开的抽屉中正端放着一颗红通通的心脏。
因为此举冒险,就算以两样道具为引,傅忘生还是想打开最上面的抽屉,这抽屉上写得是“秃顶”,随后赵浅与傅忘生齐齐看了孙攀峰一眼,同时认为打开旁边一格更加保险。
“……”孙攀峰觉得自己遭到了全方位的羞辱。
扎进抽屉的钢笔尖堪堪贴在心脏之上,心脏的跳动不受任何影响,就这么一颗独立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器官,居然还有生机。
“人体中血管无数,但严格来说主动脉却只有一条,沿着找,总是能找到些什么。”傅忘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正面找主动脉升部,反面找降部……剩下的部分传消息出去,让其他人去找。”
是反面,主动脉最长的那一段,傅忘生耸耸肩,“一如既往的运气不好。”
从柜子之后生长出去的脉络虽然复杂,却并不难分辨,主动脉一支非常的粗犷,赵浅和傅忘生顺着这东西乘地铁向下,孙攀峰自看见那颗活生生的心脏,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他行尸走肉般跟着晃荡,不知不觉已经下了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