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不候[无限流](227)
“听你这么说,周枕是想阻止周雪莹关闭系统的,他难道是我方卧底?”言阙托着下巴问,她与周枕毕竟是多年的朋友,结果自己这朋友彻头彻尾是个反派角色,怎么都觉得心里膈应。
“不,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周雪莹想拉闸都弄死,周枕想豢养慢慢杀。”傅忘生打破了言阙的幻想。
“……哦。”言阙翻了个完美的白眼。
“既然都是初创人员,你有什么阻止周雪莹的办法?”赵浅又问。
老住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相较于小周更为年长,当年又是主工程师,但整个地铁系统都是来源于小周的构想,她是为这一切打地基的人,如果小周真在里面安放了自毁装置,就算是我也难以确定具体位置。”
这个回答不出所料,赵浅原本也没指望老住持会有什么轰炸性的消息能放出来。
以周雪莹的做事手段,倘若老住持真的掌握关键,那从一开始她就会制造屏障,让老住持永远不能再进站点,要么就直接将老住持设置成按钮开关,只要他一进系统,自毁装置就直接倒计时,老住持就算动作再快,也来不及阻止。
房间中沉默了一会儿,按目前的情况来说,周雪莹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她要捣毁系统的“心脏”从一开会就寄希望于赵浅,也就是说没有赵浅的帮忙,周雪莹就算布局完美也始终缺一把趁手的兵器,而周枕并不希望系统关闭,他在囚禁自己的监狱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自由,没道理想跟乘客们一起奔赴黄泉。
那周雪莹跟周枕将会围绕赵浅展开一场拉锯战,按道理说周雪莹应该想让赵浅活着,周枕则需要先杀了赵浅,让赵浅没办法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沆瀣一气……
这其中还有个变故,那就是乘客们。
倘若站点中上千名乘客知道了赵浅的用处,知道他极有可能将是摧毁站点的那双手,赵浅就会立马成为众矢之的。
有这种捷径可以走,周枕到现在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他是被什么限制了,不能再用扩音喇叭还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让赵浅死?
前一种可能性太小了,周枕给出任务时周雪莹已经再次出现,他明明可以借助公布任务的机会,让赵浅成为猎物,然而周枕还是选择了隐瞒……这个逻辑怎么想怎么不对,而且还不能以恻隐之心来揣度周枕,因为他不是个正常人,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我可能有一个关键性的线索。”言阙在这时开了口。
她眉心微蹙似乎在回想什么,“我跟周枕认识很多很多年了,我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个温柔绅士人品样貌全都不错的人,按道理,以我的观察能力,一个人可以骗我一时,却难以骗我一年两年,甚至十年。”
傅忘生虽然跟言阙有屏障,总是保持互损的关系,但他一直相信言阙的判断,这也是之前言阙说要带周枕进站时,傅忘生对此人没什么戒心的原因。
“既然周枕难以靠撒谎欺骗我这么久,那就意味着他本身的性格中就有温柔绅士的部分,”言阙忽然又举出了一个时间点,“六年前,在医院发生过一件事,那是唯一一次我见周枕发火,而他也呈现出了与往日完全不同的面貌。”
因为那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之后几年周枕又未再重蹈覆辙,以至于言阙认为那只是他过于愤怒后的极端举措,并没有因此上心。
六年前,曾有三位乘客闯进医院,这三个都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根本不管系统的任何条例,直接在医院用各种工具展开屠杀,不管是重伤的乘客还是医护人员全部遭殃。
并且这三个人都不笨,他们钻了系统“任务完成后,终止死亡”的空子,选择在滞留区展开屠杀,并且对象大部分都是护士医生,不管npc还是乘客都惨遭波及。
当时医院刚刚扩建,当中就职的许多乘客还没来得及完成第一轮的站点任务,加上滞留区原本就有武器销售处,安检并不严苛……这场屠杀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造成大几十人的伤亡,站点损失惨重,也是这次事件之后,系统开始疯狂维护自己的工作人员。
“事情发生之后,周枕做了什么?”赵浅问。
“周枕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三个人分尸了,并且我还记得他留下一句话‘精神有问题的人,就不该活着’。”言阙重复的非常笃定,“他当时脸上沾着血,一身恶意目光狠辣,靠近他我都觉得忐忑,而他说的这句话就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这么多年想忘都忘不掉。”
这确实不像周枕的作风,周枕虽然杀人,但说实话他杀人一直慢条斯理,并且主张优胜劣汰,否则就不会给系统建立什么“死亡终止”的条例,这种无差别抹杀的话从周枕嘴里说出来太过突兀。
第195章
周枕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过这寺庙小屋中聚集的人一个知晓他的童年,跟他亲娘还有交情;一个与他相交近十年,跟他称兄道弟几乎引为知己;还有一个被他算计了大半辈子,是他的血缘至亲……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商量一下也足够还原周枕的真实面貌了。
按老住持的说法,周枕所有的精神异常中包括精神分裂,加上刚刚言阙的丰富性描述,可见一个周枕温文尔雅,另一个却冷酷残忍,平常占主导位置的人格非常具有迷惑性,可以跟大部分的人成为朋友,甚至作为一方领导者,具有强大的说服力。
“以周雪莹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直接干预系统运作的,也就是说周雪莹虽然要保我,但系统中要保住我的那部分却不是由她操纵,那会是谁呢?”赵浅沉吟了一下,忽然道,“是周枕。”
他问傅忘生,“地铁瘫痪的那一次,是周枕与那小女孩共谋动的手脚吧?”
傅忘生微微点了点头。
当时周枕的这种做法让傅忘生觉得大惑不解,这大舅子做事当真忽正忽邪捉摸不透,一会儿算计赵浅,一会儿又想办法帮他。
现在看来,应该是两种人格的相互角逐,而赵浅作为一颗棋子横亘其中,只要赵浅还活着,周枕的两个人格就能继续下棋。
傅忘生越想越气,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简直岂有此理,我赵大美人岂能放在棋盘上任人摆布?!”
言阙:“……”
郑凡:“……”
这么严肃的时候,您老人家能不能务点正业?
赵浅约莫是猜到傅忘生想起了什么,因此也跟着轻笑了一下,两人顶着周遭一圈不明就里的眼神眉目传情。
“……”真是够了。
“说起来,那位跟你一起出来的女人呢?”狗粮撒够了,赵浅才开口问老住持,他这话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住持足足反应了十几秒才意识到赵浅说得是那位在站点中,凭一己之力度化众生的女子。
老住持指了指隔壁房间,“安排她住下了,只是她从站点出来后,就一直没说话也不见人,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我跟小丫头也不好去打扰她。”
许阳景耸肩表示赞同,补充道,“老和尚心里不平静时就去那女人门口坐着敲木鱼,光昨天和今天,已经敲两轮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被戳破也不在意,“那位女施主确实是我的定心丹。”
就在这时,房间门再一次被敲动,还是许阳景第一个搭理的,小姑娘站在门前问,“谁啊?”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许久传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孙攀峰。”
“孙攀峰”这个名字许阳景在站点时,听赵浅和傅忘生多次提起,印象中似乎正是那位躲在一天站点之后,试图用蜘蛛监视一切的人。
小姑娘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她“哼”了一声,“滚。”
孙攀峰大概是早就知道里面的人会是这么个反应,所以既没生气,也没真的转身就走,他反而笑了笑,“里面的是许阳景吧,我是来找赵浅与傅忘生的……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还是给我开个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