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十根手指都插满了银针,剧烈至极的疼痛让姬清得以保持清醒。
外面传来哥舒烨驰肆意的笑声,“昭王,您可还受得住?若是不行,叫一声,本王子立刻进来帮你,保证让你舒服的□□。”
夜晚的时候最好赶路,所以哥舒烨驰一直在外面带人赶路,他清楚昭王的傲性,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求他。
“本王无碍,不劳大王子费心。”
姬清语速极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哥舒烨驰冷笑一声,这种药就连西厥最勇猛的勇士也抗不住,沦为欲望的奴隶。
估计昭王在车里面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哥舒烨驰强忍着不去看马车里的春色,决定先放任昭王受一受折磨,他等着昭王像发情的母狗一样,丧失理性,求着他上自己。
马车里,姬清衣着整齐,若仔细看,已经全部洇湿了。
此刻他袖子高高挽起,上面多出了两道血口,鲜血蜿蜒而下,流了一地。
他很庆幸,哥舒烨驰对自己的药过于自信,没有搜他的身,否则他还得令想办法缓解药性。
姬清脸上一片殷红,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颊、脖颈上。
他唇瓣微微张开,急促的喘息着,手里紧紧握着匕首,时不时的,一刀割在自己胳膊上。
陆景深……我好想你啊……
陆景深,你为什么还不来抱抱我……
陆景深,我有点疼……明明我不怕疼的……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好怕疼……
你看,我都被你宠得这般娇气,你还不来救我……
姬清脸上的表情从未变过,仿佛这些血口不是割在自己身上。
因失血过多,姬清面色煞白,但身子却是滚烫的,他抱住自己发颤的双臂,唇瓣颤抖,眼角落下一滴淡红色的泪珠。
……
上京城驿馆。
陆景深满身煞气,眼神锐利如刀刃,仿佛战场上的杀神,一群西厥人在这样的压迫下,纷纷胆寒。
哥舒御间心下骇然,“陆将军有话好说,本王子不明白你的意思!自从上次一别,本王子也从没再见过昭王殿下啊!”
“哥舒烨驰人呢!”陆景深的声音冷冽至极,仿佛能把人冰封住。
哥舒御间连忙老老实实地回话,“大王兄因有急事,今日一早已经带着所有部署返回西厥了。”
“哥、舒、烨、驰——”陆景深字字带着刻骨入髓的恨意,调转马头,眨眼间,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片狼藉。
“王子,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西厥人上前问道。
哥舒御间气急败坏地道:“去找,让人统统都出去找,务必要尽快找到延国的昭王!”
哥舒烨驰他妈的,八成是把昭王给抓了!招惹下陆景深这个煞神,让老子给他善后!哥舒御间气得直骂娘。
他以为跟陆景深达成协议,在算计哥舒烨驰,谁知道哥舒烨驰也在算计他。
就那日他看到的,陆景深与昭王之间的感情,哥舒御间毫不怀疑,若昭王有个什么闪失,陆景深会撇下北禄不管,甚至不顾延国的安危,直接夷平西厥。
“可有查到昭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哥舒御间抓过一个西厥人问道。
“据说今日一早就自己坐了一辆马车出城了。”
草啊!哥舒烨驰自己武功高强不说,还带着那么多西厥勇士……
那岂不是等找到人了,什么事儿都办完了!这他妈的!
哥舒御间唾骂一声,扯过一匹烈马,也追了出去。
……
陆景深眼眶通红,策马扬鞭直冲出城。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甚至连五城兵马司的守卫都惊动了。
“蔡统领,刚刚冲出去的那个是陆大将军吗?这是怎么了?难道北疆又开战了?”守城门的侍卫好奇地问道。
“聒噪,守好城门。”蔡峰看了一眼绝尘远去的背影,转身离开。
陆景深快马加鞭在官道上奔驰,远远看到路边的地上有一团黑影,似乎在动,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当他骑马跑到跟前,才发现地上爬着的是一个人,而这个人还在动着。
此人浑身是伤,一步一步往前爬着,在他身后拖出长长一道血痕,长的看不到头……
“陆十一!”
陆景深惊骇至极,翻身跳下马背,终于看清了陆十一,他满身是血,那个意气风发,足踏清风,身轻如燕的少年,如今正在满是泥泞的地上爬。
陆景深扑向陆十一,目眦欲裂,“陆十一,昭王呢?昭王在哪里?你为何在这里?”
“将军……”陆十一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满脸血水,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相貌,他强提起一口气,声音虚弱地道:“西厥人抓了……救王爷……救……”
轰地一声——
这消息仿佛一道惊雷,在陆景深的脑海里轰然炸开,炸的他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直担心的事情,竟然真的朝着他最恐惧的方向发展!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确是肯定!
“将军!”
陆一及时出现,扶住了陆景深。
古井无波的面容第一次显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世人不知道,他们最清楚,昭王对他家将军而言意味着什么,将军甚至把王爷的命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
陆景深很快清醒过来,果然是西厥人,那么方向就没有错。
他转身脚步重重一踏,整个人凌空跃起,如鹰隼一般,瞬间掠出几丈远,直接弃了马,以最快的速度驭轻功追去,甚至比骑马还要更快上许多。
清清……他的清清……
曾经他被北禄抓过,给自己下毒,碎骨,他对自己毫不留情,北禄人当然没能讨到便宜,折损在他手里多人。
那这一次呢?
落入西厥人手里……
他的清清该怎么办?
陆景深甚至不敢想下去,一想到哥舒烨驰看着姬清时露骨的眼神,他都快急疯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姬清有多么绝决。
他不管西厥死几个人,死的是谁,他只希望姬清活着!
清清!一定不要有事,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只不过是被疯狗抓了咬了,我会杀了疯狗为你出气,一定不要有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陆景深心口窒痛,整个眼眶都逼红了。
脑海中是混乱的,他一会儿想起了和姬清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会儿又想起北疆城头上,第一次面对姬清的死亡,他震惊,自责,愧疚,亏欠……
但都抵不过这一次,失去姬清的惶恐失措。
他整颗心仿佛一瞬间被掏空了,只剩下血淋淋的一片。
夜浓如墨,明月当空,一道墨蓝色的身影仿佛落入人间的鬼魅,脚尖轻点不留痕迹的,从官道一侧的树林中极速掠过。
……
长夜未尽。
姬清靠在马车里,浑身颤抖,若是背部没有支撑,他已经没有坐着的力气。
左臂衣袖掩盖下,血流如注,整个地板全浸湿了,车内浓重的血腥味熏的姬清头晕目眩。
这药仿佛浸入骨髓,身体的每一处皮肉都在叫嚣着,令他不由自主回忆起,曾被陆景深抚摸和亲吻的感觉,那具强而有力的臂膀压着他,做着无法言喻的亲密之事。
他甚至想到了陆景深中药那一天一夜的疯狂,也如今日这般剧痛难忍,可他却从未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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