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礼节烟花没放出去,秦兆玉攥的紧紧的,有些懵。
好半晌,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将流程搞错了,当即慌乱起来,说话都开始变得磕磕巴巴:“叩……叩请陛下入……入……啊……”
话音未落,忽然,他的下巴被挑起来。
霍赢比他高上半个头,借着这个动作,正好可以强迫他抬头,仔细端详他的脸。
粗粝的指尖摩挲过秦兆玉的唇,霍赢唇角微动,似在无声呢喃着:“玉儿……”
玉儿?
是……叫他吗?
南梁皇帝……瞧上他了?
秦兆玉颔首,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有意无意的往霍赢手上蹭。
帝王的剑眉微微垂着,不消片刻,腰似乎被蹭到了。
霍赢凌眸,淡淡一笑:“你很特别……”
“谢……谢陛下赏识。”秦兆玉扣着双手,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不知驾前失仪是大事,尤其是在接待环节。
霍赢可以随便走动,他却必须按照章程来。
不然,便是不敬梁国,理当处斩。
渐渐的,霍赢低头靠近他,秦兆玉瞳孔放大,耳朵倏然一红,还未张开口,便忽感脖颈一凉……
唰——
霍赢手起刀落,一双淡淡金色的异瞳垂下,慢悠悠的瞧着那落地的尸体,嘲道:“特别蠢,半分精髓也没学到。”
谢玉的魅,是媚骨天成,看似清冷,又好像连声音都透着诱。
明明那么高高在上却并不惹人厌恶,打眼一看,便能深深沦陷。
鲜红的血在枯黄的草地上慢慢晕开,身后,礼部仪队各个面色发白,听霍赢站直,幽幽开口:“告诉你们皇帝,你们的新礼官不敬帝王,辱我大梁。若是今日之内收不到满意的迎接,我等将立即返程,和约作废。”
最后四个字,像是最后通牒。
盛长宁手中没有实权,自己的皇位还坐不稳,更遑论与南梁开战。
听说了城外的事,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差点直接晕厥。
好不容易有了力气爬起来,问人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愿去。
他们要么害怕,要么不熟悉接待的流程,要么被太后控制,故意给他难堪。
于是,盛长宁连中午饭都没吃,就急切的去扣谢玉的门,但此时,谢府空无一人,大门如何也扣不响。
盛长宁急不可耐,叫人抓了一位邻居才得知,谢玉对外宣称,自己可能染了时疫,为保京都安全,昨夜里已经遣散所有下人,封死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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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当然不在家。
顾海平教了他一种新玩法。
在榻上,隔着屏风看戏。
戏台上,戏子们奋力演出;戏台下,抱着自己心爱之人靠坐着,借着屏风的遮掩,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那种随时会被人发现,恐惧激动又交杂着情欲的触碰,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更别说此时……
谢玉的手正不老实的搁在新任探花郎衣裳里,肆意画圈。
霍寒的耳尖有些红,却一直保持着听戏的姿势,轻扣着床沿,直到谢玉触及……
霍寒扣着床沿的手越收越紧,一刻钟后,终于忍无可忍,倾身掐住人的脸颊,却是没敢吻上去:“还生气吗?”
谢玉偏头,任由他的指节擦过软唇,按压,无辜回:“什?么?”
霍寒再次逼近,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你说,不生气了才给亲。”
“现下可消气了?”
忽然,谢玉的手恶心思的捏了一下,“没……唔……”
紧接着,舌尖被擒,霍寒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迫使他靠近,低头问:“给亲么?”
嘴上这么问,却是完全不给谢玉说话的机会,不一会儿,就将九千岁那来回作恶的手握住,翻身困住人。
“做这些小动作没意思,顾海平说,还可以……”
剩下的几个字,霍寒故意靠在谢玉耳边说出来。
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然后,隐匿的嘤咛便逐渐散出。
咚咚咚——
有人扣门,谢玉咬着牙转头,听谢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主子,陛下第三次扣门了,将门封也砸开了。”
“不……不用管!”谢玉攥着被单的指尖泛红:“傍晚再理他嗯……”
忽然,一不小心,一道过分娇软声音脱口,打乱了急切的鼓点。
戏班子一怔,音乐顿时停下,四周变得异常寂静,谢玉仰眸,分明从霍寒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兴奋。
死性不改!
淡淡的杀意溢出眼眸,戏台上的戏子不敢动作,正犹豫着,忽听:“愣着做什么?”
谢玉大声命令:“接着奏乐,接着舞!”
话落,一口咬住了面前男子分明的喉结,酥声道:“给寒哥哥助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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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谢玉伤刚好,霍寒没敢太过分。
但……今天的玉儿很主动,他很喜欢。
抱着人沐浴完,已经接近傍晚,谢玉说他没力气起来,便被霍寒从后门抱回了府邸,开门之间,发出不明显的木块碰撞声。
盛长宁靠在院子里,原本毫无生机,却在听到门响时,立刻走上前敲门。
谢玉拧了拧眉,有些厌烦。
但还是被霍寒扶着走到门口,眼看着要触上门框,忽然,砰——
他抬手将霍寒压在门上,眸光渐收,低声委屈着:“他们好烦,快烦死了。”
霍寒单手抱他:“那不管了?”
谢玉摇头,却是踮脚揽过他的脖颈,望进那双日思夜想的丹凤眼,说:“消气了。”
霍寒挑眉,还没明白意思,便见美人主动吻了上来,吻的他心跳一急。
谢玉说:“靠吻你续命。”
话落,霍寒便又低了低头,翻身将谢玉压住,迫使九千岁仰头承受的同时,腰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一个吻,缠绵到难舍难分。
暮色里,冷风轻吹。
隔着一扇门,谢玉靠在门上。
面前是吻他的霍寒。
背后是求他的盛长宁。
第064章 玉儿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沉下,直到盛长宁身后聚集了些许听话的御林军。
谢玉才松开霍寒,将头发拽的几分散乱,当着盛长宁的面,明目张胆的撒谎:“陛下,微臣近日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的玉儿。”危急关头,盛长宁只能忍耐,刚想伸手去扶谢玉,就听“咳咳”!
两道咳嗽入耳,盛长宁怕是时疫,立马缩回了手,屏息后退,眸中的慌乱显而易见。
谢玉本想吓一吓人,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以前明知他有瘟疫,却整日整夜,抱着他哄的霍寒。
或许……盛长宁也曾对他有过几分真心,只是掺了太多杂质,反而比没有真心,更让人不适。
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盛长宁立刻换了个话题:“太阳要落山了,玉儿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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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夜幕降临的一瞬间,四十五发烟花自城楼上齐齐炸响,生生轰了两波,代表九五至尊,是为赔罪。
城门之前,白发红衣的美人迎风而立,宽袖衣摆随风轻扬,俯身叩礼——
“东缉事厂钦差总督谢玉,叩请大梁皇帝陛下。”
“陛下一路辛苦,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顶礼叩拜。
额头抵在了手背上,霍赢的使团才终于慢慢入了城。
不过,即便是盛长宁盛情邀请,霍赢依然没有见他,反而在驿站,大张旗鼓的宴请了谢玉。
当着全天下的面,将谢玉抬到了首要位置,明晃晃的打了盛长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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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子时,霍赢办的宴席才散去,他不肯休息,反而换下常服,约谢玉长街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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