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离的这么近……”
白钰清的声音停了一停,转而道:“我们也发现不了,那是真剑吧?”
咯噔!
谢玉呼吸停滞,整颗心骤然一落。
他仰眸,瞧着戏台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霍寒,听他以口型无声询问:“解气了吗?”
他当着他的面,当着帝京所有名流的面,在同样的位置,光明正大的给了自己一剑。
解气了吗?
咚咚咚——
谢玉的心在狂跳,很快,这一场戏结束,霍寒换了戏服,继续演。
直到一整出《霸王别姬》演完,谢玉才起身,跟掌柜求了一瓶金疮药,去了二楼,戏班休息的地方。
他的脚步有些快,围着走廊转了一圈方才找到霍寒的休息间。
伫立良久,他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可……外间没有人。
谢玉好不容易才做好的心里建设崩了一处小角,他缓缓迈步,鼓足勇气继续向里。
这里是一间大型茶楼,给的休息间不比望月楼,内室与外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
有涓涓的水声传出,谢玉于止步于屏风前,入眼便是霍寒疗伤的模样。
他的身体被长剑贯穿了,身后的伤势看不到,清理也不大方便,就干脆将自己泡进了药浴里。
烈药侵袭,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唇色泛白的同时,眼尾紧跟着飘了红。
那双俊美无俦的凤眼盯住房顶,呈现出片刻的脆弱失神,但很快,又被他以强势的情绪压回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霍寒唇角缓缓上挑,墨发沉在肩膀处,水滴垂落,说不出的欲。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的身材是不是又变好了。
就连手上那微微凸起的青筋也含着令人心悸的爆发力。
以前,霍寒就会在浴桶里,在他身上系一个铃铛,这样扣着他的手,强迫他……
哗啦啦——
水声入耳,像是要将他也沉入水底,窒息交欢。
谢玉把自己想热了,额角浸汗,耳透薄红,连呼吸都跟着混浊起来。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架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随即,便立刻转头跑了出去。
处理伤口太疼了,霍寒转头转的有些慢,但目光所及,还是捕捉到了一抹惊慌的身影。
有药瓶落在了外面。
霍寒忍着疼起身,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是金疮药。
眸色渐弯,唇角遂敛。
看来,今夜的住宿有着落了。
.
晴夜,月明星稀。
霍寒翻进谢玉房间的时候,人已经睡得差不多了。
“玉儿。”
“玉儿醒醒。”
“玉……”砰——
一个枕头迎面飞来,毫不留情的甩到了他脸上。
霍寒单腿下蹲,又受了伤,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下呼到了地上。
抬眸坐起,他双手抱住枕头,轻眨了两下眼,有些不知所措。
“……娘的!”
谢玉暗骂一声:“知不知道本督好不容易才睡着?”
“嗷!”霍寒垂下头,更委屈了,犹豫片刻,还是将白天谢玉丢在地上的金疮药瓶递出去,小声道:“打不开。”
“……”谢玉沉下脸。
霍寒立刻又解释一遍:“伤口好疼,真的打不开。”
“………”
谢玉的眼神更戾了,缓缓落到他伤口的位置,肋下三寸,看起来凶险,却不足致命。
被刺中之后,常年习武之人苟活两天都没问题。
但将他扔去乱葬岗时,霍寒还是拼尽全力给顾海平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让顾海平去接他,为他铺好了所有退路。
为什么忘了呢?
若是连这些都能忘,那这消失的七年,霍寒又经历了什么?
有血浸透了布料,缓缓渗出来,冬季的棉衣,引湿了好大一片。
霍寒显然没打算清理伤口,再捂一会儿,估计就要化脓了。
谢玉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终是垂下手,接过了他的药瓶。
原本就想拧个瓶子,却不料,刚打开,一侧的霍寒就撩起衣摆,几分无赖的坐在了他床前。
那伤口果然开始化脓了,混着猩红的血粘合在肌肤上,再不处理,有很大可能会感染,不像现在这么好处理了。
犹豫片刻,谢玉终究是起身,唤下人打了盆水,细心的为他擦拭好伤口再包扎。
手法有些生疏,但霍寒看到,九千岁光洁的额头上浸了一层汗,看似不在意,但已经很努力的,做到了最好。
好不容易包扎完,谢玉抬头,刚想让他滚,就发现,那握着纱布的手被霍寒轻轻攥住。
那只大掌好暖,再见后,还没这么牵过他。
他听见霍寒说:“玉儿,凡此种种皆为迫不得己,我会努力去回忆,你觉得气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不要误会我,我爱你。”
第021章 反攻???
不要误会他……
不要误会。
谢玉的手渐渐攥起,牙齿紧合:他没有误会!
霍寒做事留了那么多蛛丝马迹,他又不是瞎子,他看得见!
他不需要任何解释,自己就可以推理出所有的真相。
可……他又爱又恨,又想又念的守了七年,两千多个日夜的心魔,只等到一句“我忘了”,总觉得心里忽然空了一块,什么都填不满。
之前快好的病,近日又复发了,折腾的越发厉害。
这段时间,他总是半夜睡不着,也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为避免被发现,谢玉甩开霍寒的手,平静道:“你该走了。”
可,对方明显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起身便跟了上去:“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生我的气,我一起还。”
药箱搁在架子上,谢玉漠然:“你到底想……”
哗啦——
话未说完,他整个人被霍寒压住肩膀,完全抵在架子上。
试图反抗的手被强势困住,霍寒即便受了伤,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擒住他的手腕,将他牢牢锢在怀里。
凌乱的气息逐渐靠近唇畔,连眼神都透着十足的危险。
谢玉咬牙,试图用内力挣脱。
但仔细一想,这玩意儿疯惯了,为了困住他,说不定也会跟着运转内力,到时候,刚包好的伤口必然崩开……
索性深吸一口气,主动将唇凑近那满身戾气男子。
声色微哑,连吐息都带着报复似的诱惑:“你真想知道?”
“想。”
“你当时,把我囚在你宫里,拿链子锁着我,没日没夜的*我,只有把我*发烧了,你才会消停一会儿,然后,继续没日没夜的*我。”
“我连续八十一天没下过床,能下床的时候就被你捅上一剑扔出去了,满意了?”
霍寒喉结滚动:“继续。”
“什么?”
“还有吗?”霍寒又靠他近了一些,神色格外认真:“继续说,把我的混账事,一下子说完。”
“……”
谢玉有些不耐烦,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霍寒。”
他呛道:“我们早就掰了,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自己忘的一干二净,凭什么要求我……”
谢玉一顿,话未说完,便感觉对方攥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在生气吗?
谢玉瞧出了他的不悦,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凭什么要求我把最难过之事再同你讲一遍?”
“我……”
“哦,还有。”谢玉指节微蜷,轻掠过他的指尖,像是意味不明的暗示,眼波荡漾,绝色艳丽,说出的话却是:“你再也没机会*我了。”
话音落,霍寒怔了一瞬,谢玉便立即抬手挣脱,可,还没挣开一点,就被对方以更大的力道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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