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难得笑了一下,不一会儿,竟是挥开霍寒的手,自己沾了点墨,在小狗脖子上画了一道粗粗的大横。
霍寒拧眉:“这是什么?”又又又要砍他的头?
结果,谢玉回:“项圈。”
“?”
“打个铁项圈,你就不会被误伤了。”
说罢,谢玉又恢复了呆呆的模样,片刻之后,才迟钝的担忧起来:“你会戴吗?”
“会。”霍寒吻他:“你给我就戴。”
谢玉满意的点点头,很快就陷入了睡眠,霍寒也终于放下心来,忍着脖颈的疼,抱着他睡下。
但……霍寒永远都不会知道。
谢玉不困,他睡不着。
但是明日要科考,他不想再做麻烦,让霍寒为他分神了。
于是,等着霍寒入眠后,谢玉兀自坐起来,数着对方的睫毛,反反复复数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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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时候,谢玉照常穿了官袍,神采奕奕的立在礼部尚书之后。
只是,按照惯例,他原本该去各个试场转一转,但他只停在了霍寒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霍寒答题。
抑郁的时候,注意力总是很难集中,盯着在意的东西就会显得眼神没那么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生病。谢玉想。
万一礼部尚书问起来,他还可以说:“他的文章很精妙。”
“是吗?”礼部尚书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刚盯住霍寒就发现了异常:“我记得,他脖子上昨天没有伤啊?”
“嗯。”谢玉诚实回:“我砍的。”
礼部尚书瞳孔一震:“什么?”
谢玉一本正经:“吾好梦中杀人。”
礼部尚书更惊了:“我没记错的话,他住的地方,离督主很远吧?”
谢玉看向老人,面不改色:“我梦游,他倒霉。”
“……哦,明白了,明白了。”
礼部尚书终于反应过来,聊了几句后,近乎慌张的跑远。
——之前京城就盛传谢玉是个活阎王,他还不信,这几日还屡次套近乎。
他真该死啊(╥ω╥`) !
礼部尚书忍着心惊忙了一天,直到举人们都回屋,才发现,吃饭的时候,谢玉没在。
正打算差人去送,却发现,那“活阎王”自己蹲在一个小角落,低着头,默默摆弄着一根小木棍。
夕阳的余晖泛着淡金色落下来,更将那单薄的背影衬的几分孤寂。
礼部尚书想上前,想起谢玉白天的话,又硬生生止住了步子转身,原本想走,但刚迈两步,就听“咳咳!”
谢玉咳了两声,肩膀都跟着抖。
老人眸光渐落,终究是抵不住心底的不忍,快走几步奔过去,“督主,晚膳你还没用,要不要……”
“不用了。”
礼部尚书眼睛瞬间变大,他看见,谢玉生剥了一只不小心奔进来的野兔,已经清理好所有,穿进了木棍里。
刚才的咳嗽,只是因为火折子不好用了,生火没生成。
“……”
礼部尚书慌忙后退两步,见面前,红衣白发的美人转过头,轻笑着问他:“还有火折子吗?”
“有!有!”老头儿慌忙递了上去,眼看着谢玉打着火,问他:“吃吗?”
“我……”
“这只兔子很可爱,一定很好吃。”
“不不不!不用了,我……诶呦!”
他说,他不想吃,但话没说完,就被谢玉强行拉入了伙,还帮忙打了打下手,拿了些调料和包点心的黄纸。
谢玉蹲在他身边,会很仔细的跟他讲解烤兔子的方法,也会很细心的把比较嫩的部分分给他,剔除骨头,说:“没烤那么厉害,这个火候适合老人吃。”
“觉得不好吃再告诉我,我再烤一会儿。”
礼部尚书吃的不错,又没心没肺的夸了他几句,道:“你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谢玉正好扯下两只兔后腿,仔细撒好调料,包进黄纸里,问:“怎样?”
“哈哈哈,没怎样。”老头儿打趣着,眼看着他要将包好的兔腿揣进衣服里,有些纳闷:“督主,不吃吗?”
谢玉摇摇头:“不饿。”
抑郁的时候,食欲会严重下降,早上喝了些青菜粥,已经够支持一天了,反正他也不太动。
但仔细想了想,谢玉又道:“我等晚上饿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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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礼部尚书,谢玉便不动声色的回了房间。
另一边,霍寒照例集体用餐,照例接受检查,照例被人跟着回屋,一直到子时,御林军轮值的时候,才又来到谢玉房间。
他觉得,玉儿这次发病,和上次不大一样。
情蛊发作的那一次,谢玉会跟他撒娇,但这次无论做什么都很理智,他看上去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却又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霍寒不放心,脚程也有些快。
一到房间,便看见谢玉盘腿坐在榻上,抱着枕头,在不住打瞌睡。
头一点一点,几乎每一次低头,都会努力把自己唤醒,像是白日里的猫。
于是放缓了声音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轻将人环在怀里,问:“不困吗?”
谢玉这才意识到他来了,慢慢仰起头,“困。”
谢玉说“困”,却主动转身,在霍寒颈间蹭了蹭。
补充道:“在等你。”
说话时,胸前微微润出了一小片油渍。
第049章 不乖
霍寒敏锐的收入眼底,仔细看了看,慌忙将人的衣裳解开,入目即是被油浸透了的黄纸。
可能是为了保温,谢玉将这东西贴身放着,也许还压了几下,甫一拿出来,胸前一整片肌肤都是红的。
他体质敏感,冬日里,指尖一冻就会红,喝口热茶还要晾半天……
怀里的人忽然抖了一下,霍寒这才意识到不对,慌忙将他的衣服合起来,见谢玉不动,又低低问了一声:“衣柜里还有衣服吗?”
谢玉点点头。
霍寒又提醒:“自己抓一下,我去帮你换。”
谢玉望着他,神色有些呆,刚理解完他的意思准备伸手,就发现,霍寒将他抱了起来,极尽温柔的放回了榻上,盖好被子,摸摸他的头:“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谢玉再次点头,发现躺着点头有些费力气,干脆改成了眨眼。
霍寒拿了衣服,燃足了炭火,放下床帷,又将人抱起来,一点一点剥去了他的衣服。
粗砺的指节不停划过肌肤,谢玉被他从背后抱着,模糊的视线里看不见人,只能看到两只熟悉的手,在拉他的腰封。
不一会儿,亵裤下滑,霍寒用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谢玉一惊,瞳孔不自觉颤了颤,却是依然没动,等霍寒帮他换好新衣服,已经隐约出了一层汗,湿哒哒的。
谢玉眼尾飘红,不自觉分唇深呼吸了两下,那双漂亮的唇红的艳丽,霍寒一时没忍住,低下头要去吻,却被谢玉偏头,以更快地速度躲开。
这个躲避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连眼神都透足了排斥,让霍寒的心一瞬间凉了一下。
他将谢玉放好,正准备道个歉,就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翻了个身去瞧他,神色慌张,像是想解释什么:“我……我刚才其实不是……”
“我知道。”霍寒打断他,借着去床头柜上拿东西的姿势又将人往怀里拉了拉:“是因为今晚不想接吻吗?”
他原本想问,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不想接吻。
但谢玉讨厌听到类似的质疑,干脆就按平常交流。
谢玉怔住,眼底情绪逐渐消融。
他看见霍寒同样拿了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两块绿豆糕:“这次的点心没有坏,要吃吗?”
谢玉动了动唇,有些犹豫,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霍寒哄他:“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特意偷偷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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