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摇了摇头,“不,他受伤了。”
“伤得可重?”
“不重。”
段平沙道:“以他的境界,运功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与你交手也只会让他更强一分。”
三花颔首,“不过,老衲要说的并非此事。”
段平沙端起茶盏。
“他手里拿的不是天问。”
段平沙喝茶的手一顿,接着失笑道:“年轻人,未免也太自负了。”
“怕不尽然,段掌教就没有猜测?”
此言一出,段平沙垂眸望着杯中茶叶,忽然道:“天问……很有可能断了。”
三花顿时笑起来。
“贫道曾问过玉书,也询问过从姚家回来的弟子,叶霄手里的剑不像是天问,虽说一剑杀九个宗师,但未曾发挥出过千山的气势。”
“遥想呼延默与他天山一决,亦不曾出现那一剑。”三花道。
段平沙纠结思索,“可最后雪崩那一剑……”
“所以,他下了天山。”
段平沙眉目舒展,点了点头,这可比千里见所谓的夫人让人信服的多。
“而且,夷山族的大宗师回来了。”
若是之前存疑,可乌铎当众杀了骨魔女和文书行者,以千锤百炼引雷击电闪的具化象却是无人争议的事实。
“天问这莫大的人情,云霄宫一定会还。”三花肯定道。
而赵思洵身边就聚集了两位大宗师,地位就更加牢不可破,南望有没有段平沙,有没有清虚派显然早已不重要。
终于,段平沙道:“山鬼曾复刻走无极功下部。”
“如何?”
“三人逆转爆体,四人走火入魔。”
三花皱眉,“怎如此严重?”
“魔门行事,难道有循序渐进一说?”段平沙问。
三花闭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孟宫主呢?”
“上陵学宫亦有门下习无极功,虽进阶迅速,却如危卵叠基,他担忧弟子安危,急需叶霄手里的那份。”
这是那两份信函之中的内容,而所谓无极功便是从秀儿手中得到的那充满缺陷的下半部。
三花听了,再一次阿弥陀佛,看向段平沙,“段掌教门下亦有练习之人吧?”
段平沙没有回答,这份诱惑,他虽未中,但清虚派有人偷偷练,他也知道。这般放任,也是想知道无极功究竟有多强的威力能让人上升到什么高度。
三花一叹,“看来,消弭这些隐患只能在云霄宫中找了。”
“和尚,此事若达成一致,共谋之,便只能胜不能败,否则……”段平沙眸光沉沉,“天下武林,便无我四大门派的立足之地!”
“大浪淘沙,兴盛荣衰,世事无常,段掌教,世上从无万全之策,但有稍纵即逝的时机。”
叶霄手里没有天问,他的年岁尚浅,不足以称霸武林为至尊。
三花见段平沙已然心动,又道:“若段掌教不放心,不如……再请呼延默上一次天山。”
段平沙蓦地看向他,“到头来,没想到是一个和尚执念最深。”
三花没有否认,脸上露出无悲无喜的神色,“中原也好,蛮夷也罢,皆是芸芸大众,所谓众生平等,何必分个你我?”
“众生平等,禅师倒有佛祖俯瞰世人皆蝼蚁的姿态,冷漠至极。”
三花回了一声阿弥陀佛,彼此彼此。
段平沙一口仰尽杯中之茶,“罢了,叶霄杀我门下三位长老,此仇本就不共戴天,何须其他缘由。来人。”
“掌教。”
“请诸位长老出关。”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思露:这实属我没想到的。
第111章 忠心 笨,配得上天下第一的男人,也只有天下之主了呀!
博洋湖水域, 两声震天欲聋的爆炸声响之后,南望水师杨帆起航,势如破竹地撕开东楚和西越的联军封锁, 顺利地接上回归的使团。
王天崇头一次见到赵思洵,就被这比姑娘家还漂亮的小皇子给惊讶了,很难想象他竟从大庆, 不, 大盛的风云中平安回来, 最终成为最大的赢家。
“王大将军, 我脸上有花吗?”赵思洵在他的打量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似笑非笑道。
王天崇连忙摇头,“没有, 是末将冒犯了,请殿下恕罪。”
“无妨, 听闻霹雳门送上两船炸.药,大将军已将东楚西越的联军击退?”
“殿下消息灵通, 确有此事, 我南望水师天下无敌, 加上炸.药的威力更是所向睥睨,这才能将殿下顺利接回。”
“所向睥睨……”赵思洵重复了一边, 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王天崇自豪地挺起胸膛,“论天下水军,我南望自是无人能及。”
“好, 王大将军果然训练有素, 掌兵有方。”
“殿下谬赞。”
一来一回一个寒暄之后, 王天崇请赵思洵入船舱, “车马劳顿,还请殿下稍作歇息,放心,有我军守护,两国水师绝对不敢再来犯!”
赵思洵挑了挑眉,没有拒绝。
进了船舱,赵思洵回头问高山,“另外的六艘炸.药停哪儿了?”
高山回答:“沿此航道分布在各个岛屿,未免水军发现,多是在边境交汇之处。”
赵思洵点了点头,“很好。”
去时尚需要韬光养晦,留存底牌,可如今他风光回归,就是要强势地成为京城人上之人,那便要锋芒毕露,让人不可小觑。
也让他爹知道,除了他以外,谁也别想坐稳国储之位,否则他能闹得大庆亡国,送女帝改国为盛,当然也能让南望鸡犬不宁。
赵思洵想到这里,安然入睡。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走出船舱,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那湖天交接之处,忽然回头问值守的顾照:“那边是不是曲龙洞牙了?”
顾照看了看,“是,那龙头之处最为明显。”
赵思洵顿时笑起来,朝身后闻笛笙招了招手,“小笙,过来。”
闻笛笙屁颠屁颠跑过来,笑容满面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你看到那边的曲龙洞牙了吗?”
“看到了。”
赵思洵说:“我和你家宫主曾去过,就是咱俩在鹿城将你们甩开之后,偷偷去的。”
闻笛笙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忽然间没了行踪。
赵思洵仿佛陷入回忆中,想起那时候大晚上找船,逼着叶霄给他当船夫,当时没觉得什么,这个时候细想,叶霄真是纵容他。
“你知道吗,他半夜架着小船,还起玩心吓唬我,可坏了!”
闻笛笙同仇敌忾道:“那宫主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难得爽朗开怀,特别迷人,比平时动不动就皱眉的时候俊多了!”
闻笛笙这话有点接不住,因为他没见过。叶霄在他们面前不是冷笑,就是讥嘲,啥时候放开笑过,也就心上人面前不敢这样。
啧,这差别待遇,闻笛笙有那么点小心酸。
这边赵思洵继续道:“我们在那儿一同看日出,约定以后要上天山瞧金轮白雪,我还答应给他吹一首曲子,那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很有纪念意义。”
赵思洵絮絮叨叨说着,一脸的幸福,看得闻笛笙嘴角抽搐。
他之前死命追问夫人去哪儿了,那可恶的宫主怎么回答的,没了。
这叫没了?摆明了你侬我侬去了,腻歪!
“还有啊,这家伙特别口是心非,我让他偷听西越和东楚的两个太子谈话,他死活不肯。”
赤鸿溜达着过来,忍不住主持公道:“这要求我得说一句,王爷你就过分了,咱宫主虽然毛病多,不过人品是一等一的,这种小人行径,他绝对不会做。”
闻笛笙在一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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