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那天在聂府寻找老头时,这人恰好从聂鸿飞书房出来,明显和聂鸿飞蛇鼠一窝。
“小兄弟,你还太嫩了。”那人挺着肚腩,嘲讽地笑着。
“哦,是吗?”我不在意,特意往聂鸿飞面前走了步,直勾勾地盯着聂鸿飞,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意有所指。
“这么明显的杀人灭口没人看出来吗?”我说。
那人一听,顿时急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还没说谁杀的,这位兄台是直接认了?”
“你说就说,你盯着聂盟主干什么?这不是在血口喷人吗?”
虽说我确有那种想法,不过我也知道凡事得讲究证据。
于是我狡辩道:“怎么?聂盟主是镶金还是戴银了?看不得?”
此话一落,引得众人神采各异。
“你!”
那人还准备说什么,被聂鸿飞拦了下来,聂鸿飞那双鹰眼直直盯着我,板着脸严肃道:“敢问这位小公子是谁家的?这种推测可得有根据。”
“我家的。”
就在我准备报上门派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一看,老头不知何时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啧,老头让我收敛收敛,我却学不会,变成如今这样,还以为他要不认我了,结果居然在这档子将我认了下来。
“犬子实在顽劣,刚才是同诸位开玩笑,切莫当真,当务之急还是将柳庄主一家早些安葬了吧。”
众人点点头,纷纷表示同意。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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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聂鸿飞的地盘出事情,蒋元就是再愤怒也不能跟人撒气,反而在聂鸿飞安排人厚葬柳泉一家时还得表示感谢,可我知道他心里是不好受的。
人当初是他护送来的,结果只是短短数月,再见时就遭受了灭门之灾。
“蒋门主,节哀。”我走上前微微拱手道。
刚才我们的争执,想必蒋元都看到了,只见他重重叹了口气,勉强朝我们笑了笑:“实在是蒋某无能,让两位公子见笑了。”
“世事无常,蒋门主不必过多自责。”路时修劝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蒋某有生之年能找到真凶,早些为柳兄报仇。”
见有其他人上来安慰蒋元,我和路时修便主动退开了。
原本扯着路时修打算走,结果没拽动,回头一看这人目光一直落在地上那盘散尽的棋子上,神情专注。
“怎么了?”我凑近小声问。
路时修回头看了我一眼,叮嘱我将棋子捡起来,自己去跟蒋元讨这一遗物了。
毕竟周围人多口杂,贸然去捡的话会引起人怀疑,所以路时修讨的很巧,只说自己曾与柳泉对弈过,如今斯人已逝实在伤感,想留下来做个纪念。
蒋元念在我们之前对柳泉有恩的份上允许了。
等回了客栈,路时修便将棋盘打开,我以为他又要和我爹下棋,结果这人将棋子全倒了出来。
要这么明显我还发现不出问题,那我也太愚钝了。
“你是不是怀疑什么了?”我问。
“只是猜测,目前还没证实,不过大概率是在这了。”
路时修抬头看了我一眼,指尖在棋子上敲敲点点。
见我困惑,路时修解释道:“柳泉这人虽耿直,喜欢一根筋,但不代表他糊涂。大概从受到聂鸿飞的胁迫逼他交出秘籍开始,就应该预料过这种结果了。而在去世前我们算是唯一接触过他的人,换做是你,你要想留点线索会留在哪里?”
闻言,我瞬间会意,忙坐下照着路时修的样子帮忙一起找线索:“那你就这么肯定会在这?”
“原本没那么肯定,直到无意间听到看守的护卫跟聂鸿飞汇报时只说柳泉经常性地在凉亭下棋,他本就痴棋,那些人看到这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不过能这么坚持一天不落的实在少见,更何况柳泉背负的重,心态这么好可不是一般人。”
我挠挠头,再看路时修时,觉得这人好像又帅了些。
棋子数目没多少个,我和路时修分工合作不一会儿便将所有棋子都砸了个遍,然而一无所获。
就在彼此怀疑是不是想错方向时,我和路时修简直心有灵犀,将目光同时落在了棋盘上。
路时修二话不说直接用内力将棋盘震碎了,从那些已经碎成渣的木屑中微微透出一点白。
我眼睛一亮,忙将东西扒拉出来,不出所料果然是一张堪称遗书的字条。
遗书上面柳泉将自己一家被聂鸿飞监视、胁迫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信的最后写道——
倘若柳某不幸遇难,便是遭到此人毒手,此人满口礼义,实则虚伪至极,秘籍上交也是一早设计的阴谋。此人若遭恶报,柳某泉下有知,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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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说聂鸿飞不善时,老头还将信将疑,这下有了这封信的佐证,老头彻底信了。
“这个聂鸿飞简直欺人太甚!”老头气得拍桌,眉头紧锁,“要真如柳泉所说,聂鸿飞的目标怕不仅仅是秘籍了。”
至于目标到底是什么,我和路时修自然知道。
再过两个月便是五年一届的武林盟主选举大会,而盟主之位多年来一直是擂台赛优胜者当选,所有有意向的武林人士都有资格参选。
聂鸿飞已连任三届盟主之位,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为此有人蛰伏十几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将聂鸿飞打下去。
而聂鸿飞这人别看表面和和气气,其实心高气傲得很,再加上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肯定不愿让贤这个盟主之位。
见老头和路时修面色凝重,我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好主意。
然而老头斜睨了我一眼,明显不信。
路时修倒是给我面子,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你说。”
“既然一切皆由秘籍引起矛盾,我们可以逼聂鸿飞当众将秘籍毁了啊,这样日后的江湖也能安生点。毕竟这东西只要在一天,各大门派总会有人垂涎,与其争执不休,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给毁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路时修精辟地总结了我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忙点头道。
“对个屁对!”老头听后不夸反怒,敲了我一脑袋,“不正经,你说得轻巧,东西到聂鸿飞嘴里了他还能老老实实给吐出来?”
“那又怎么了。”我耸耸肩,不以为意,“三日后便是柳泉葬礼,以聂鸿飞爱表现的个性,肯定会让各大门派前往吊唁的。而各门派不看僧面总会看佛面吧。届时我们将柳泉这封遗书公之于众,哪怕聂鸿飞不认,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怎么也得做出选择。问题就在于他要怎么做选择了。”
话说这么明白,老头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只是抿唇没吭声,而是将目光投向路时修。
路时修思索了会儿,看了眼我和老头,点头道:“这个想法可行。聂鸿飞到时无非两种选择,一种听从我们的建议销毁,一种拒绝建议,从而抵抗。无论哪一种对我们都有利。”
路时修话落,老头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背着手,皱眉思考,那眉头皱得都能夹蚊子了。
再一看路时修也皱着眉头。
我忙趁老头不注意,抬手照着路时修的眉头捋了捋,小声叮嘱:“别皱了,以后不好看!”
路时修垂眸,宠溺一笑:“好!”
路时修这一笑,都快把我笑没了。
这人睫毛纤长,眼尾勾着,一双明眸犹如新月,好看极了。
我没忍住伸手大胆地在路时修脸上捏了捏。
直到背后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得,调戏未来夫君被家长抓包了怎么办?
我忙放了手,一脸无辜地转过身,便见老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讪笑:“我俩闹着玩呢。”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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