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郊:“小路,你昨日去聂鸿飞的书房,可有什么发现?”
“昨日时间紧迫只看了个大概,暗格底下是个书架,里面摆放着许多武林门派早就封禁的书,《内力修行十八式》就在其中,聂鸿飞为人谨慎,我没将书拿出来。”
老头捋了捋胡须,看向路时修的目光满是赞赏,出口道:“这么做是对的。”
哟,看来路时修深得他老丈人的欢喜呢。
“这名字不是挺正常的吗?”我问。
“江湖人曾经还为这本书起了另一个名字,叫《一步登天十八式》,听到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想法?”路时修偏头问我。
我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开口:“宝书!”
这他妈都一步登天了,还不是宝藏啊?
要是有机会练练,指不定我这内力就蹭蹭蹭往上涨,超过路时修了呢。
“哎呦。”脑袋突然被敲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头,路时修才舍不得打我。
我扭头,气鼓鼓地盯着老头等他解释。
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望着我:“既然是禁书自然有禁的道理,传闻这十八式招招狠绝,还不能分心,旁人若一不小心打个岔,便会内力混乱,真气流转全身,最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卧槽!这么狠吗?”我吓得连人带椅差点翻了。
路时修点点头,赞同道:“燕伯伯说的没错,我也曾有所耳闻,本以为这种书早绝迹了才对。”
我啧啧了两声,不住感慨:“这个聂鸿飞看不出来野心还挺大。那他召回秘籍的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肯定想自己偷摸练啊。”
老头和路时修对视了眼,没接话,可明显从感情上也偏向于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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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籍交接大会正如聂鸿飞说的那样,操办盛大,恨不得整个武林包括附近老百姓都知道了这档子事。
我总感觉聂鸿飞这做法无不在向黑银帮人挑衅,仿佛像个满盆金钵的傻子在向穷凶极恶的乞丐招手,大喊:“来啊快来看看我啊,我有的是钱。”
于是,就在聂鸿飞兴致高昂,和众多武林子弟觥筹交错中,黑银帮人真来了。
不过,来的这波人脑子看上去不怎么正常,明知大会这么多武林高手都在场还敢来,实在不像他们平时偷鸡摸狗的作风。
这些人四散开,和周围武林人士不由分说地打起来,剩下几个武力高超的人便冲到台上骚扰聂鸿飞,时而试探,时而躲避。
聂鸿飞一副义愤填膺的气派招架他们,时时刻刻互着秘籍。
眼前的场面一度很混乱,有时还容易误伤。
这是一场所谓“正派”与“反派”的较量。
正义终究战胜邪恶,那群人就跟故意似的,来会场挠挠痒,捣捣乱就溜了,一点胜负欲都没,极其不道德。
然而等他们跑后,众人欢欣鼓舞,纷纷上前夸赞聂鸿飞有先见之明。
聂鸿飞则故意将自己受了伤的手臂伤口扯大,任鲜血外流,装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款款而谈自己要坚守的正义和责任。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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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他妈虚伪。”
大抵是知道聂鸿飞是一个怎样的人,于是总会先入为主的将他所有行为当做是有目的性的。
在我看来,今天这波人和当初缠着我和宋晗星的那波人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敢肯当时那些人有置我和宋晗星于死地的决心和狠劲,不可能如今天这般知难而退。
路时修握住我的手,无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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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仪式在黑银帮的捣乱下慌张收尾,就在众人要散了时,远处一道急促的呼声传来。
“——报!”
那人脸上沾着血色,衣襟破碎,穿过人群跑到聂鸿飞面前,曲膝跪下:“盟主,郊外的府上突然遭遇一堆黑衣人袭击,属下办事不力,没能保护好柳庄主一家。”
话落,四周顿时沸腾,议论纷纷。
我难以置信,死死盯着台上的聂鸿飞,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半分破绽。
然而没有,这人藏太深了,我看不分明。
怒火一下子从胸中喷涌,我甩下路时修的手,试图上前为柳泉一家跟聂鸿飞讨个公道,却被路时修死死禁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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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鸿飞装作怒火中烧,甩了甩袖子喊来不少护卫说要去郊外的小庄园看看情况。
“燕游,你冷静点。”
路时修此时也顾不上避嫌,薄唇贴着我的耳朵试图唤醒我。
“为什么啊?”我不理解,紧紧拽着路时修的衣襟,深感无力:“他不是已经拿到秘籍了,为什么柳泉还会死……”
我不知道真正的江湖是怎么看待生命的,是否都如这般草芥人命。
按照我爹曾经训我的话,心太善良了就不配待在这吃人的江湖。
那时我还犟嘴,说人心都是肉做的,没有永远的恶。
如今我想明白了,世人若有欲的存在,便有滋生恶的土壤。
只不过每个人的欲不同,有大小、深浅之分,还有好坏之分。有些正义的欲望可以使庸人成为侠士,有些邪恶的欲望只能使人堕落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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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跟过去看看。”路时修脸色也不怎么好,轻抚着我后背顺了几下,低声道。
老头先我们一步,早已经跟着大部队前往。
等我们到时,从院中远远传来一声痛哭,听声音甚是熟悉。
走近一看,多久不见的蒋元此时正跪在地上,双目通红,盯着柳泉那早已经僵硬的身体泣不成声。
地上棋盘破碎,沾染血渍的棋子散落一地,柳泉面色发青,怒目圆睁,右手心还死死握着一颗棋子,一动不动。
紧接着旁边躺着的是柳茵茵与张邺。
两人两情相悦,本应该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如今却成黄泉下的一缕冤魂。
“柳兄!你放心,我蒋元定会为你亲自手刃仇人!你若泉下有知给我拖个梦,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你的!”
蒋元已年过半百,此时痛失挚友,形象以然不顾,恨恨地锤在地上。
那模样实在令人悲戚,我偏头不忍直视,心里又有生了几分愧疚。
明知聂鸿飞会利用柳泉,我们却高估了聂鸿飞的底线,原以为怎么也得在武林大会成功举办后有所动作,却不曾想这人竟在秘籍交接会上一刻都等不及得要灭口。
柳泉一家的死实在太无辜,太不值当。
哪怕我只字不言,路时修仿佛读懂了我的愧疚,悄悄伸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握住我早已经凉透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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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堵着不少武林人士,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唏嘘不已,纷纷讨论杀害柳泉的凶手。
“肯定是黑银帮的人!这群人在会上没占到便宜,就绕道来这里了!”有人猜测。
“对!黑银帮向来丧心病狂!欺软怕硬!”有人附和。
“黑银帮从头到尾只为秘籍,柳庄主的秘籍早已经上交,那他们杀人目的是什么?”有人质疑。
话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迟疑。
“可能是柳庄主自身得罪了什么人吧。”
“是啊是啊,有这种可能。”
讨论期间,聂鸿飞从始至终没掺合一句,只是沉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人,以至于有人以为他是太过自责,还主动上前安慰他。
我拳着拳头,将这一切听了进去,最终实在忍不下去,佯装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提出自己的看法:“不,我不这么认为,柳庄主再怎么得罪人,至于到灭门绝户的地步?”
“这……”众人互相看了看,在思考导致这种结果的可能性。
其中有人点头,应道:“确实,据我所知柳庄主一向做事光明磊落,一根筋,得罪过不少人,但是人都是按实事办理的,不至于遭受灭门之灾。”
“那不一定,人心叵测,谁知道他背地什么人。”
闻言,我嗤笑了声,直直盯着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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