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谢景辞感觉此刻的池非屿离他好像有些远,到嘴边的话顿住,谢景辞迟疑片刻,拿起竹筒小跑过去。
“喂,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我包里还带了香菇肉末酱,你想吃吗?”
池非屿垂下眼帘,墨镜遮挡住他大部分神色,“我随便。”
“那我加一点。”
谢景辞去翻池非屿身前的书包,他一只手拿着竹筒,动作不太方便。
池非屿见此将竹筒接过去。
“……谢谢。”
谢景辞踮起脚,搜罗半天,终于在包的角落找到香菇酱,他望着池非屿,张嘴想叫对方和自己一起过去,但又觉得池非屿在人堆里太过扎眼,一时有些纠结。
此时陈澄的声音插进来,“谢景辞,你快点,香肠要没有了。”
“这就来。”
谢景辞拿过池非屿手中的竹筒,开口道:“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午饭应该很快就能好。”
说完,他拿着香菇酱和竹筒又跑回去。
池非屿看着谢景辞扎进人堆,和陈澄笑作一团,两人没好多久,又因为争抢香菇酱打闹起来。
那个他认为是谢景辞暧昧对象的女孩也凑上去,几人关系显然还不错,谢景辞主动分吃的给对方。
池非屿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一切,没有上前的打算,谢景辞会有自己的社交,他从没想过将对方限制在自己身旁,这种距离,刚刚好。
只是那个女孩不知为什么总是看向他这边,池非屿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看对方的眼神也不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钱雨舒再一次回头,发现池非屿好像也盯着自己,她一激灵,赶忙撇过视线,她拱了下谢景辞,小声说道。
“谢景辞,你不把你对象叫来吗?”
谢景辞正挖香菇酱,听到这话差点把酱扔出去,他还没回答,一旁的陈澄又围过来,他没听清,就听到一个关键词。
“对象?谁的对象?”
“他不是!”谢景辞急忙撇清关系,又拿出之前糊弄陈澄的说词,“他社恐,一到陌生人多的地方就心慌。”
钱雨舒半信半疑,那人的气质看着不像会怯场的样子,她见陈澄又和旁边的人聊天,拽了下谢景辞的衣摆,贴近对方,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真的不是吗?你们两看着就好好磕。”
谢景辞闻言,不自觉地用余光去看池非屿,对方只是静静地站着,一派岁月静好,但下一刻岁月就不静了,谢景辞傻乎乎地望着池非屿走到自己跟前,然后他的手腕就被对方握住。
“我饿了。”
池非屿拽着谢景辞往旁边走,完全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的视线掠过钱雨舒,在对方身上停顿一秒,又若无其事的收回去。
谢景辞走了好几步才反应,他开口道:“你饿了拽我有什么用,饭还在那呢!”
钱雨舒捂住微张的嘴,双眼亮晶晶。
这是吃醋了吧?这绝对是吃醋了!她磕到真的了。
谢景辞端着竹筒回到池非屿身边,他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你早饭是不是吃少了?你早点说嘛,包里其实有不少吃的。”
池非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接过谢景辞手中的竹筒,此刻竹筒表面变得焦黄,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解开绳子,打开竹筒,露出里面金黄的米饭,肉粒裹挟在其中,似是镀上一层蜜色。
谢景辞这下也没心思打趣池非屿了,脑子里只剩下干饭,“给我分点,看起来好好吃。”
池非屿将饭挖进分发的一次性餐具里,他看着吃得正香的谢景辞,迟疑片刻,尝了一口,味道只能说中规中矩,但胜在少见,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别有一番滋味。
他没骗谢景辞,他确实有点饿了,池非屿动作优雅,但速度很快地吃完碗中的饭。
谢景辞在心底感慨,池非屿这动作,不知道还以为在高档餐厅。
他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又去拿包里的小蛋糕,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蛋糕生前的模样,开口道:“我挖一口,剩下的都给你。”
“不用。”池非屿慢条斯理地擦嘴,将用完的纸揉成一团塞进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我吃饱了。”
“真的?”谢景辞问道,“这个天,蛋糕拆了就不能放到晚上了,我都吃掉咯。”
池非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我离开一下。”
谢景辞吃了一口蛋糕,一脸满足,听到池非屿的话,他开口道:“你要去上厕所?那你记得走远点,别被人看见了。”
池非屿面上的神情总算有所波动,他嘴角微微抽搐,俯身掐住谢景辞的脸蛋,难得解释一句,“我不是要去上厕所。”
“窝知道哩,李撒手。”
池非屿又敲了下谢景辞的脑袋才放过对方。
谢景辞望着池非屿离去的背影,心底吐槽,脾气真差,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池非屿说离开一下就真的只是一下,谢景辞吃完蛋糕对方就回来了。
谢景辞正收拾垃圾,冷不丁被一道阴影笼罩,他抬起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他眼前。
“药,处理一下你脚底的伤口。”
“谢谢。”
谢景辞接过池非屿手中的小瓶子,瓶身透明,也没个说明书,里面液体绿绿的,看着有几分诡异,有点像童话故事里巫婆害人的毒药。
池非屿见谢景辞半天没有动作,催促道:“快点。”
谢景辞想着池非屿应该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谋杀自己,他拧开瓶子,倒了一点绿色液体在伤口上。
刚接触到液体,伤口的疼痛骤然就缓和许多,凉凉的触感带走不适的感觉。
谢景辞有些惊讶,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
池非屿看谢景辞动作又停住,他上前拿过瓶子,也不管浪不浪费,直接将液体浇在伤口上,最后将空瓶子随手扔进垃圾袋里。
“等干了再走。”
“哦。”
谢景辞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盯着自己的脚底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会儿功夫伤口都结痂了。
他皱起眉头,拽过池非屿,问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你的血了。”
除此之外谢景辞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药能有这种效果,怪不得池非屿刚刚一个劲地催促他,应该是担心时间过了,血会失去用处。
池非屿眉尖上挑,神情仿佛是在说‘你居然能猜到’。
“我没那么蠢。”谢景辞没好气地白了池非屿一眼,他压低声音,“伤口呢?给我看看,你不疼吗?我这有不是什么大伤,哪用得上你的血。”
说着谢景辞还有点生气了,之前他就发现了,池非屿仗着自己恢复的快,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已经好了。”池非屿仍由谢景辞扒拉自己,“你不是很想下水玩,脚上有伤可不能下去。”
“那你也不能这么做。”谢景辞板着脸,“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受伤,你非得来凑一下热闹,实在不行,你往里面吐两口口水,反正效果差不多,我又不嫌弃你。”
池非屿垂眸与谢景辞对视,眼底的神色令人难以琢磨,“你怎么知道我的唾液也有相同的效果?”
第57章
谢景辞瞬间浑身僵硬,心底冷汗直流,他不敢看池非屿的眼神,辩解道:“我就瞎猜的,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既然血液有用,那唾液、精……呸呸呸,反正差不多都有用。”
池非屿盯着谢景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谢景辞心中忐忑,他瞄了眼池非屿,问道:“难道我猜错了?”
“没有。”池非屿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喜怒,“效果确实差不多,只是唾液有效期更短。”
“我就说嘛……”谢景辞干笑两声,急着想岔开话题,“那还挺不错的,你对象都不用担心得口腔溃疡了。”
池非屿的视线划过谢景辞的脸庞,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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