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另一道门就被打开,池非屿坐着轮椅走到陈管家身旁。
陈管家微微弯腰,面上没有诧异,倒是有些惊讶,像是没料到池非屿会走出来。
谢景辞莫名有种自己被三堂会审的感觉。
他耐不住沉默的气氛,开口道:“虽然锦鲤的事跟我有关,但昨晚的小猫肯定不是我干的,不然我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去救它。”
池非屿手中捻着串珠,神色令人琢磨不透,在谢景辞忐忑不安的注视下,他终于开口,“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让谢景辞松了口气。
“是谁做的我已经查到了,至于你,扣半个月工资,年终奖减半。”
谢景辞松的那口气又憋了回去,他哭丧着脸,声音有些委屈,“老板,工资都快扣完了,我下个月没饭吃了。”
池非屿扬眉,“不是还剩一半?”
谢景辞的小眼神充满幽怨,“上次在花园,你也说扣我工资。”
“那次是开玩笑。”
谢景辞嘴角抽搐,他可一点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池非屿指节叩击轮椅的把手,声音陡然冷了许多,“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有下次。”
“肯定不会有下次。”谢景辞立即保证,他犹犹豫豫地望着池非屿,小声问道:“那个……锦鲤伤得严重吗?”
池非屿反问,“你干的,你自己不清楚?”
“我是询问它的现状。”
“伤得不重,就是有点应激。”
谢景辞闻言,在心底骂了声原主,怎么做完孽就跑,还要他来擦屁股。
池非屿没有再往下聊的意思,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还有一个问题。”谢景辞连忙开口,“老板,你会怎么处理虐猫的人?”
池非屿抬眸,古井无波的目光与谢景辞对上。
谢景辞手指蜷缩进掌心,倔强着没有移开目光。
最终,池非屿错开视线,“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知道。”
谢景辞还想再说什么,但陈管家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
“请。”
陈管家说得彬彬有礼,实则在下逐客令。
谢景辞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离开。
陈管家双手交握在身前,恭敬地站在池非屿身后。
池非屿望着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语,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视野之中,对方大概是有点生气,闷着头往前走。
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拐角处,池非屿才收回目光。
他调转轮椅的方向,窗外透过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面容藏在阴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池塘洲什么时候到?”
陈管家回答:“老爷说中午回来陪您一起吃午饭。”
池非屿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
他看了眼挂钟,十一点半,时间差不多了。
“推我去正厅。”
陈管家应是,推着池非屿往外走,路上两人一言不发,长长的廊道内,气氛似乎逐渐变得粘稠,待到达正厅时,气氛完全凝固。
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左右交叠着修长的腿,与池非屿相似的那张脸上,神色慵懒。
他早上大概是特意做过发型,但时至中午,有几缕碎发落下,更添了几分随性。
听到声响,池塘洲转过头,岁月待他格外宽厚,面上看不见一丝皱纹。
“怎么还坐着轮椅?几步路都不肯走?”
他的声音有着无奈,就像父亲看见自家孩子懒惰,又舍不得训斥。
池非屿的面色很冷,嗓音更是没有一丝起伏,“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吗?”
池塘洲叹气,他站起身,迈步走到池非屿身旁,他弯腰,胳膊搭在轮椅的靠背上,“想问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他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它的叫声,是不是很动听?”
池非屿没有给池塘洲一个眼神,面无表情地开口。
“放手。”
……
谢景辞从池非屿那离开,心底依旧忿忿不平。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他溜达到花园,还没找到陈澄,就被告知他的活有人帮他做了,他现在要去别墅里搬东西。
事情大概有点急,谢景辞还没问清楚就被推搡着离开。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不知哪栋楼的大门口,手里还捧着快有半人高的箱子。
箱子不太重,但这么抱着实在很遮挡视线。
谢景辞歪着头往前走,刚走两步,又有一个人叫住他。
“喂,你!说的就是你。”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走到谢景辞面前,一手拿着扫把,一手还拖着一个轮椅,“你是要去三楼对吧,把这个也送过去保养。”
“我拿不……”
谢景辞还没说完,女人就火急火燎地离开,留谢景辞一人在原地犯难。
他长叹一口气,麻烦事真是一个接一个,他哪有手推轮椅。
谢景辞与电动轮椅面面相觑,想起那天飙轮椅的感觉。
短暂地沉默后,他左顾右盼,见四周没人,一屁股坐在轮椅上。
第6章
大小正好,软硬适中,是个好轮椅。
谢景辞又不放心地看了眼周围,大概是他做贼心虚,总觉得角落里会冒出个人。
他安慰自己,没人说轮椅不能用,就一段路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速战速决!
谢景辞照着池非屿昨晚的动作,伸手准备去按把手上的按钮,奈何按钮太多,当时天色又暗,他记不清池非屿按了哪个。
一时间,谢景辞有些犯难。
应该是最左边那个……吧。
谢景辞带着不确定,摁下按钮,下一秒轮椅就冲了出去。
耳畔边风声猎猎作响,谢景辞慌忙抱紧箱子,才没让纸箱摔在自己脸上。
他长舒一口气,这房子还真是大得离谱,居然能在里面飙轮椅。
眼前的景色快速后移,谢景辞突然找到飙轮椅的乐趣,他晃着小腿,哼起不知名的小曲,还没开心多久,他倏然瞪大眼眸。
刚刚视线被箱子遮挡,临到面前他才发现墙的存在。
谢景辞来不及减速,赶紧调转轮椅的方向,原地漂移,纸箱连着向□□斜。
他手忙脚乱地护住纸箱,下意识站起身子,结果脚下一个不平衡,啪唧摔在地上。
谢景辞屁股着地,堪堪接住起飞的纸箱,纸箱摇摇晃晃,最后平稳落在谢景辞怀里。
他顿时松了口气,除了屁股有点疼,其他堪称完好无损。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谢景辞眼前,手里还拿着意外掉落的纸巾。
谢景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纸箱里的东西飞出去了,他开口道:“谢谢,放在最上面就……老板!”
池非屿风轻云淡地嗯了一声,抬手将纸巾放进纸箱。
谢景辞差点没抱稳,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开始。”
也就是说看到了全过程。
谢景辞默默将脑袋抵在纸箱上,生无可恋地开口,“我还有狡辩的机会吗?”
池非屿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可以。”谢景辞试图挣扎,他探出个脑袋,“我刚刚其实是在表演杂技。”
池非屿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谢景辞,“那你再表演几次。”
“呃……我的尾椎骨不太同意,出事算工伤吗?”
“嗯?”
谢景辞在池非屿的注视下,又将脑袋缩回去,沮丧地开口,“东西太多我拿不下,下次一定不偷懒。”
“你为什么不把箱子放轮椅上,推着轮椅走?”
池非屿一句话让谢景辞如遭雷劈,直接僵在原地。
还能用这种方法解决吗?!
谢景辞听到一声轻笑,他合理怀疑,老板就是在嘲笑他,他瘪着嘴,将纸箱放在轮椅上,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伸手揉揉摔疼的尾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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