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不确定地问道:“我这么碰你,没关系吗?”
池非屿被谢景辞提醒,迟到的生理反应翻涌而上,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捂着嘴才摁下呕吐的欲望。
谢景辞被池非屿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从对方身上下来。
他想帮池非屿拍后背,可又怕碰到对方反而火上浇油,他站在那,手足无措。
池非屿打开轮椅的储物格,他的手放到湿纸巾上,却迟迟没有打开。
谢景辞以为对方是没有力气,开口道:“要不要我帮你拿?”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池非屿为什么随身带着湿纸巾,原来是降温用的。
池非屿摇头,最终收回手,他压下不适感,眉头依旧紧锁,脸色稍稍缓和,“过一会就好。”
谢景辞喃喃应声,双手交握在身前,交替握紧,他还是第一次见池非屿这幅模样,原本他以为池非屿只是简单的厌恶这一段温度,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是讨厌,甚至对此应激。
这可比讨厌严重太多了。
但……
被渝浅溪碰就没事。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池非屿缓过神就看见谢景辞埋着头,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整个人都蔫吧不少。
他莞尔,开口道:“不怪你,是我让你干的。”
谢景辞嗯了一声,兴致还是不高,他想问池非屿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可又觉得对方多半不会说。
况且对方刚难受过,他还是不要刺激对方了。
只不过渝浅溪的事他仍有点好奇,难道真是真爱无敌,其他人都是草芥?
仔细想想,池非屿和男主好像也几乎没有过肢体接触。
纠结之下,谢景辞还是问出来,“为什么渝小姐碰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池非屿闻言,脑海中立即有答案。
自然是因为渝浅溪也是人鱼,体温和他一样只有三十四度左右,可就这么告诉谢景辞,池非屿觉得不太行。
谢景辞有多喜欢人鱼,池非屿都看在眼里,莫名地,他不想谢景辞将目光放到渝浅溪身上。
池非屿敛下眼眸,“她……刚洗过冷水澡。”
谢景辞嘴角抽搐,“我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池非屿:“差不多。”
谢景辞不满,凑到谢景辞跟前,放低语气,“你就告诉我呗,难道是不好意思?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渝小姐。”
池非屿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
他在外人面前还会稍加遮掩,但在谢景辞这,他就差把不喜欢写在脸上,为什么对方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他喜欢渝浅溪的话。
池非屿都有点好奇,谢景辞对于喜欢的定义有多抽象。
他瞥了眼满眼期待的谢景辞,开口道:“你说的,善意的谎言是维持人与人之间良好关系的桥梁。”
谢景辞语塞,这不是池非屿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生日时,他糊弄对方的话,这家伙怎么还记着!
他幽怨地盯着池非屿,控诉着,“你耍赖。”
池非屿没有丝毫愧疚,“嗯。”
谢景辞:“……”
池非屿越是这样,谢景辞就越觉得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痒痒的,可池非屿摆明了不会告诉他,偏偏他还拿池非屿没辙。
谢景辞哼了一声,赌气道:“下次有事我也不告诉你。”
池非屿敷衍地应了一声。
就谢景辞这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性格,不用说他也能猜出来。
池非屿看了时间,想着一会儿还有事,他开口道:“你可以回去了。”
谢景辞小声逼逼,“用完就丢,无情地男人。”
池非屿似是无奈地叹气,他打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根珍珠吊坠,十分随意地抛给谢景辞。
“补偿。”
谢景辞抬手接住,低头看向手中的吊坠。
朴素的黑绳上就挂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珍珠圆润富有光泽,透着浅浅的蓝色,细看似乎还有珠光夹杂在其中,对着光还能折射出渐变的色彩。
谢景辞不懂珍珠的价值,但池非屿送的,应该不会太便宜,不过估计也没多贵,毕竟存放的方式很简陋。
这么一想,谢景辞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东西揣进兜里。
池非屿勾起唇角,冲谢景辞招手。
谢景辞本不想理会池非屿,但拿人手短,他还是慢吞吞地挪过去。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谢景辞下意识就想收回手,但他的力气远比不上池非屿,他抿起唇,“放手,一会儿你又不舒服可别怪我。”
池非屿没动,他抬眸与谢景辞对视,“皮肤裸露在外时,人类的手腕达不到三十五度,准确来说能达到三十五度以上的地方,统共也没几处。”
谢景辞有种智商被鄙视的感觉,他刚想用力把手腕抽出来,就听池非屿接着说道。
“所以想碰我时,你不用有所顾忌。”
谢景辞动作顿住,他想要反驳。
人的掌心温度能达到三十五度向上,而且最常接触到他人的也是掌心,可不知怎么,他不太想说。
是池非屿主动给的‘特权’,他收下也没关系吧。
谢景辞撇过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池非屿笑了,他松开手,看向房门,“走吧。”
“哦。”
谢景辞摸着兜里的珍珠,走到门外,离开前,他又探进来个脑袋,小声说道,“晚安。”
“……晚安。”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池非屿静静地坐了会,他抬手抵住唇瓣,无声轻念。
晚安……吗?
很平常的一个词,却又好像带着不一样的温度。
池非屿静静坐了一会,他藏去眼底复杂的情绪,操控轮椅来到办公桌后。
他打开电脑,在一大堆联系人中找出那一位——他名义上的母亲。
一位人鱼贵族中的大小姐,她最在意的只是人鱼族的利益,毕竟这关系着她是否还能肆意潇洒挥霍。
视屏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位富贵端庄,面容姣好的女性出现在屏幕之中。
江清雨的眼神很冷,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反倒在看见池非屿身上的痕迹时,眼底才有一丝起伏。
她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看来你和浅溪相处的不错,以你们的血统,应该能生出很健康的孩子。”
池非屿清楚,他和江清雨之间不需要寒暄,他直接切入正题,“我发情期快到后期了,那人在会影响我的情绪。”
雄性人鱼在发情期时会诱导雌性人鱼一同发情,大部分雌性人鱼都是在这个时期怀孕。
江清雨知道池非屿口中的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她沉吟片刻,本以为按照池非屿的性子,跟渝浅溪会有好一段时间磨合,至少也要下一个发情期才有可能,没想到两人进展居然这么快。
她没怀疑这些痕迹不是渝浅溪留下的,毕竟池非屿身旁这么多年,也就出现过对方一人。
繁衍一事最为关键,江清雨很快做出决定,“我会让哥哥叫他回来。”
“谢谢母亲。”
目的已经达到,池非屿打算挂掉电话,谁知这时江清雨又来一句。
“发情期到后期前稍微节制一点。”江清雨望着泛紫的吻痕,微微蹙眉,“你们闹得太过了。”
池非屿:“……好。”
……
宿舍内。
谢景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时不时就浮现出池非屿的身影,谢景辞试图放空大脑,但效果甚微。
当时在池非屿身上留吻痕时他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怪怪,但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难道是因为白嫖人家太多,这会儿终于感到良心不安了?
谢景辞叹气,原来他还有点良心。
他翻过身,瞥见床头柜上的吊坠,月光下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浅浅的光芒很像慕海曾散发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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