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一激灵,手指不小心蹭到珍珠,珍珠亮了。
他又是一愣,抬手再碰一下,珍珠灭了。
再碰,亮了,再碰,灭了……
就这样亮了灭,灭了亮过好几次,谢景辞恍然大悟,这是个珍珠款的拍拍灯。
玩儿一会,谢景辞感觉自己刚刚有点蠢,他默默缩回手,这不能怪他,都怪池非屿给他留下暴发户的印象,还做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
谢景辞抱起一颗珍珠当照明灯,起身往别处走去,这处洞窟不算大,但里面的装修绝对算得上豪华,想想也是,池非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他发现这里的墙壁都经过修整,突出的棱角被磨得干干净净,日常用品被整齐的放在架子上,甚至还有衣柜,桌椅等家具,也不知道池非屿是怎么运过来的。
后边还有一个洗手间,谢景辞去看了一眼,最终放弃思考马桶的洞会通往哪个地方。
他又晃悠出来,在浅水区发现一张床,上面铺着看着就很昂贵的布料,整个床的形状就像一个摇篮,一大半搁在水中,只有一小半露出水面,床垫很厚实躺上去绝对很舒服。
唯一让谢景辞不满意的一点是,这床居然不是贝壳的形状,人鱼不应该都睡在大贝壳里嘛。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响动,谢景辞回过头,看见池非屿趴在岸边,手里还抓住一条鱼,从那鱼一动不动的反应来看,大概是已经被池非屿原地处决了。
池非屿坐在斜坡边,鱼尾垂落在水中,海水没过他的腰,他捞起鱼,锐利的指甲弹出,轻易就将手中的鱼开膛破肚,他挑起一块干净的鱼肉递给谢景辞。
谢景辞觉得池非屿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吃,他伸手去拿,却被躲开,谢景辞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了,但池非屿又把鱼肉送到他嘴边。
这是要喂他的意思?
谢景辞迟疑片刻,弯腰张开嘴,下一秒鱼肉就被塞进他口中,他很少吃生鱼,因为他不太喜欢生鱼的口感,但池非屿喂给他的鱼,肉质出奇的软绵,咬下去还有清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绽放。
他眼睛一亮,张口嘴想问这是什么鱼,就又被投喂了一口。
谢景辞不由想起梦里他想让小与非喂自己时,对方百般不愿的样子,和这会儿的池非屿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鱼也一样。
池非屿见谢景辞喜欢,将鱼身上比较好吃的部分全喂给对方,看着对方腮帮子鼓鼓的,他的尾巴在水中晃动,似乎十分愉快。
谢景辞咽下口中的鱼肉,婉拒池非屿继续投喂的动作,鱼肉再好吃,吃这么多也有些腻歪了,他摆摆手,说道:“我饱了。”
池非屿闻言,随手将剩下的鱼扔进海里,会有其他鱼将它吃完,不用担心臭掉。
谢景辞在池非屿跟前蹲下,握住对方的手,刚刚他就在好奇了,池非屿的指甲怎么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
他捏住池非屿的指尖,在指甲与肉的连接处看到一条缝隙,谢景辞轻轻按了一下,指甲就弹出来,跟按猫猫肉垫的效果十分相似。
谢景辞觉得十分神奇,捏着池非屿的手捣鼓半天。
池非屿也不恼,任由谢景辞随意摆弄,他注意到谢景辞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眉心微微皱起。
他还记得谢景辞前不久发过烧,比起人鱼,人类似乎要脆弱许多。
池非屿抽出手,指向不远处的柜子,开口道:“去换衣服。”
谢景辞哦了一声,他也觉得自己穿着难民战损款的衣服有些寒酸,而且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确实不好受。
他打开衣柜,里边池非屿的衣服整齐地挂了一排,谢景辞伸手拿出一件,柔顺的布料摸着就不便宜。
不过是池非屿让他穿的,谢景辞放心大胆的换了,他上衣脱得很干脆,但脱到裤子时,谢景辞动作顿住。
他回过头,见池非屿盯着自己,两颗湛蓝色的眼珠子似乎还透着光,他缓缓将脱到一半的裤子拉回来,虽然他不是很介意在男的面前坦诚相见,但对象变成池非屿,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老板,咱们打个商量,我换衣服又没什么好看的,你要不先转过去?”
池非屿眨了下眼,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
谢景辞跟池非屿对视了有十几秒,对方还是一动不动,摆明了是要继续看下去。
他无奈,是他太天真的,居然想跟神智不清的池非屿沟通。
谢景辞挪到角落,勉强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光速将衣服换好。
池非屿没看到全过程,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谢景辞把袖子卷起来,整理衣服的纽扣,池非屿大他一套,对方的衣服他自然也嫌大,上衣还好,只是肩膀衣袖长了点,但裤子就成了重灾区。
他走上两步差点把自己绊倒,谢景辞扶着墙站稳,低头去卷裤脚,心底吐槽着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又不是上边的空气新鲜点。
池非屿看见谢景辞踉跄的那一下,尾巴曲卷,扫起一片水花,他尾巴尖不轻不重地拍打着水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烦躁。
“过来。”
谢景辞闻言,迈步走过去,他看着池非屿拽住自己的裤脚,想着对方可能是要帮自己,结果滋啦一声响,池非屿又给他把裤子撕了。
就……挺突然的。
谢景辞神情复杂,池非屿这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爱好吗,怎么专和裤子过不去。
在谢景辞愣神的功夫,池非屿把另一个裤腿也撕了,他撕得还挺整齐,两边裤腿都在脚踝处,正好不影响行动。
谢景辞见此,感觉自己错怪池非屿了,对方确实是想帮自己,就是手段超前了一点。
池非屿撕完裤子,拉住谢景辞的手。
谢景辞顺着对方的力道坐下,刚想问怎么了,怀里就多出一条人鱼。
他被池非屿搂着,对方将脑袋埋在他的腹部,略微急促的呼吸显示着池非屿现在应该不太舒服。
谢景辞的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将手落下,轻轻抚摸池非屿的头发,问道:“很难受吗?”
池非屿不说话,只是手臂抱紧了一点,他脸颊蹭着谢景辞的小腹,手掌按在对方腰上稍稍捏紧,隔着衣衫传递来的体温似乎成了他汲取安全感的来源。
一向强势孤傲的人突然变得脆弱粘人,巨大的反差感除了让人觉得割裂,更多的是泛滥成灾的心软。
谢景辞这会儿就是这种感觉,不舒服的猛兽向他求助,收敛獠牙利爪,露出柔软的腹部可怜兮兮地撒娇。
这谁能顶得住,反正谢景辞不能。
他撩起被池非屿压住的头发,捏了下对方的耳鳍,软软的和池非屿现在的态度一样,谢景辞放低声音,语气带上哄小与非时的温柔,“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池非屿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他枕到谢景辞大腿上,嗓音慵懒夹杂着几分倦意,“正常现象,你不用担心。”
谢景辞闻言,放心不少,池非屿多半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时期,对方心底有数。
他动了下腿,让池非屿靠得更舒服一点,谢景辞见看对方懒散闲适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心底升起几分跃跃欲试。
小与非的脸蛋很软,不知道池非屿的是不是也一样。
谢景辞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想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毛,纯粹手贱。
他瞥了眼池非屿,见对方在闭目养神,胆子又大了几分,他伸手摸到池非屿的脸,没等对方躲开,快速捏了两下。
谢景辞评价,没小与非的软,但手感也还不错。
池非屿掀开一边眼皮,抬眸望向谢景辞。
谢景辞立即收回手,正襟危坐,他听见池非屿轻笑一声,然后他的手就被对方握住。
他咽了口唾沫,以为池非屿要‘报仇’,毕竟从以往相处的经历来看,对方还挺小心眼的。
可池非屿非但没打他,反而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脸上。
他感受到池非屿轻轻蹭了蹭自己的掌心,最后就这么靠着自己的手了。
谢景辞:“!?”
他这算把人鱼养熟了吗?以后是不是能随便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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