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跟老板夫人冷战十天,斯雨过得生不如死,估摸着夫人哄完boss还会发几天疯,他马上打报告要去苏杭考察。
谁知道一回来,天塌了。
斯雨边上的英俊男人长叹了口气:老婆,我们跑路吧。
斯雨做总助的第三年,他向明显有精神病的疯狗老板推荐了自己的丈夫,一位脑肿瘤科医生。
当然,他是这么说的:南先生毕业于牛津大学,此前是Hampstead最好的心理医生之一。
陆但年对他微笑:我不需要心理咨询。
当然,斯雨肯定他的屁话:据我所知成功男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压力,当boss并不简单,南先生在职场心理学以及工作家庭的平衡方面很有心得。
陆但年看起来兴致缺缺,但斯雨知道他已经濒临发疯了,夫人今年生日给他织了一条红色围巾,听说夫人第一次和其他男人约会的时候脖子上戴的就是红色围巾。
其实他怀疑夫人当时只有一条围巾。
要斯雨说,要么就当场发作,要么就大度一点,用这条围巾抽空把其他男人勒死。
但精神病就不会,陆但年就不会,他会收下,当晚很正常地用完两盒套,亲完夫人的嘴,然后出门工作,七天不回家,可能参加活动可能谈生意,新闻上必定有个浓妆艳抹的omega挽住他的手笑得得意又挑衅。
他看过心理医生,因为七天后他回家,乐朝哭得很厉害,但是一直没有喊他的名字,也没有痴迷地摸他的脸。
心理医生的建议是...没有建议,他刚确定了陆但年有精神问题这件事,陆但年就站了起来,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说抱歉我有急事今天到此结束。
走出门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对斯雨说:开除他。
有点贵,因为要先把机构买下来。
那时候,斯雨意识到,他能在陆但年身上赚够一辈子的钱。
南溯不懂心理学,斯雨也不懂,最棒的是,陆但年更不懂。
他也不需要“咨询”。
南溯一小时收他两千七百镑,听他讲那些老婆好老婆坏的屁话。
当然,一开始他不这么想。
陆但年会坐下,半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嘴角噙着笑容,用那种充满蛊惑力的语气说道:我不觉得我有心理问题,其实你应该去给小乐做心理咨询,小乐,就是我夫人,但是...不太合适,他会害怕你,他胆子太小,会害怕所有人,没有我,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活。
斯雨在一墙之隔的隔壁,冷笑声通过蓝牙进入南溯的右耳:他没老婆会死。
陆但年皱起眉头,似乎陷入回忆: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天,我第一见到这么穷的人,他浑身上下...应该不超过五千元。
南溯面对着电脑,指尖敲打,似乎是在记录,但实际上是在畅聊:天,我现在浑身上下就不超过五千块。
说起来好笑,医学生卷得自己满身是病,今年不得不失业,连老婆都养不起。
斯雨:他富十四代你原谅他吧。
陆但年接着说:他太可怜了,我怀疑他只有一条裤子,但他长得很可爱,这么可怜...我可以包养他,很少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直接买不到,那就换个方式用钱。
斯雨一针见血:他一见钟情。
陆但年的身躯陷在沙发椅里,轻轻摇晃,半阖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种幻想:他很缺钱,但是他不肯要我的钱,其实我想直接买下他,可能五百万?他能坐下谈的话五千万...一个亿也可以,但是他太胆小了,他跑了。
耳机里传来斯雨的第二声冷笑:他第二次跟人见面就想亲嘴。
南溯柔性劝导:但是你们最终还是结婚了。
对,陆但年的皮鞋跟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地面上,但他还是喜欢从头讲到尾:我帮他处理了一点小事,他就上了我的车。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太喜欢我,车上没套,有点危险,但很爽。
南溯有点嫉妒了,S市生存压力太大,怕斯雨受罪,他从来不敢无套。
斯雨浑然不觉:S大的人渣老师,经常猥亵学生,夫人上学的时候...总之被开了,后来染上赌瘾,在澳门出千被抓,飞去国外赌,去年想办法回国了,没带行李,没带本金,没带纪念品...嗯,也没带右手。
南溯打字的手微微颤抖:啊?
陆但年还在说,他似乎也很怀念那段时间,乐朝自以为在跟他谈恋爱那段时间,那时候乐朝会反抗,会说不要,陆但年不喜欢拒绝,几次之后,他让乐朝走,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
斯雨:人家没回头舔他,他破防了,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omega,他就喜欢让别人破防,喜欢车上坐着在学校论坛上造谣他的男大追不上的对象,小孩子就是虚荣,他一个都没睡过,但大家都说他活儿很好。
陆但年的声音变得很冷:我不要他了,所以他自暴自弃,跟一头猪在一起,垃圾货色,那头猪在外面嫖,他还像个傻逼一样高高兴兴地给猪打钱买套。怎么这么蠢?没有我他要怎么活?
斯雨:出现了,让他八年里反复破防的猪哥,跟着一起骂两句。
南溯照做:猪哥后来怎么样了?
斯雨啧一声:被举报嫖娼开除了吧,事儿闹得挺大,夫人知道之后挺难过的,他装了两句,把人哄到床上又是一顿草。
陆但年的眉头又很快松开了,他兴奋而笃定地微笑起来,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没了我活不了,他那么穷,又那么可怜,见过他的男人都会想...你不知道...抱歉,没见过确实很难想象,他脸上在流血,还一直在哭,他靠在我肩膀上,那时候他应该以为我有女朋友,但是...他真的很喜欢我,简直不知廉耻了,是不是。
可怕的陈述句。
南溯有点汗流浃背:我是不是在听一个强奸犯的自白。
斯雨:没吧,顶多顺奸,他老婆就吃这套,夫人也挺神奇的,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当时玩砸了,真是破锅配烂盖王八看绿豆。
陆但年不止一次玩砸,后面的某一年,他发现乐朝和一个下级男员工经常打招呼,对方帮乐朝修了一次电脑,而乐朝对他笑了四次。
那天晚上乐朝被叫到酒吧,在他穿过舞池汗液和香水味之后,陆但年主动侧过脸,捏着一个想不起脸的omega下巴,吻了他一下。
斯雨:亲的是他自己的指甲盖,借位你懂吧,他的嘴和几把锁得比银行保险箱还牢,三代单传,老陆家剩的这点米青子全在老婆肚子里死的。
南溯:你这话也太糙了。
乐朝走了,陆但年坐在那儿硬是忍了三十分钟,每人发了两千车费,他回家,乐朝已经睡着了,满脸泪痕,陆但年这样描述自己的心情:真可怜,他就是太喜欢我才会这样,他受不了我跟别人在一起,但我不是他的私有物,他凭什么拥有我呢?
斯雨:玩砸了,第二天夫人开始写辞呈,一边哭一边写,网上找了个房子打算下班就去看,连狗都看好了,马尔济斯,他一直不许人家养活物,死的也不行,控制狂。
南溯:...你怎么知道?
斯雨:...我有前辈,三年前,因为踩着他们家地毯跟夫人多说了两句话被辞了,拿了n+3,夫人那间办公室最早是她的,后来里面装了二十六个摄像头,呵呵,你以为他是怎么知道夫人笑了四次的。
南溯:6
陆但年似乎很享受这一部分,他喜欢乐朝为他嫉妒痛苦,喜欢他哭,喜欢他哀求自己不要离开,喜欢他那么可怜。
斯雨的评价是:他,分不清,可怜和爱。
南溯卧槽一声:这叫爱吗?
斯雨:哈哈,前辈姐一天速通夫人安徽老家拿到户口本,辞呈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垃圾桶,把人带到民政局,白天领证晚上办酒,你知道总经办其他人是怎么在当天订到戒指伴郎丽思卡尔顿八十桌并申请到烟花表演秀的吗?反正我不知道。
南溯:...我有点不想活了。
斯雨:他已经讲了两个小时,五千四百磅。
南溯:老婆我又好了。
陆但年不喜欢婚姻,他想到这件事就不大高兴:我不应该跟他结婚,对吗?结婚太正经了,要冷淡一点,相敬如宾一点,但是他不怎么听话,他太喜欢我。我吗?我不爱他。不爱他还跟他结婚,不常见吗?这是个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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