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准备好的白西装,别上胸花,做好发型,完事之后,方娅捧着她儿子的脸喜笑颜开:“哎呀这是谁家的小王子,真好看。”
穆雁生:“……”
你家的小王子马上就要被恶龙杀掉了。
穆雁生最后还是站上了户外的那张台子,僵着脸面对着所有宾客冲他投来的注目礼。
他和商尽也面对面站立。
神父在一旁叽里呱啦说些什么穆雁生都不知道,耳朵里嗡嗡的,只感觉脖子上的人头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能掉下来。
穆雁生灵魂出走了好半天,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执起,他一个颤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对面的商尽也。
商尽也托着他的手掌,低垂眉眼,将一个戒指缓缓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微凉的戒指抵住了穆雁生的指根。
穆雁生由此看到商尽也的右手,手背上,那粒小小的痣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分明。
“哎,哎!”台下的方娅见穆雁生不动弹,小声提醒。
穆雁生回神,拿过戒指盒里剩下的那个戒指,套在商尽也的左手无名指。
然后神父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客人开始鼓掌。
听到掌声,穆雁生精神恍惚,以为仪式已经结束了,就想下台走人,谁知商尽也倏地伸手,不动声色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的力道之大,几乎是强行把他钉在了台上。
他和商尽也的那双眼睛对上。
“!”穆雁生这才想起婚礼的最后一个步骤。
“等,等等……”穆雁生面上僵硬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蚊子似的朝商尽也念叨,“不行不行,别这样。”
商尽也已经低下了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闭嘴。”
这是让穆雁生别啰嗦的意思。
穆雁生闭上了嘴。
也紧紧闭上了眼睛。
在宾客轰然炸响的欢呼声中,穆雁生眼前一片黑暗,心如擂鼓。
他的嘴唇轻轻贴住了一片柔软的云。云是冷的。
这场婚宴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才散场。
宾客散尽后,商尽也便带着穆雁生告别双方父母,去了他市中心的那栋别墅。
也是他俩的婚房。
没有叫司机,商尽也选择自己开车去,穆雁生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只能听话地上了副驾驶,车子开出去后,他看了眼后视镜中还在朝他挥手的方娅女士,心里五味杂陈。
开了十分钟左右车子驶上了高架,外头景物疾速倒退,断绝了他脑子里浮现出的跳车想法,大概只有不要命的傻子才会这么做。
穆雁生躺回去,放弃了。他垂着脑袋不说话,商尽也沉默地开着车,车里只听得见空调口吹出的细微风声。
车子很快驶进别墅区,左拐右拐七八道弯到达目的地,在一栋自带花园后院的别墅前停下。
商尽也先行下车,他站在外头等了几秒,穆雁生还是坐着没动,他就走过来给他开车门。
穆雁生低着脑袋,绞尽脑汁找借口:“我没换洗衣服,得回家拿。”
这屋可不能进,他才不想和他住一起。……说不定住一晚上自己就变成鬼了。
商尽也似乎看透他还是想趁机开溜,手撑着车门,从上往下俯视着他,道:“里面都有。”
“……”
是了,这栋别墅听说是商尽也自己购置的,他那么细心,里面的东西想也不用想自然应有尽有。
“我,我吃多了想散步消消食,你先进去吧。”
商尽也默默欣赏着他蹩脚的演技:“你晚饭不是一口没吃吗。”
穆雁生被他成功噎成一个哑巴。
他俩就这么无声对峙着,半晌,商尽也动了。
穆雁生以为他要离开,谁知他弯腰往车里探进半个身子,一手搂腰一手抄膝直接将座上的穆雁生横抱出了车厢。
长这么大穆雁生还没被人用这种亲昵的姿势抱过,整个人瞬间就发了烫,红色一直从脸烧到了脖子。
“你干什么!”
商尽也看都没看他,就这样抱着他进了别墅。
保姆把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却见不着人,这个点了大概都休息去了,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
一被放到地上,穆雁生就慌张往后退,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商尽也在玄关换下鞋子后往里走,他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穆雁生现在只要一和他独处就会想到梦里被砍头的场景。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商尽也,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商尽也瞥他一眼,这一眼冷得几乎可以掉冰碴子。
“怎么,抱你一下就要离婚了?”
穆雁生脸一红:“不是这个原因……”
“结婚当天提离婚,你很有想法。”
穆雁生假装不知道他在讽刺自己,道:“我就是觉得……我俩没什么感情基础,即便过下去,也早晚要离的,那不如干脆就早一点……”
商尽也动作有些急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丢在脚边。
怎么看怎么像是生气的样子。
穆雁生话头顿时止住。
商尽也偏过头看他,注视他足足有两分钟,才道:“想和我离婚?”
穆雁生咬了咬嘴里的舌头,用痛意来保持镇定。
他幅度很小地点点头。
商尽也弯起嘴角,很低地笑了一声。
紧接着,下句话就劈头盖脸冲穆雁生狠狠砸过去:“你想得美。”
第5章 心机深沉的猪
已经身处狼窝,今天是肯定跑不出去了。
穆雁生被绑了一晚上没能睡觉,白天又忙活了一天,身体早就超过了他的承受极限,全靠着意志力在强撑。
他那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老毛病又犯了。
既然出不去,还不如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可是提到睡觉……
他无名指上多出来的那个戒指硌得他心慌。
难道真的要和商尽也睡同一间房同一张床?
这人会不会大半夜趁他睡着了往他身上劈砍刀?
被自己的想象画面吓到,穆雁生背上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事儿不怎么可能,但要是想睡个踏实觉,那商尽也就不能在自己身边打转,枕头旁边躺着个定时炸弹,谁能睡得着。
穆雁生问:“房间……在哪里?”
商尽也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转身带路,他走在前面,穆雁生跟在他屁股后头两米远。
商尽也在二楼一间房外停下,开门。
是一间大到夸张的卧室。
穆雁生一眼瞟见卧室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两眼一黑。
穆雁生杵在门外不动弹:“我能不能……一个人睡。”
他低着头,说:“给我一间客房就行,要不,我睡客厅的沙发也可以,你给我条毯子。”
商尽也静了几秒,倏而开口:“不想和我睡一张床?”
“……”穆雁生的沉默即是默认。
“结婚第一天,又是想和我离婚,又是想和我分房,你就这么抗拒这场婚事?”商尽也松开门把手,轻轻一推,门板撞到墙上,哐当一声。
他问:“既然这么抗拒,当初为什么要答应。”
其实原本也没这么抗拒的。虽然对娃娃亲这种东西的存在感到很别扭,但毕竟是两家从小就定下的,他也自幼知情,算是有个心理准备,后来想着结婚就结婚吧,反正商尽也长得不错也没什么损失。可是梦到那些奇怪的事情后,他喉咙里就总梗着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根刺带来的疼痛并不致命,却无法忽视地一直在提醒他。
要是这个梦能早一些,他哪怕让爸妈给骂死,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是,我爸妈,自己定下的。”良久,他只能勉强说出这么一句弱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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