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返人还挺好的嘛,居然帮你提前安排主角受出场了……】
走廊的灯色太暗,林蔚与无法辨析盛枝郁的表情,只能试探着开口。
“觉得他人好?”盛枝郁慢慢抬起眼,沉瞳里皆是暗色,“那任务结束之后我帮你申请转组?”
【爸爸我错了,你别抛弃我。】
盛枝郁嗤笑一声,进洗手间后,再次屏蔽了系统。
他冷着脸冲手,袖子挽起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下方还有一圈很淡的牙印,只不过位置偏低,顾望舟没看到。
偏偏这道痕迹还没法开口让林蔚与帮忙屏蔽……以他那个八卦性格,看到了肯定要追着问。
盛枝郁呼吸沉了沉,正打算检查还有没有别的痕迹时,一道人影悠悠然地从镜子前映而出。
“刚刚差点露馅儿了。”祁返垂着笑眼,毫不介怀地帮他折起洇湿的衣袖,“所以你还是不打算退出吗?”
“祁返,”盛枝郁半笑不笑,“渣攻不都是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么?你的售后服务是不是太长了?”
“也许?”祁返倏然俯首,近距离地贴住了他的额头,“因为你在发烧诶,你没发现?”
“就算发现了也……”盛枝郁蓦地一怔,迟缓地反应过来,“发烧?”
祁返眉梢微挑:“原来真的会有人工作上头到连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啊。”
盛枝郁僵了几秒,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可惜手心的温度和脸差不多,他摸不明白。
祁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研究了一会儿自己,随后低头把脸凑到他跟前:“你自己能对比出来?”
盛枝郁沉默了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飞快地推了他脑袋一下。
他疑惑:“你有低温症?”
祁返轻叹:“烧得连常识都没了。”
“……”
有了对比,盛枝郁这才发现自己的状态确实不对。
原来进副本后隐隐的头疼不是因为看见了讨厌的人,身上那种沉闷的热感也不是因为任务不顺而烦躁。
“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原因。”
祁返偏过脸,嗓音微不可查地放轻了些:“昨天晚上最开始的时候没打算睡你,但你又太缠人……就把你在浴缸里泡得久了点。”
祁返意在陈述,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可偏偏就是这样正儿八经的解释,反倒勾出了盛枝郁记忆里一帧湿漉漉的画面——
冰冷的浴缸里,祁返半支着腿躺在水中,莹润饱满的水珠淌过他的胸膛。
他眼角湿红,呼吸紊乱,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商量:“……虽然你醉了还挺可爱的,但持可爱行凶是不是有点过分?”
心跳错拍的瞬间,祁返那把让他覆乱心率的声音又在问:“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什么都没想起来。”
“……镜子就在你面前,你要不看一眼?”祁返低声在他耳边开口,“你现在满脸都写着——‘我在撒谎’。”
盛枝郁正欲反驳,祁返却忽然搂住了他的腰。
随后,脚下一轻。
他被祁返轻而易举地抱进最里侧的隔间。
看着他锁门,盛枝郁眼睛微睁:“你……”
“嘘。”祁返抬手轻掩他的嘴唇,声音压低,“顾望舟来了。”
第005章
窄小的空间里,薄片的淡金色落在盛枝郁的长睫上,宛如某种甜点上的糖霜。
又因为发烧的缘故,湛澈的黑瞳里沁了层溟濛雨,望着门锁的眼神也略带上了三分迟滞。
渣攻组的人都说,白月光组的这位脸在江山在,即便业务能力不行,这张脸也能把任务目标迷得神魂颠倒。
顾望舟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在包间门口就已经看失神了。
如果看到现在的盛枝郁……
祁返的眼神蓦地沉了些许,顺着他的目光抬手,咔哒地把锁锁上。
这点响动在安静的洗手间里尤为明显,顾望舟很快察觉:“小郁,是你吗?”
盛枝郁眸色微凛,抬头看向祁返。
跟前的人却悠慢地回了个笑,无声的口型:“找你的,不应吗?”
门外的脚步声越近,盛枝郁扫过自己挽起的袖扣,下意识地抵住了门。
他现在衣冠不整,如果被顾望舟看到,白月光的纯洁人设会崩。
略显慌乱地调整好姿势后,他才发现祁返眯着那双狐狸眼在看他,深瞳带着某种探索。
“怎么这么慌?”祁返轻侧过脸,“你又不是在跟我偷/情,你躲什么?”
“小郁?是你的声音吗?”
洗手间的门不厚,顾望舟问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盛枝郁条件反射地就抬手捂住了祁返的唇。
“闭嘴。”他沉声警告。
祁返感受着他手心略高的温度,指尖上抬覆盖他的手腕,长指握住了,却不着急挪开,只是用指肚轻轻摩挲他的虎口。
这人指尖微凉,带出酥酥的痒感,盛枝郁的眼睫无法控制地颤了一下,眼尾处的烧红更盛。
他压低嗓音:“你就非得给我添乱?”
然而祁返被他捂着,不能说话,只是摇摇头,旋即又点了点他的手臂。
太痒了,盛枝郁到底是忍不住松开了手。
“不,我只是提醒你……”
“小郁,你的外套还在外面,是你吧?你身体很不舒服吗?”
祁返和顾望舟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前者适时地止住,然后挑了挑眉。
他想说的,就是这个。
盛枝郁嘴唇微抿,偏过脸别开祁返的声线,低声道:“嗯,好像有点发烧。”
听见他的声音,顾望舟垂眸:“果然是这样,我刚刚碰你的手就感觉特别烫。”
“可能是有点疲惫,加上没休息好,不要紧。”盛枝郁很敬业地代入人设,温声细语地跟顾望舟说这话,想让他放下心来然后早点滚蛋。
祁返的视线落在他白皙的颈侧上,思绪一分为二,一半回忆起昨晚的旖旎,一半是此刻的冷漠。
他眼底晃过一丝情绪,语调不温不淡:“我碰你一下就要炸毛,他顺着你的手摸你都没反应……”
用词在嘴边辗转了片刻,他低笑:“挺敬业的。”
盛枝郁眉头微蹙,才发现祁返不知什么时候贴到了跟前。
若不是有身后这扇薄薄的门板,他真的像片被两个人围猎的夹心面包片。
距离太近,近得他没办法调用病恹恹的脑子去对付主角攻,他只能再次抬手去捂祁返的嘴。
但这次没捂到,因为祁返捉住了他的手腕。
这人垂着眼,薄薄的呼吸几乎沁到他的皮肤里,停留秒余后,撩出零星的笑意:“霞多丽的味道……你手上的香槟好像没洗干净?”
盛枝郁看了他一眼,嘲讽挽唇:“……你是狗吗?”
偏偏这句话却让顾望舟听见了:“什么?”
“没。”盛枝郁当即道,“阿舟你不用担心,我就换个衣服……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吧,你先回去。”
明显冷落下来的语气让顾望舟察觉到了端倪,他以为是那个服务生的反应让白月光多了心,微顿了片刻,嗓音缓慢:“他们哪有你重要。”
话虽然委婉,但对一向自傲的主角攻来说已然算是表白。
祁返眼尾幅度极小地拢了一下,眼底轻浮的情绪退了大半,背着光的瞳色莫名很沉。
……要真的重要,刚刚顾望舟开门看到主角受的时候为什么要避嫌松手?
他的指肚沿着盛枝郁的尺骨摩挲,大少爷保养得当的手没有丝毫粗糙的地方,且细且长,落到皮肤上那个隐晦的牙印时,停了下来。
然后,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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