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懿坐在长桌之后轻扶着下巴,闲散冷淡:“我知道了。”
见他依然不温不火,副官的额头渗了点汗:“那么上将您的意思……”
盛懿眯着眼睛笑了笑,漫不经心:“我最近有几个重要的实验已经到了关键阶段,结束了,答复自然就来了。”
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副官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之所以愿意和盛懿合作,踏入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研究领域,全然是因为这位疯狂的科学家许下的承诺——在数十年后的未来,他会创造出一款能够支配人心,却毫无副作用的“催化剂”,让每一位战士都能觉醒为忠诚无畏的哨兵。
……难道是这个研究快成功了?
副官彻底松了口气:“那就等上将的好消息了。”
盛懿淡然一笑,将副官送离了自己的基地之后才拨下通讯,冷冷地扔出一个命令:“灭口。”
他说过自己在这段时间不希望被打扰,既然还有贪生怕死的东西查到他这里来,那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挂断通讯,盛懿再回到自己的实验所,观察了一会儿那株静静矗立在血色土壤上的花枝,才满意地露出了些笑容。
还差一点,就能开花了。
他怜惜地抚过颓唐腐烂的花枝,转而从一旁的花束里折下几株百合,精心清洗过才带进电梯下负二楼。
电梯门开时,盛懿眉宇间的戾气已经敛下大半。
自从侵入盛枝郁的精神图景,摧毁他和祁返的结合后,已经过了十天。
因为是强行破除屏障,所以小郁的精神图景多少受到了些冲击和影响,一直昏迷不醒,由医护人员看守观察着。
……其实那天不应该那么轻易地让姓厉的被救走,毕竟那个人虽然心思不忠,但也和小郁磨合了那么久,知道探勘哨兵精神力的分寸。
医生毕恭毕敬地站在房门前,盛懿走到跟前了也不敢抬头,低声道:“上将。”
“嗯。”盛懿淡淡扫了他一眼,指尖捻过怀里的清水百合,“小郁醒了吗?”
听到他的问题,医生浑身轻颤了一下,低声:“……还没。”
话音刚落,腹部就被男人踹了一脚,狼狈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呼出这声痛,就被盛懿踩着太阳穴。
“来这里多少天了?”
医生呼吸急促:“七,七天。”
盛懿眼睛微眯:“七天,一点进展都没有?”
医生的嘴唇细微地颤动了片刻,而后颤声道:“盛少将毕竟是被暴力侵入了精神图景,还摧毁了他和向导重要的结合……”
“所以,”盛懿失了耐心,垂眸逼问,“你认为原因在我?”
“不,不是……”医生惶恐地摇摇头,“盛少将的精神图景虽然被侵入,但并没有完全破坏,自然有苏醒的可能,只要您不着急和他结合,让他的精神域修复一段时间,自然就会醒……”
“所以这个‘一段时间’,是多久?”
被男人揪住的领口一点一点收紧,就在医生即将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这么掐死在这里时,隔壁的门内忽然传来了极轻的响动。
盛懿松开了手,一把推开房门。
清水百合因为他略显急躁的动作颤动片刻,随后就被带入了干净敞亮的房间里。
刚刚苏醒的盛枝郁靠坐在床沿,脸色苍白如瓷,黑瞳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灰翳,双瞳失真并无聚焦。
本有些急躁的盛懿在看到那双眼睛时骤然冷静下来,担忧的情绪渐渐复杂警惕。
……因为现在失去视觉,面无表情的盛枝郁,竟和在自己死亡的那个副本时一模一样。
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猜忌畏惧。
盛懿沉默无声地观察着他醒来的反应。
盛枝郁坐在床沿沉默了片刻,随后才慢慢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确认看不见东西之后,他才低哑地开声:“……祁返。”
祁返?
是因为记忆想起来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下意识地喊最亲近的人,还是……只是出于哨兵对向导本能的依赖,在搜寻能让自己心安的名字?
下一刻,盛枝郁搁在眼前的指尖却骤然收紧,不再出声。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盛懿松了口气,他迈步走到床沿,轻轻附下身:“小郁。”
见跟前的人沉默,盛懿眼底的笑意更深:“你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着,他就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向导。
医生快步走到床沿,将仪器连上盛枝郁的手臂,观测各项数据。
期间盛枝郁低垂着眼眸,一切如常。
检查之后,医生松了一口气,看向盛懿欲言又止。
盛懿扫了他一眼,柔声看向盛枝郁:“小郁,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哥哥去帮你倒杯水。”
说完,他和医生一起回到门外。
“盛少将的身体初步检测没有问题,但是精神力动荡得十分厉害……精神图景的损毁很严重,需要长时间的修复,以后也无法再作为高级哨兵上一线了。”
盛懿垂眸听着,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医生以为又要触及到他哪根高压的神经,小心翼翼:“其实如果想要恢复也未必没有办法,上将您精通医学,又有很多…… ”
“不必。”男人淡淡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医生愣了一下,随后迅速点头。
盛懿站在门边回味着医生的刚刚那句话,唇角悄无声息地挽起一瞬,紧接着回到卧室里。
沾着露水的百合被他放到床边的空花瓶里,静静地在阳光下绽开。
“刚刚睡醒,饿不饿?”他坐到床沿,看着盛枝郁搁在纯白被褥上的指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
跟前的人没有回应。
盛懿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问:“还在生哥哥的气么?但小郁也私自离开了别墅,毁掉哥哥的园区,还和一个……不认识的向导结合了,不是吗?”
盛枝郁终于有了反应,略显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哥哥不是说,只要我有喜欢的向导,可以随时告诉你吗?”
“是。”盛懿的视线仿佛黏稠的沥青,一点点敷在他的颊边,顺着他的轮廓游移,“可是小郁先后顺序没有做好。哥哥不喜欢先斩后奏。”
因为不喜欢,所以替他抹除了别的向导留下来的印记。
盛懿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等着他发怒,冷漠……试图挑起他其他情绪的波动。
然而跟前的人只是浅浅一笑。
“这样。”
太过清淡的反应,好似跟前的人无论做什么也不值得他情绪动摇。
“那你不继续问吗?”盛懿忽然道,“不好奇祁返最后怎么样?毕竟你刚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的名字。”
“那他怎么样了呢?”
“被后续赶来的高级哨兵军队追捕围猎,死了。”
盛枝郁苍白的面孔没有半丝情绪浮动,静如死水。
看来,还是他的小郁。
盛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是叛军。是军队,乃至全人类的敌人,就算小郁你再喜欢,哥哥也只能这么做。”
“没关系的,”他伸出手,想要抱住跟前的人,“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累了。”
在他的手臂落下之前,盛枝郁却已经躺了回去,抬手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合上了双眼。
盛懿看着自己悬空在窗前的双手,先前的好脾气仿佛被他这个动作燃尽,垂在身侧徐徐紧握。
随后,迁怒的视线落到那株新鲜的百合上,他悄无声息地连带着花瓶一起取走,在关上房门之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清水百合顿时只剩一片狼藉。
主系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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