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好像是示弱,却又夹带着一丝酸溜溜。
盛枝郁视线看着道路,唇角稍挽:“说得好像谁不是第一次谈似的。”
他的回答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句回应,细听并没有自证的意味。
随后就换来隔壁一双紧紧盯着他的目光。
……像只得到了零食的大型犬,正高兴地乱摇尾巴。
“我是你的第一任?”祁返顿了顿,试探地问,“男朋友?”
“第一任对象。”盛枝郁无奈地看着他,“在你之前我没有别人,放心了吗?”
其实今天早上在盛枝郁问了问题之后,祁返也有想过反问,但当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所以这些醋意失去了优先级。
但现在却被不经意地答疑解惑了。
车驶入家楼下的停车场,盛枝郁松开安全带,才抬手摸了摸“大型犬”的脑袋。
纤细指尖的抚摸自然是不能满足恋爱新手的需求,祁返解开了胸口的安全带,俯身轻凑过去。
却在将要吻落的时候,被盛枝郁用一根手指轻轻挡住。
甜头又被收回去了。
祁返轻垂着眸,好耐心地望着他,嗓音温沉:“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在刻意驯我。”
“有么?”盛枝郁沿着他的唇瓣轻轻摸了摸,“我只是有问题想问而已。”
祁返抬手握住他的指尖,亲了亲:“你说。”
“如果……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发展短期关系,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明明没发生但是却去思考,那就是庸人自扰,但盛枝郁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毕竟祁返的醋性这么大……那样的结果他能接受么?
跟前的人顿了一下,长睫轻拢,淡淡的阴影落在漂亮的琥珀瞳上。
他俯身偏向盛枝郁的侧脸,唇角弥漫着笑意,好似那缕收敛已久的邪性又浮了出来。
“你想知道?”
盛枝郁莫名地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一拍。
他点头:“想。”
“我会在你厌倦我之前,缠着你做,”祁返眯眸轻笑,“做到天昏地暗,什么都试一遍,然后让后来你以后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忘不掉我。”
足够极致,足够深刻,那么即便分开,盛枝郁也只会想起他。
……难怪早上疯得那么突然。
盛枝郁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得堪称蛊惑的脸,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
随后懒洋洋地释义:“懂了,你想榨/干我。”
“……好野蛮的解释。”祁返吻了吻他的唇角,“不过,意思没有偏差。”
他确实会这么做。
看着吻又要过火,盛枝郁抬手抵住了他的肩膀:“回家,车里太窄。”
祁返轻笑:“怕影响我发挥?”
盛枝郁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生病呢,能不能少一点这种不正经的思想。”
“好的,”祁返重新坐正,端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谨遵男朋友教诲。”
回家的时候,盛枝郁在门口站住,调试过门锁之后,他回头:“录指纹。”
祁返望着他,色浅的唇带着笑:“嗯?”
“我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这么多年知道我家地址的人也只有组长和林蔚与,而他们只有密码。”眼前的人轻握着门把,低声道,“这里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现在……你是例外。”
心脏最软的地方塌陷了一块,祁返低头抱住了他,一寸一厘,恨不得把他揉进血骨中。
“小郁。”轻声唤他的名字,好似灵魂深处得到了救赎,“我会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明明已经听过他的表白,可是现在还是会忍不住怦然,盛枝郁闭上眼睛,任由他的体温蔓延过来:“好了,弄完之后,我还等着你坦白呢。”
弄好之后,祁返和盛枝郁并排坐在沙发上,客厅温暖的灯光接替了夕阳的余晖。
“虽然薄祯说我和他的原初代码一样,但这其实是因为我的母亲。”祁返垂眸,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我的父亲曾经你一样,是被选入快穿局的人,他签订了协议,在完成任务之后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是,他在最后一个副本遇到了我的母亲,然后他们有了我。”
薄祯这种中途自我觉醒,擅自脱离位面的叫流窜犯。
而祁返这样的,叫恶种。
快穿局明令禁止任务执行者在未完成合同之前和副本目标产生情感,更别说祁返的父亲。
他爱上的还不是主角。
而是那个副本里恶贯满盈的女反派。
“父亲觉得她是个血肉丰满的人,被剧情影响,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入死局很不公平……所以他们两个逃了。”
只不过他们的出逃和薄祯比起来,更加轰动。
祁返的父亲入侵了主系统,修改了代码,颠倒了数据。
他的母亲差一点就真的从三千世界逃脱出来了……要不是因为怀孕。
“而这场叛逃的结局是,我父亲的合同作废,彻底死亡,母亲所处的副本被修正,她作为不稳定角色被删除。”
这当然不是快穿局的最终判决,快穿局要的是三千世界恒定运转,不得和主世界有牵连。
当时得判决结果是扣除员工业绩,修正副本格式配角记忆,结束他们相连的唯一羁绊……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后来,两位进行申诉——他们想用两条命换祁返的降生。
即便祁返后来长大了也只能作为快穿局的一员,永生永世不可脱离。
……快穿局接受了交换。
第086章
祁返的诞生意味着双亲的死亡, 快穿局不希望他背负沉重的过往长大,所以并没有给他灌输父母的概念,交由冷部长和他的系统负责。
因为身份特殊, 所以监管祁返数据的系统拥有最高权限,外人无法随意探测。
祁返的整个童年就是在系统的监管下, 从三千世界的窗口里窥视着各种和他一样没有父母独自生活的同龄人, 接受他们的成长环境, 理解他们的待人处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从小小地窗口里, 看到了小小的盛枝郁。
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 出乎意料的坚强坚毅, 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 躲着人群流浪。
祁返第一次生出了“同类”的感受,可是他才以这两个字为底色,和素未谋面的盛枝郁建立起某种连接, 他就遇到了盛懿。
遇到了一个能给他归属的人。
当时的感受,说是“背叛”有些过了, 但祁返确实有种又被遗留的感觉。
甚至对盛懿这个人产生了隐隐的……敌意。
那几年的祁返好像在斗气, 不怎么愿意打开那个名为“盛枝郁”的窗口, 毕竟偶尔打开, 他能看到的只有盛懿带着盛枝郁过清苦却快乐的生活。
这种感觉有点讨厌。
直到后来系统告诉他,盛枝郁又回到一个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祁返既没有落井下石的快意, 也不是事不关己的平静。
他只是怔了一会儿, 然后下意识地问了句:“那他呢?”
系统的回答是:接受现实, 继续活下去。
后来,盛枝郁也被快穿局选中, 他们真正地在同一个空间里见面。
祁返毫无保留的回忆结束之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他垂下眼,才发现双手明明抱了那么久的热牛奶,但指尖还是微微地发冷。
……所以他讨厌自我剖白。
视线落到身侧,对上盛枝郁含笑的眸时,祁返顿了一下。
盛枝郁好像揪住了他的尾巴,长睫敛着轻笑,双眸狡黠而又蛊惑:“你原来这么早就认识我了?”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却又恰到好处地让祁返心安。
“是啊。”他坦然地望住这双眼睛,“我对你觊觎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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